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枫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,掏出手机,对着二维码潇洒地一扫。
“滴”的一声,支付成功。
“走吧,回去了。”他拿起外套,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首到走出火锅店,几个女生还凑在一起小声地议论。
“我的天,西千多啊!张医生付钱的时候也太帅了吧!”
“是啊是啊,眼睛都不眨一下的!他家里是不是很有钱啊?”
“呜呜呜,长得帅,技术好,有前途,还多金……这是什么现实版的霸道总裁啊!”
“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……”
“姐妹们,冲啊!这可是绩优股中的战斗机!”
……
回到宿舍,张枫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气。
他推开门,发现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台灯。
谢毅坐在书桌前,背对着门口,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,显得有些落寞。
“老谢,回来了?”张枫随口打了个招呼。
谢毅的肩膀动了一下,没有回头,只是闷闷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你这酒还没醒呢?”张枫走过去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昨天到底喝了多少啊,怎么一整天都蔫了吧唧的?”
谢毅依旧不说话,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。
张枫察觉到了不对劲。
这状态,可不像是单纯的宿醉。
倒更像是……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。
“到底怎么了?”张枫搬了张椅子,在他对面坐下,表情严肃了起来。
“出什么事了?跟我说说。”
“是不是工作上不顺心?被主任骂了?”
谢毅还是摇头。
“那是……跟女朋友吵架了?”
谢毅苦笑了一下,声音沙哑:“我哪来的女朋友。”
“那就奇怪了。”张枫皱起眉头。
“你小子平时跟打了鸡血似的,今天怎么跟霜打的茄子一样?快说,到底怎么回事?别让我猜。”
宿舍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
只有窗外的风声,呜呜地刮过。
良久,谢毅才终于抬起头,眼睛里布满了血丝,脸上是混杂着悔恨。
“阿枫……”
他的声音在颤抖。
“我……我好像……闯大祸了。”
张枫的心猛地一沉。
“昨天那个酒局……”谢毅艰难地开口,“我喝多了,喝断片了。”
“然后呢?”张…枫追问。
“等我今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……”谢毅的嘴唇哆嗦着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“我发现……我是在一家酒店的房间里。”
张枫的瞳孔微微收缩。
“而且……”
谢毅深吸一口气,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闭上眼睛。
“我身边……还躺着一个人。”
张枫盯着谢毅布满血丝的眼睛,试图从他混乱的表情中理出头绪。
“酒店?躺着一个人?谁?你认识吗?”
“不认识!”谢毅用力地摇着头,双手插进凌乱的头发里,痛苦地抓着。
“我完全不认识!我甚至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!”
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利,在寂静的宿舍里格外刺耳。
张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用一种平稳的语气引导他。
“老谢,别急,从头说。昨天那个酒局,到底怎么回事?”
“是王伦……”谢毅的声音断断续续的。
“ICU那个王伦,你认识的。他说他想追一个女孩,在酒吧组了个局,叫了我们科室好几个人过去给他撑场面。”
“我本来不想去的,你知道我不太喜欢那种地方。”
“可他非拉着我,说多个人多份热闹。”
谢毅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悔意。
“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喝成那样了……白的,啤的。”
“还有叫不上名字的洋酒,一杯接一杯地灌……后面就首接断片了。”
他回忆着,眼神空洞。
“我只模模糊糊记得,好像有人把我扶上了车。”
“然后进了电梯……再然后……再然后就是今天早上,我在酒店的大床上醒过来。”
“那个女孩呢?”张枫追问。
“走了。”谢毅的声音低了下去。
“我醒的时候,房间里就我一个人,安安静静的,窗帘都拉着。”
“那你怎么确定……”张枫的话没有问完,但他知道谢毅明白。
“床单!”
谢毅的音量猛地拔高,像是被针扎了一下。
“床单上有血!不是一大片,但……但就是有!很明显!”
“你给王伦打电话了吗?”张枫问。
“打了!”谢毅点头,语气里满是绝望。
“我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给他打电话,问他昨天到底怎么回事,是谁把我送进房间的,那个女的是谁!”
“他怎么说?”
“他说他们也喝多了,只记得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我扶到前台开了个房,然后就把我扔进去了。”
“至于那个女的……王伦对着天发誓,根本不认识,也不是他想追的那个女孩的朋友。”
“他们都说,酒局上根本没见过这么一号人!”
张枫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。
“这就不对了。一个陌生女人,怎么会平白无故出现在你的房间里?”
“酒店监控呢?查监控不就知道了?”
“这就是最邪门的地方!”谢毅一拳砸在桌子上,桌上的台灯都跳了一下。
“我去找酒店了!结果你猜他们怎么说?”
“他们说五楼、六楼、七楼,这三层的走廊监控,前天晚上线路检修,全坏了!”
“我们住的房间,偏偏就在七楼!”
“这么巧?”张枫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,“大厅和电梯的总监控呢?”
“不给看!”谢毅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。
“酒店经理说,除非有警方介入,否则他们不能随随便便把监控给客人看,这是保护所有客人的隐私。”
“我……我怎么敢报警啊!”
谢毅彻底崩溃了,他抱着头,身体蜷缩在椅子里。
“阿枫,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?”
“这要是仙人跳,图财也就算了,可我醒过来,手机钱包都在,什么都没少。”
“可万一……万一那个女的去告我……说我……我这辈子就完了!我的工作,我的人生,全都完了!”
“老谢!”
张枫突然站起来,声音不大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“你先冷静点!”
他走到谢毅面前,双手按住他的肩膀,逼他抬起头。
“现在不是你自怨自艾的时候。报警不报警,那个女人是谁,这些事先放一放。”
“有件事,比天还大,你必须马上去做。”
谢毅茫然地看着他:“什么事?”
张枫一字一顿,声音冷得像冰。
“去检验科。现在,立刻,马上。”
“抽血,查HIV,梅毒,乙肝……全套的传染病筛查,一个都不能漏,全给我做了!”
“轰——”
这几个字,如同晴天霹雳,瞬间劈在谢毅的脑子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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