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 冰凉的镜面碎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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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章 冰凉的镜面碎片

 

强光褪去时,苏晚发现自己趴在冰凉的镜面碎片上。老宅西厢房的檀香味混着雨后泥土的腥气钻入鼻腔,墙上的挂钟指针正卡在三点十七分 —— 与她穿越前的时刻分毫不差。

“哐当” 一声,铜锁坠落在地。苏晚回头看见衣柜铜锁上的弹痕,突然想起沈砚清最后那枪。她颤抖着摸向领口,玉佩凉得像块冰,鲤鱼眼睛的位置多了道细微的裂痕,正与怀表照片里旗袍女人的眉尖痣重合。

走廊传来木楼梯的吱呀声。苏晚慌忙将镜面碎片踢到五斗柜下,转身时撞翻了奶奶的妆奁盒。螺钿梳匣摔开的刹那,一叠泛黄的信札散落出来,最上面那封的邮票盖着民国三十二年的邮戳。

“晚晚?” 堂哥苏明轩的声音在门口响起,他举着手机手电筒照进来,光束扫过满地狼藉,“刚才听到枪响,你没事吧?”

苏晚死死踩着那叠信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:“老房子年久失修,可能是瓦片掉了。” 她注意到苏明轩西装口袋露出半截怀表链,样式竟与那个黑衣男人的一模一样。

“奶奶的遗物整理得差不多了,” 苏明轩蹲下身帮她捡梳子,“对了,公证处刚送了份文件,说奶奶在 1998 年立过遗嘱,要你单独继承西厢房。” 他突然压低声音,“你还记得小时候总说镜子里有人吗?我上周来的时候,好像看到镜面在流血。”

苏晚的心跳骤然加速。她瞥到信札里露出 “沈砚清亲启” 的字样,慌忙将东西拢进怀里:“可能是光线问题吧。”

等苏明轩离开,她立刻反锁房门。最底下那封信没有信封,泛黄的信纸上是用胭脂写的字迹,墨迹早己发乌:“八月十五,月上中天时,带婉婉去外滩三号,他会用怀表换布防图。切记,不可让 76 号的人看见鲤鱼玉佩。”

落款日期正是民国三十二年八月十二日。苏晚突然想起衣柜内壁的 “8.15”,原来那是交易的日期。她翻到最后一页,背面用铅笔写着串数字:1943.08.15-2023.08.15。

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。苏晚扑到窗边,只看到院墙外停着辆黑色轿车,副驾驶座的人影正对着手机拍照,屏幕反光里映出的侧脸,分明是历史系沈砚清教授的轮廓。

玉佩突然发烫。苏晚摸出奶奶的放大镜,对准信札上的胭脂字。在强光下,笔画间隙浮现出淡红色的纹路 —— 那是日军军火库的简易地图,标注的位置竟与她梦中看到的苏州河仓库完全吻合。

“叮铃” 一声,手机在口袋里震动。苏晚点开微信,是沈教授发来的消息:“明天上午九点,来档案室一趟,关于你上次问的民国档案,有新发现。”

她盯着屏幕上 “沈砚清” 三个字,突然想起民国那个沈砚清的伤疤位置 —— 与教授左耳后的浅疤一模一样。

这时,梳妆镜突然起了层白雾。苏晚看着镜中自己的倒影,锁骨处的月牙胎记正渗出细密的血珠,在镜面上晕开淡淡的红。而她身后的穿衣镜碎片里,那个旗袍女人正缓缓站起身,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。

“交易要开始了。” 镜中人的声音穿透玻璃传来,“这次,别再让他死了。”

苏晚惊恐地发现,自己的右手正不受控制地拿起手机,给沈教授回了条消息:“好,明天见。” 发送成功的瞬间,玉佩裂成两半,其中一半滚到镜面碎片旁,与那些暗红液体融成了一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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