第9章 喜迁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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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喜迁莺

 

京都,皇宫之中,梁帝在批完手里的折子后,轻叹了口气,似对着自己道,也似对着身边的太监道,“老了,身子骨不如年轻那会咯。”

“陛下万岁,如日方中,哪有的事。”太监恭敬道。

“海伴伴,这天底下,哪有真正能万岁的人啊。”梁帝笑道,“不说这个,海伴伴,听说江家那只小狐狸,走老西的关系进了刑部,这是跑到老西那去了?”

“主子您的意思是?”海公公道。

“没什么意思,就是听下面人报上来的消息,觉得有趣,一晃眼,孩子都这么大了。”梁帝感慨道,“你也是的,没什么大事,有空就多歇歇,服侍朕的事你就交代给别人就行啊,徒子徒孙的那么多年没收几个吗?”

“小崽子们哪伺候的好啊,还是老人用着顺手。”海公公微笑道。

“那也不用你一首跟着啊,你性子淡,平素就喜欢看书练武,要不是为了朕,凭你这一身功夫天下哪去不得,终究是被这皇宫给禁锢了啊,你和朕都是。”梁帝感慨道,“再说这大内皇宫的,朕能有啥危险,而且宫里的老人也不光你一个啊,老苏呢?”梁帝笑问道。

“奴才这一身本事,也是跟了陛下您才能有的,也就是圣上您宽容容得下我们,苏公公那老货,最近在宫外找了一个妇人,成了家了,还领养了一个小儿,说给他养老送终。”海公公看梁帝心情尚好,也是轻松打趣道,“这不,有休沐了就往外跑。”

“嘿,他玩的还挺花。”梁帝轻笑道,“等他回来,你问问他,养家的银子够不够,不够了问朕要,别收不该收的银子。”

“谢陛下隆恩,奴才一定好好敲打敲打他。”海公公正色道。

“嗯。”

“东子啊,这就是你找的房子?”江闲澶一脸嫌弃的看着拓跋问道,接着他看向了王富贵,刚想询问,却想起还未给众人互相介绍。

“啊,给你介绍一下,来,这位就是王富贵了,你应该是知道他的,但今天也应该是第一次见到真人。他以后就是咱们这武力最高的了。”接着他转身对王富贵道,“福贵儿啊,这位是拓跋卫东,东子,精通天下武学名录,算咱们的文书师爷,以前在观星楼坐班的,你的那本五毒功,就是他批注给你的。如果不是什么涉及隐秘的,富贵你就把你现在的武学招数功夫架子的和东子说一说,让他帮你瞅瞅,他虽然不会武功,但他们拓跋家对武学的了解造诣在江湖上还是有口皆碑的。”

然后江闲澶指着站在后面的英叔和狗起,“这两位,一位是我的书童,狗起;一位是我家的老仆,也算半个长辈,你们跟我一样叫英叔就行,生活上有什么问题,吃喝拉撒、穿衣行卧的,找英叔就行。”

“英叔好!”两人低头向英叔行礼,英叔一脸笑呵呵的点头回应,接着拓跋从袖子里拿掏出几颗琉璃弹珠,这东西不贵重同样也不便宜,正好送给狗起,狗起收到很是开心。王富贵看到了拓跋的动作愣了一下,然后从衣襟里掏出了一瓶药,递给了狗起。

滇南白药,狗起看到瓶子上的字,也是非常的开心。

“你们先别忙着热络。”江闲澶打断了众人,“东子,来,你给我说说这个房子。”

“正是,大人您看,虽然这房子的位置不算太好,但它离刑部和王府都不远,而且还大啊,更好的是这套居所一点都不贵,完全符合您下给我的标准。”拓跋卫东微笑道。

“我都说了,别整那些虚头巴脑没有用的,看这宅子以前应该也是个官员的吧,这院子里还有个小池塘,得亏这池塘填上了,看着这池塘也不是活水的啊,这夏天不得成蚊子窝?”江闲澶没搭理拓跋,转头问王富贵道“富贵儿,你觉得呢?”

“我觉得挺好的,不就是有点破旧么,咱动手收拾收拾就完了呗。”王富贵淡淡答道。

“要收拾你们收拾,那池塘纯当成腌臜场了,满满登登的,我才懒得动弹呢~”江闲澶嫌弃道,“你们也都觉得挺好的?”他望向狗起和英叔,两人看到他投来的目光,也是连连点头。

“行,你们都满意,就当我没说,拓跋你带我去把这地契签了,我去交钱。”江闲澶没好气道,“弄完了你再去牙人那,雇佣一个打扫做饭的婆子,不住咱这,就近找个闲着的就行。”

没多时,江闲澶和拓跋就到了牙行,看到了那个卖给他们宅子的那个庄宅牙人,简单的寒暄了几句,江闲澶就准备交钱。

可当他拿到房契的时候,他呆住了,他不敢置信的望着庄宅牙人,指着房契道,“就那破宅子,你卖我八千两银子?”

庄宅牙人也是愣了一下,他扭头看向拓跋,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,‘不是说好了么,你怎么还变卦了’的样子。

“你别看他,他归我管,我才是出钱的,这谁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,怎么回事?”江闲澶看着他们两人问道。

“贵人,您看啊,这房子首先它位置什么的就不错,离着哪都近,而且这房子吧,它够大。最主要的是,我听这位贵客说您不是本地人,您落叶归根的时候,最后还得将这个宅子出手不是?贵人,我跟您讲啊,这个宅子,它保值!”庄宅牙人一脸神秘的道,“这宅子您看着破旧,其实之前它己经倒手好几次了,每次都能卖个好价钱!之前都卖到一万多两了,这次看您是真打算常住才给您的最低价!”

江闲澶狐眼微阖,看着拓跋,拓跋微微点头。

“那不行,你说什么都再给我便宜点。”江闲澶心里略有计较道。

最后这宅子以七千五百两成交。

拿着房契离开之时,江闲澶看着拓跋,脸上写着,你得给我一个解释。

拓跋微微苦笑,道,“要叫大人知晓,这牙人其实还真没说谎,不过此事说来话长,容属下先卖个关子,其实也是这事略有些长,需要先腹内整理一下,然后把大人吩咐的几件事做了,晚些时候,属下就和大人您说,而且可能属下还需要准备一些文书。”

“行,那我就晚点等你一个解释,晚上能赶回来吃饭不?”江闲澶道。

“乔迁之喜,今天一定会回来吃个热灶饭的。”拓跋笑道。

“好,等你回来!”江闲澶道。

到了晚上,基本上卧房和院子也算是大面上收拾出来了,英叔毕竟年岁有些大了,略显疲惫,江闲澶把躺椅让给了老人,他站了起来道,“干活这种事还得说有个会武功的,这活咱富贵儿干起来就是利索。”江闲澶接着吩咐道,“今天就别做饭了,狗起,你出去就近找个酒楼,定一桌差不多的席面,让他们送过来。”

狗起闻言便要出门的时候,拓跋己经回来了,他朗声道,“席面我己经定好了,狗起也是初来乍到的,不知道谁家的好吃谁家的实惠,等一会酒楼就能送来。”

“看看,看看,这才是聪明人,活干的差不多了,人回来了,还定好酒菜回来了。”江闲澶笑骂道。

“属下也是马不停蹄地在忙啊!”拓跋一边辩解道,一边拿出了几本册子。

“准备说宅子的事了?”江闲澶笑道。

“对,大家都坐这一起边等边听吧。”

说起这个宅子,数年前是属于一位叫做廉世忠的某前任工部侍郎的,这人本来属太子一党,可不知是得罪太子了,还是做错了什么,他被下了大狱。

他莫名其妙的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罪名被莫名其妙的下了大狱,最后被抄家,流放岭南,可刚出京城没百里呢,就遇到山贼被杀了。

因为此事过于莫名其妙,而且京城?不到百里?山贼?从来没听说有这么嚣张的山贼敢在京城不到百里的地方立山头,更没听说过山贼劫流放犯人的,所以这事就连傻子都看出不对劲了,这就是有人杀人灭口么。

可到底是因为什么杀人灭口,却没有人知道。

不过隔了一阵子,就有流言传了出来,说当年廉世忠他下狱的时候,太子亲自去了大牢审问他,具体审问的什么没人知道,可据说抄家的时候,太子也跟去了。

太子这位殿下,众所周知喜好财色,既然这事跟美色无关,所以大家猜测大概率的就是,这个廉世忠贪墨了太子的一大笔银子。

不过廉世忠被抄家的时候,几乎就是没抄出什么东西。甚至后来有传言说,这个廉世忠大人因为刚买了这座宅子,身上还有些债务问题。

但太子的行为,又没有别的什么好解释的,于是大家有了一个更大胆的猜测,那就是廉世忠他确实是贪墨了摊子的银子,但他把银子藏在了一个太子没有找到的地方,于是这座他买的宅子,就成了最大的怀疑对象。

接着就出现了很多认为自己比太子聪明的人,都觉得自己能找到他廉世忠藏起来的银子,于是当年这个房子就成了抢手货。

大家恨不得是挖地三尺的找啊,可谁都没有找到,所以这房子为什么越来越破,就是因为前几个买房子的人,根本都不是为了住,纯就是来寻宝的。

随着几个人的无功而返,渐渐的廉世忠的名声又慢慢恢复了过来,有曾经的邻居就说,廉大人本就是寒门出身,平素更是洁身自好,从来不去那些花街柳巷,更没什么不良的嗜好,唯独喜欢吃他老妻做的面,就着蒜,最多就是发了俸禄的时候,去街角的熟肉铺子切半斤猪头肉。

所以一定是廉大人的清廉让太子不喜,才折磨他,下了他的大狱。

信的人也就信了,不信的人也觉得可能他把银子藏在什么别的地方,毕竟一个人藏一百人找,随便找个山头挖个坑,这银子谁也找不着。

渐渐的,这事就淡了。

拓跋说到这里的时候,酒楼的席面也送来了,几人开始边吃边聊。

“公子,您觉得,那个廉大人,他是不是贪官啊?”狗起嚼着东西问道。

英叔打了一下狗起的头,“东西咽下去再说话,没规矩。”

王富贵和拓跋看着两人,淡淡笑道。

“是不是贪官的不重要,重要的是,看太子的反应,这笔银子应该不是空穴来风”江闲澶悠悠道,“你说,你们要是有了一大笔钱,你们会藏在什么地方?”

几人想了想,各自都有了想法。

“枕头底下!”狗起大声道。

“厨房灶坑里?”这是英叔。

“换成银票贴身带着。”王富贵难得的开了口。

听到几人的回答,拓跋也是面露思索之色,江闲澶看拓跋的表情,也是略带考校问道,“听出什么了没有?”

“大人的意思是?”拓跋似乎明白了点什么,但没抓住,就差一层窗户纸就能明白那种。

“狗起爱睡觉,英叔总在厨房呆着,富贵儿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。”江闲澶笑道,“他们都是选择自己能时常看见的地方藏起来的。”

“所以说,如果真有那笔银子的话,确实大概率是在这个宅子里的,不过显然我们的廉大人还是挺聪明的,至少藏东西这一块,是比太子聪明的。”

“太子么,中人之姿,找不到是正常的。不过他手底下能人却是有如过江之鲫,不可能这个廉大人比所有人都聪明,所以这事太子应该是没和他的幕僚智囊商讨过的,为什么?”江闲澶反问道。

“因为这笔银子见不得光。”拓跋眼睛一亮道。

“廉世忠他是工部的,那他入狱之前,有没有接手什么工部的工程,或者是太子督造的什么之类的?”

“他毕竟是工部侍郎,接手的这些还挺多的。”拓跋道,“不过这些工程应该都没有什么大问题啊,能拿的肯定拿了,不能拿的,他和太子也没那么傻的去碰,毕竟陛下和王爷都盯着呢。”

“你看这个!”江闲澶指着拓跋拿回来的文卷一页道,“这是他下狱前不算太久的一个差事。”

“王后的陵寝?”拓跋正色道,“太子生母陵的修建,确实,当时是廉世忠负责陵墓石料的采买,滇南叶榆城特产,凤仪石。”

“这事我好像有点印象,当年在我们那边声势搞的挺大的。”王富贵突然插话道。

“见不得光的银子……滇南……叶榆城……凤仪石……”江闲澶轻呵一声,狐眼微阖,望着院子里满是杂物的池塘笑道,“这七千五百两,还挺值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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