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绣娘联盟暴打中山狼

字体:     护眼 关灯

第8章 绣娘联盟暴打中山狼

 

夜绣小组成立的第七天,林锦绣蹲在国营理发店的烫头罩底下,正用绣花针往假发套里缝窃听器。烫头机的蒸汽"噗噗"往外冒,熏得她手里的薄荷糖都快化了,糖纸黏在指尖撕不下来,活像粘了块狗皮膏药。镜子里映出春桃正在给王科长夫人卷头发,烫发夹"咔嚓"一声夹住刘海,惊起三缕青烟,空气里弥漫着焦糊的蛋白质味。墙角的蜘蛛网挂着几缕顾客的落发,被蒸汽吹得晃晃悠悠,像吊死鬼的头发帘子。烫头机旁边摆着个搪瓷缸子,上面印着"先进工作者"五个褪色的红字,缸沿还沾着半圈口红印。

"锦绣啊,你这假发咋还有天线呢?"春桃憋着笑,把烧焦的头发茬扫进绣着鸳鸯的围裙兜里,围裙下摆还沾着半片风干的韭菜叶子,随着她弯腰的动作"啪嗒"掉进烫头机的齿轮缝里,被碾碎时散发出刺鼻的韭菜味儿。

"这叫时尚!香江最流行的间谍头!"林锦绣把最后一块电路板塞进发套,活像给如来佛祖装了WIFI,发卷里缠着的铜丝勾住烫头机旋钮,"周工说了,这是最新款的'情报头饰',能接收敌台!"假发卷里藏着微型录音机,发梢的塑料丝掺了荧光粉,在黑夜里能当信号灯用,风一吹跟蒲公英似的炸开,落在地上像撒了一地星星。她顺手把发套往头上一扣,天线"唰"地竖起来,差点戳到吊顶上的日光灯管。

突然门外传来杀猪般的惨叫,李寡妇举着扫把追打她男人冲进店里。那醉汉手里攥着半瓶"红星二锅头",裤腰带松垮垮吊在胯上,活像条蔫头耷脑的丝瓜,裤脚还沾着泥巴和鸡屎,每跑一步就在地上印出个"人"字型泥印。他怀里鼓鼓囊囊揣着团东西,仔细看是李寡妇绣了一半的鸳鸯枕套,线头还拖着半米长,在地上扫出一道蜿蜒的痕迹,像条垂死挣扎的蚯蚓。

"又拿我的绣线换酒钱!"李寡妇一笤帚疙瘩抽在男人屁股上,扫把苗飞出去正好插进烫头机的蒸汽孔。机器"滋啦"一声喷出滚烫的水雾,把王科长夫人新烫的"菜花头"蒸成了"爆米花",发卷根根首立,活像被雷劈过的蒲公英。王夫人尖叫着跳起来,头顶冒着热气,活像刚出锅的馒头,发梢还挂着几滴凝结的水珠。

林锦绣趁机把假发套扣在醉汉头上,天线"唰"地竖起来。春桃默契地按下开关,录音机里立刻传出沈霓裳的声音:"今晚八点,老地方..."醉汉吓得一哆嗦,酒瓶"咣当"砸在烫头机上,迸发的火星点燃了发胶罐,火苗"呼"地窜上房梁,把挂着的"为人民服务"锦旗烧出个窟窿,正好烧穿了"民"字,变成"为人服务"。火势顺着发胶流淌的痕迹蔓延,把墙上的美人挂历烧得卷起了边,画中女郎的笑容在火焰中扭曲变形。

"着火啦!"不知谁喊了一嗓子,整个理发店乱作一锅粥。染发剂瓶子"噼里啪啦"炸开,红黄蓝三色液体在地上汇成抽象画,像打翻的调色板。王科长夫人顶着焦黑的爆炸头往外冲,发梢还冒着烟,活像根行走的香烟,路过门口时把"禁止吸烟"的牌子撞得转了三圈。林锦绣拽着李寡妇从后门溜走,身后传来王科长夫人的尖叫:"我的头发!我的头发变成蒲公英了!"声音凄厉得能把玻璃震碎,惊得门外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一片。

当晚七点五十九分,夜绣小组全员窝在废弃水塔里。周怀瑾正在调试"天工绣机"3.0版本——用缝纫机马达改装的自动绣花装置,时不时迸出几颗火星子,把刘大脚的新裤子烧出三个对称的窟窿眼,露出里头印着"劳动光荣"的红裤衩。裤衩上的"荣"字被烧缺了半边,变成"劳动光尸",引得张招娣憋笑憋得算盘珠子乱颤,噼里啪啦响得像放鞭炮。水塔内壁上用粉笔画满了机械图纸,角落里堆着几个印着"小心轻放"的木箱,箱盖上还沾着码头特有的鱼腥味。

"最新情报,"林锦绣展开从醉汉头上缴获的假发套,发丝里卡着半片瓜子壳,"沈霓裳今晚要在黑市交易一批唐代绣品。"发套里粘着口香糖和头皮屑,霍景琛捏着鼻子用镊子夹出张微型地图,上面标注着"一品香后巷第三棵槐树",字迹被汗水晕开,像是哭过的泪痕。地图边角还画着只简笔乌龟,龟壳上写着"刘秃子"三个小字,旁边标注着"每月十五交货"的蝇头小楷。

春桃凑近嗅了嗅:"有樟脑丸和霉味,至少在地窖藏了二十年。"她的鼻尖沾了荧光粉,在黑暗中像只萤火虫,说话时喷出的气息带着腌萝卜味儿。刘大脚突然打了个喷嚏,震得水塔铁皮"嗡嗡"响,惊飞了窗外歇脚的老乌鸦,乌鸦扑棱翅膀时甩下一坨白色分泌物,精准落在霍景琛擦得锃亮的皮鞋上,鞋面上立刻浮现出个模糊的鸟爪印。

"行动代号:打地鼠!"林锦绣掏出连夜赶制的作战服——用劳保手套改的夜行衣,手指头部分剪开方便飞针走线,腋下还缝着薄荷糖口袋。张招娣的算盘珠子里塞了辣椒粉,一摇晃就"沙沙"响,像毒蛇吐信;李寡妇的顶针改造成了指虎,凸起处刻着"揍死渣男",每个笔画都闪着寒光;王秀兰的绣花针淬了沈如眉特制的痒痒粉,针尖泛着诡异的绿光,活像毒蛇的獠牙。作战服内衬还缝着几个暗袋,分别装着周怀瑾特制的烟雾弹和霍景琛从香江带来的微型相机。

八点整,黑市巷口飘来股浓郁的桂花香,混着隔壁包子铺的猪油味儿。沈霓裳穿着墨绿色风衣,手提鳄鱼皮箱从黄包车上下来,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催命般的脆响,鞋跟在地面戳出一个个小坑,像给石板路盖了一串钢印。暗处突然飞出个麻袋套住她脑袋,刘大脚扛起人就跑,活像年猪贩子赶集,麻袋里传出闷声咒骂:"八嘎!你们这群..."尾音被颠簸震碎在巷子拐角。黄包车夫惊得张大嘴,露出镶着金牙的后槽牙,车把上挂着的铃铛还在"叮当"乱响。

"救...命..."呼救声被薄荷糖堵在喉咙里,沈霓裳挣扎时甩飞的皮鞋正巧砸中望风的刘书记。霍景琛从阴影里闪出,顺手把皮鞋塞进垃圾箱,箱盖上"讲卫生光荣"的红字在月光下泛着血光。刘书记捂着流血的鼻子骂街,假发套歪到耳后,露出地中海中央的一撮倔强白发,在夜风里摇摇欲坠。他腰间别的"语录"小红本掉在地上,翻开的页面上"要斗私批修"几个字被鞋底碾得模糊不清。

水塔地下室里,沈霓裳的假发套被掀开时,露出粘着桂花油的发网,发卡上别着的樱花胸针"当啷"落地。林锦绣用金缕针挑开皮箱锁扣,里面躺着的根本不是绣品,而是一沓照片——全是夜绣小组的偷拍照,连周怀瑾半夜修马桶的糗样都有,照片背景里的搪瓷痰盂还粘着菜叶,角落里露出半截印着"劳动最光荣"的日历。照片上的日期显示都是最近一周拍的,每张右下角都盖着霓裳会社的樱花钢印。

"中计了!"林锦绣后槽牙咬得咯吱响,照片边角印着霓裳会社的樱花标志,在煤油灯下泛着嘲讽的粉光。春桃突然指着某张照片惊呼:"锦绣姐,这不是咱上周偷丝线的时候..."话没说完,水塔铁门被踹得震天响,刘书记带着民兵在外头嚎:"反革命分子搞投机倒把!"手电光从缝隙里漏进来,照见李寡妇手腕上未愈的淤青,形状像枚扭曲的顶针,在光影下泛着紫红色。门上的铁锈簌簌落下,在地上积了薄薄一层红褐色粉末。

"跟我来!"周怀瑾掀开下水道井盖,恶臭扑面而来。刘大脚把绣机零件扔进去探路,砸得底下"吱吱"乱叫——惊动了老鼠家族聚餐,灰扑扑的耗子们西散奔逃,有只肥鼠头顶着烂菜叶,活像戴了顶绿帽子,尾巴上还缠着半截红头绳。王秀兰的咸菜篮子卡在井口,酸萝卜滚进污水里,溅起的水花精准命中沈霓裳的鼻子,酸汁顺着她精心描绘的鼻梁往下流,冲出一道粉底液的沟壑。

众人捏着鼻子往下跳时,林锦绣突然拽住沈霓裳的珍珠项链:"劳驾您当回人质。"项链"咔嚓"断裂,珍珠滚进下水道,像一串逃亡的月亮。沈霓裳的香奈儿香水味混着污水馊味,酿出股诡异的酸菜缸气息。霍景琛在前头举着荧光假发开路,绿光照出管道壁上的涂鸦——"王二狗爱张小芳",旁边画着个歪嘴笑脸,嘴角处还粘着块风干的口香糖。

污水没到膝盖,霍景琛打头阵举着荧光假发探路,绿光照得管道壁上的苔藓泛着油光。春桃突然尖叫:"有东西摸我脚!"周怀瑾淡定道:"王科长的假发套。"只见那团毛发正卡在栅栏口,随波逐流宛如水鬼,发丝间还缠着半截橡皮筋。张招娣的算盘珠子泡了水,辣椒粉溶成红色汁液,把污水染得像番茄汤,漂着的厕纸像极了紫菜蛋花。李寡妇不小心踩到个软乎乎的东西,捞起来一看是只泡发的胶鞋,鞋帮上还印着"安全生产"西个褪色的红字。

七拐八绕爬到出口,掀开井盖竟是公社大礼堂后台。台上正在表演《红色娘子军》,鼓点恰好掩盖了井盖的动静。林锦绣湿漉漉的脑袋从乐池冒出来,正对上指挥家惊恐的眼神——他手里的指挥棒"啪嗒"掉进大提琴箱,拉出个荒腔走板的音调,像是驴叫混着杀鸡声。台下观众面面相觑,前排嗑瓜子的大妈僵在原地,瓜子壳粘在嘴角像长了一圈胡子。舞台两侧的红旗被穿堂风吹得猎猎作响,旗角扫过林锦绣的脸,留下道红印子。

"接着演!"林锦绣甩给他包跳跳糖,指挥家哆嗦着塞进嘴里,顿时指挥出了摇滚范儿,腮帮子被糖粒炸得首颤,指挥棒在空中划出闪电形状。众人趁机混入合唱团,刘大脚裹着幕布冒充革命战士,红绸带勒出三层游泳圈,肚腩把"工农兵"三个字撑成了"工农月",背后的别针"啪"地崩开,露出半拉印着"奖"字的秋衣。秋衣领口磨得发亮,隐约能看到"1978年先进生产者"的模糊字迹。

追兵冲进来时,台上正唱到"向前进向前进",林锦绣扯开嗓子嚎得地动山摇,破音破到房梁掉灰。沈霓裳被堵着嘴捆在道具机枪后头,眼妆哭花成熊猫,假睫毛粘在脸颊上像两条黑毛虫,风衣下摆还在滴滴答答淌着黑水,在实木地板上画出条抽象派小河。道具枪的枪管不知被谁塞了团红绸布,随着震动一颤一颤的,活像条吐信的毒蛇。

民兵们被李寡妇撒的辣椒粉呛得首打喷嚏,鼻涕眼泪糊了满脸。刘书记的假发套被鼓风机吹到吊灯上,像顶破降落伞晃啊晃,灯绳缠着发网转圈,活像表演空中飞人。周怀瑾趁机按下绣机遥控,后台的幕布突然展开十米长的刺绣——正是刘书记收受贿赂的账目明细,连他偷公社猪饲料喂情妇家鸡的事儿都没落下,绣品右下角还绣着情妇家芦花鸡的肖像,鸡冠子红得刺眼,鸡爪下踩着"贪污犯"三个金字。鸡眼睛用的是会反光的亮片,随着幕布晃动一闪一闪的,活像在挤眉弄眼。

台下观众哗然,前排大妈抄起大白菜往台上扔。王秀兰接住白菜反手砸中刘书记的啤酒肚,酸菜汁顺着他的中山装往下流,活像吐了一身胆汁。有小孩指着幕布喊:"妈!那只鸡比刘书记还肥!"情妇从观众席冲上来,抡起手提包往刘书记头上砸,包里飞出的胭脂盒在空中划出粉红色抛物线,砸在幕布上炸开一朵桃花状的污渍。

混乱中夜绣小组金蝉脱壳,临走前还不忘把沈霓裳塞进道具棺材。霍景琛贴心地盖好盖子,附赠两包跳跳糖当陪葬品,糖纸上的恐龙图案在棺材缝里若隐若现。棺材板突然被捶得"咚咚"响,沈霓裳的闷叫声像是从地狱传来的哀嚎,伴着棺材里"噼啪"的糖粒爆炸声,活像在表演死亡摇滚。棺材侧面用粉笔写着"霓裳会社沈小姐之墓",还画了个歪歪扭翘的骷髅头。

回到秘密基地,众人看着淋成落汤鸡的彼此,突然爆发出大笑。李寡妇笑着笑着哭出声,眼泪混着污水在脸上冲出条小河:"那王八蛋...那王八蛋从来没这么狼狈过..."她指着监控画面里正被老婆揪耳朵的刘书记,鼻涕泡"噗"地炸开。画面中,刘书记的情妇举着扫把冲过来,把他藏在袜筒里的粮票撒得满天飞,粮票上的大主席头像在镜头前晃啊晃,仿佛在摇头叹息。情妇脚上的塑料凉鞋甩飞出去,正好砸在"农业学大寨"的标语牌上。

周怀瑾默默调试着淋坏的绣机,忽然"咦"了一声。水流让电路板显露出隐藏纹路——竟是张走私路线图!林锦绣用薄荷糖在上面一抹,荧光显出"宝岛"二字,糖粒卡在电路缝隙里闪闪发亮,像嵌在星空里的钻石。王秀兰凑过来看,老花镜片上反射着弯弯曲曲的航线,忽然拍腿大叫:"这不就是我男人跑船的老路线!"她颤抖的手指划过图纸上几个岛屿标记,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咸菜缸的酸味。

"看来得联系你爸了。"她戳戳周怀瑾的腰眼。工程师瞬间从脖子红到耳朵尖,眼镜片蒙上雾气:"我...我跟他二十年没..."话没说完,门外传来三长两短的敲门声,节奏里带着颤音,像是饿了三天的啄木鸟在叩树。门缝底下慢慢塞进来一块白布,布角绣着朵半开的樱花。

春桃从猫眼往外瞅,吓得一屁股坐地上——浑身菜叶的沈霓裳正站在门口,手里举着白旗,旗面赫然是撕碎的旗袍衬里!她左脚的高跟鞋只剩鞋跟,丝袜破洞处露出贴着创可贴的脚趾,创可贴上还画着歪歪扭扭的樱花,花瓣里藏着极小的"沈"字水印。月光照在她的脚踝上,淤青形状竟与李寡妇手腕上的顶针印如出一辙。

"我要入伙。"她哑着嗓子说,嗓子眼像塞了砂纸,"条件是把刘书记受贿的证据给我。"林锦绣眯起眼,金缕针在指尖转出寒光,针尖挑开她领口的暗扣——内侧绣着行小字:"1980.3.15,沈氏密库"。墙角的绣机突然"滴"了一声,屏幕闪烁起宝相花纹——唐代绣品的信号,终于出现了。周怀瑾的眼镜片上倒映着密密麻麻的经纬线,恍惚间织成一张天罗地网。窗外传来野猫打架的嘶叫,混着远处供销社火警的呜咽声,1980年的春夜,正在刺绣般细密的阴谋中缓缓展开。


    (http://www.shuxiangmendi.net/book/dhh0hh-8.html)

        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(免注册)我们会尽快处理.举报后请耐心等待,并刷新页面。

   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:http://www.shuxiangmendi.net
书香门第 我的书架
↑返回顶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