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岩的机械臂在走廊转角处戛然停住，指节敲击金属墙面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。他示意身后的两名队员噤声，同时用义眼扫描前方的热成像——七个红点在墙角另一侧规律移动，关节处的能量反应显示他们携带重型武器。
“守卫巡逻间隔是47秒，”他压低声音，机械臂关节发出轻微的电流嗡鸣，“左侧第三个通风口可以绕后，陆远，你的干扰程序能切断他们的通讯吗？”
“正在黑入。”黑客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，带着电流杂音，“他们的系统用的是陈博士实验室的老型号，防火墙像瑞士奶酪一样千疮百孔……等等，这是——”
话音未落，最近的守卫突然转身，肩部的能量炮应声启动。周岩本能地拽着队员扑倒在地，蓝光擦着后背掠过，在墙面熔出焦黑的洞口。他抬头看向义眼的回放画面，发现守卫转身前，其机械义眼闪过与黑袍人相同的频率波动。
“他们能感知我们的生物电！”他咒骂着翻滚起身，机械臂甩出三枚EMP手雷，“所有人散开！用冷兵器！”
爆炸的气浪掀飞两名守卫，周岩趁机冲进烟雾，刀刃精准刺入第三个守卫的能量核心。紫色液体喷溅在面罩上，他看见守卫护目镜下的半张人脸——那是张年轻的面孔，左脸颊有道与他在阿富汗时见过的弹片伤一模一样的疤痕。
“他们真的是活人改造的……”队员的声音带着颤抖，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。
周岩的机械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，瞄准队员的头颅。他咬碎后槽牙，用仅剩的意志力抵抗神经接驳处的电流：“别愣着！攻击关节处的符号纹章！那是神经中枢！”
走廊尽头的警报声突然响起，更多守卫从天花板的暗门降下。周岩看见林宇的空间感知能力在视网膜上勾勒出攻击轨迹，他旋身避开激光束，同时挥刀斩断最近的守卫手臂——那截机械臂落地时仍在蠕动，指尖的蝴蝶纹章与他机械臂内侧的胎记隐隐共振。
“周岩！屏障破解进度67%！”陆远的声音带着狂喜，“再拖一分钟！”
一名守卫的能量炮锁定了他的胸口。周岩闭眼等待冲击，却听见苏晴的尖叫和熟悉的麻醉枪轰鸣。他睁开眼，看见苏晴半跪在走廊转角，医疗箱打开在脚边，里面的负积分药剂在战斗余光中泛着微光。
“别死啊！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，“你还没告诉我阿富汗的星星是什么样子！”
周岩突然笑了，机械臂在共振中逐渐稳定。他捡起地上的能量刀，刀刃在两名守卫的关节处划出蝴蝶形状的轨迹，看着他们像断线木偶般倒地。当最后一个守卫的能量核心熄灭时，他发现自己的机械臂上的胎记正在发光，与守卫纹章的频率完全同步。
“陆远！还有多久？”他踢开挡路的残骸，义眼显示又有十个红点正在接近。
“92%！”黑客的声音突然卡顿，“等等，屏障里的符号在重组！林宇，你胸前的胎记……”
“我看见了！”林宇的声音从屏障方向传来，带着压抑的痛苦，“周岩，带大家退到通风管道！屏障即将过载！”
周岩刚要回应，整座城堡突然剧烈震动。他看见走廊尽头的墙壁缓缓裂开，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机械义体——那是整整一面墙的“完美守卫”，每个义体的胸腔里都嵌着跳动的能量核心，关节处的蝴蝶纹章组成巨大的共振矩阵。
“全体撤退！”他一把抓起最近的队员扔进通风管道，机械臂同时轰碎天花板的承重结构。混凝土碎块如雨落下，暂时阻挡了守卫的追击。当他最后一个爬进管道时，听见屏障方向传来玻璃破碎的声响——那是林宇和陆远成功的信号。
“屏障己破，”林宇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喘息，“周岩，你们那边怎么样？”
周岩看着机械臂上逐渐暗淡的胎记，想起守卫眼中闪过的人类瞳孔：“我们发现了陈博士的活体兵器库，队长……那些守卫，都是和我一样的实验体。”
通讯器里沉默了片刻，只有电流的沙沙声。周岩知道，林宇正在消化这个信息，就像他此刻在消化自己与那些怪物的共同点一样。
“先回来，”林宇终于开口，“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——核心装置的能量波动正在增强，陈博士可能在启动最终程序。”
爬出通风管道时，周岩看见苏晴正在为陆远处理手臂的灼伤。黑客的终端屏幕上，核心区域的能量图谱正在疯狂跳动，而林宇站在破碎的屏障前，吊坠的碎片在掌心发烫，胎记与屏障后的符号产生共鸣，勾勒出通往核心装置的路径。
“接下来怎么做？”他擦去面罩上的血迹，机械臂无意识地着胸前的疤痕。
林宇转身看向他，目光落在他的机械臂上：“我们需要有人吸引核心装置的防御系统，为破坏行动争取时间。周岩，你的机械义体与守卫的共振频率一致，可能是最佳人选。”
苏晴猛地抬头：“不行！他的神经接驳己经过载，再靠近核心装置会被当成同类攻击！”
“她说得对，”周岩扯下破损的袖子，露出机械臂与肉体接驳处的黑色纹路，“但如果我能伪装成守卫，也许能潜入核心装置的能量枢纽，从内部切断防御网络。”
林宇的空间感知能力突然爆发，在周岩身上标出十七个危险点：“这意味着你要独自面对至少三十个守卫，而且一旦被识破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周岩打断他，从苏晴的医疗箱里取出一支镇静剂，“但我们没有其他选择，不是吗？”
苏晴的手在发抖，她试图阻拦，却被周岩轻轻推开。机械臂的刀刃在灯光下闪烁，他看向走廊尽头的红光，那里传来陈博士机械体的心跳声，与他机械臂的共振频率惊人地一致。
“记得在我切断防御网络后，十五秒内必须摧毁核心装置，”他头也不回地走进阴影，声音里带着释然，“如果我失控……苏晴，用负积分药剂瞄准我的神经接驳处，那里是唯一的弱点。”
苏晴的眼泪滴在注射器上，却听见周岩突然轻笑：“别这样，医生。等出去后，我带你去看阿富汗的星星——那里的星空，比任何积分兑换的美景都真实。”
林宇看着周岩的热成像在守卫群中穿梭，义眼的红光与守卫的能量核心此起彼伏，仿佛一场危险的舞蹈。当黑客终端显示防御网络出现第一个缺口时，他听见苏晴在身后低语：“他总是这样，用玩笑掩盖真实的恐惧。”
“因为他是军人，”林宇握紧吊坠碎片，感受着周岩传来的坚定情绪，“而我们是他的战友。陆远，准备好你的病毒程序，当周岩发出信号——”
“己经准备好了，”黑客的声音罕见地严肃，“队长，热成像显示周岩己经到达能量枢纽，正在接入系统。”
城堡的震动突然加剧，所有守卫的动作同时停滞。林宇看见周岩的热成像在核心区域中央亮起，像一颗即将爆发的恒星。通讯器里传来模糊的电流声，夹杂着周岩的轻笑：“记得十五秒，别让我白忙活……”
能量枢纽的爆炸光芒照亮了整个走廊。林宇拽着苏晴和陆远冲进核心区域，看见周岩的机械臂残骸卡在能量枢纽中，而陈博士的机械体正在红光中暴怒。他知道，那个总是用玩笑掩饰伤痛的退伍军人，此刻正用生命为他们争取最后的机会。
“动手！”他大喊着冲向核心装置，苏晴的麻醉枪同时射向陈博士的能量核心。
当能量刀刺入核心装置的瞬间，林宇听见周岩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——不是通过通讯器，而是通过某种基因共振的频率：“告诉苏晴，阿富汗的星星，和她的眼睛一样亮。”
核心装置的爆炸声中，他终于明白，所谓“完美守卫”的共振频率，从来不是控制的枷锁，而是人类在绝境中彼此守护的心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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