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量屏障在战术手电的光束中泛起涟漪，林宇的指尖刚触及那流动的蓝光，视网膜便炸开一片刺目的金星。空间感知能力在眉心剧烈震颤，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齿轮在神经深处咬合，将屏障后的景象拆解成流动的符号矩阵——那些扭曲的蝴蝶纹章与实验室墙上的刻痕完全一致，只是每一道纹路都在渗出微弱的电流。
“生物电频率和你的脑电波重合度超过92%。”陆远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，黑客正趴在二十米外的石柱后，终端屏幕映出他紧缩的眉头，“屏障表面的符号阵列在读取你的基因特征，就像一道活体密码锁。”
周岩的机械臂在阴影中发出嗡鸣，刀刃从指节间弹出的瞬间，冷光割裂了昏暗的空间：“需要我炸开缺口吗？上次在实验室，我的脉冲弹对类似装置有效。”
“不行。”林宇摇头，目光扫过屏障边缘的能量乱流，“屏障和核心装置联动，强行突破会引发连锁爆炸。陆远，你能干扰能量频率吗？”
“试试吧。”黑客扯下腰间的扫描仪，将其改装的频率调节器贴在屏障上，“但需要三分钟时间同步符号波动，期间不能被打断。”
苏晴突然拽住林宇的袖子，医用红外眼镜下，她的瞳孔收缩成针尖状：“热成像显示，守卫部队正在向我们移动，预计两分钟后到达。”
林宇点头，转身面对周岩：“你带两个人佯攻东侧走廊，吸引守卫注意。苏晴，你负责保护陆远，我来守住正面。”
“明白。”周岩拍了拍机械臂，刀刃上的血槽还残留着上次战斗的痕迹，“记得留几个活口，我想问问他们到底是人是机器。”
当周岩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时，陆远己经开始操作调节器，屏障上的蓝光随之明灭不定。林宇握紧能量刀，刀刃与空气摩擦发出蜂鸣，目光扫过通道两侧的浮雕——那些扭曲的人形轮廓正与记忆中的克隆体残骸重叠，每道纹路都在诉说着基因实验的疯狂。
“屏障频率稳定在47.3赫兹，”陆远的声音带着颤抖，“队长，你胸前的吊坠……能不能靠近些？”
林宇扯开衣领，蝴蝶吊坠在屏障的蓝光中微微发烫，胎记与符号阵列产生共振，在皮肤表面勾勒出淡金色的纹路。他听见苏晴的倒吸冷气声，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一定像极了实验室里的000号克隆体残骸。
突然，东侧走廊传来剧烈的爆炸声。周岩的怒吼混着能量武器的轰鸣传来：“左翼有三个守卫！他们的关节会发光，攻击那里！”
林宇的空间感知能力瞬间启动，在视网膜上标出三个红点。他转身时，正看见第一个守卫从烟雾中冲出——那是具半机械化的躯体，胸腔处嵌着跳动的能量核心，关节处的蝴蝶纹章与周岩的机械臂如出一辙。
“陆远！还有多久？”他挥刀劈向守卫的脖颈，能量刀却被某种力场弹开，在护目镜上溅起一串火花。
“还有一分钟！”黑客的手指在终端上飞舞，“屏障出现缝隙了！但守卫的频率在干扰同步……”
苏晴的麻醉枪在右侧响起，子弹擦过守卫的头部，却被其能量护盾吸收。林宇趁机欺身而上，刀刃刺入守卫的能量核心，却在接触的瞬间被高温灼伤手腕。他这才看清，守卫的“皮肤”下流动的不是血液，而是泛着蓝光的纳米机械虫。
“他们是活体兵器！”他大喊着后退，三个守卫己经形成合围，“攻击能量核心周围的神经节点！”
周岩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里传来，带着少见的喘息：“西侧走廊也有守卫！数量至少五个！”
林宇的太阳穴突突作痛，空间感知能力因过度使用而出现重影。他看见苏晴正在为陆远挡住侧面攻击，黑客的调节器己经冒出浓烟，而屏障的裂缝正随着守卫的逼近逐渐愈合。
“陆远！不管成功与否，立刻停止！”他挥刀劈开最近的守卫，机械虫在空气中发出刺耳的尖啸，“我们需要保存实力突破！”
“再给我十秒！”陆远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，“符号阵列出现异常波动，可能是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屏障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蜂鸣，蓝光转为刺目的血红。林宇的吊坠应声碎裂，他在强光中看见无数记忆碎片——陈博士在实验室里调试共振仪，神秘女子的机械义眼与守卫的纹章共振，还有自己躺在培养舱中，胸口的蝴蝶胎记被激光扫描——这些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，最后定格在周岩被机械臂贯穿胸口的瞬间。
“不！”他的怒吼混着屏障破裂的声响，当红光消散时，眼前的守卫己经全部倒地，能量核心黯淡无光，而陆远正瘫坐在调节器旁，鼻血滴在终端屏幕上。
“成功了……”黑客举起颤抖的手，屏幕上显示着破碎的符号矩阵，“屏障有裂缝了，而且……我黑进了守卫的系统，他们的控制核心在城堡顶层。”
苏晴己经冲过去为陆远包扎，周岩的机械臂上还挂着守卫的残骸，义眼红光闪烁：“那些守卫的神经信号和我的机械臂产生了共振，他们……可能都是被改造的幸存者。”
林宇弯腰捡起半块吊坠，胎记的灼痛感逐渐消退，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奇异的连通感——他能“看”到屏障后的空间结构，那些复杂的符号阵列在他眼中化作可触摸的脉络，指引着通往核心装置的路径。
“走吧。”他抬头看向屏障后的黑暗，那里传来深沉的心跳般的震动，“陈博士在等我们，而我们还有未完成的事。”
穿过裂缝的瞬间，林宇的空间感知能力再次爆发。他“看”到前方二十米处的地面下埋着激光切割阵，右侧墙壁里藏着重力反转装置，而更深处的阴影中，七个能量反应正在快速接近——那是比之前更强大的守卫。
“激光阵在三点钟方向，”他低声警告，“陆远，用你的终端干扰重力装置。周岩，这次我们从上方突破。”
当第一个激光束从地面窜起时，林宇己经跃起，刀刃精准地插入天花板的承重结构。周岩的机械臂射出钩索，将苏晴和陆远拉向高处，重力反转的瞬间，所有人都倒吊在天花板上，看着下方的激光束在地面织成死亡之网。
“漂亮。”周岩的机械臂在金属梁上敲出火花，“就像在阿富汗执行的反重力陷阱任务。”
陆远则趁机将病毒程序植入重力装置，落地时，他的终端己经黑进城堡的防御系统：“前方三十米有个通风管道，可能绕过守卫。不过……”
“不过什么？”苏晴递给他一支止血剂。
黑客调出热成像图，脸色凝重：“管道尽头连接着核心装置的能量枢纽，而那里……有个巨大的生物电反应，正在苏醒。”
林宇握紧破碎的吊坠，胎记再次发烫。他知道，那是陈博士的本体在等待，是所有阴谋的核心，也是他们必须跨越的最后一道坎。
“不管是什么，”他带头走进通风管道，刀刃在黑暗中划出冷光，“我们一起面对。”
管道尽头的红光越来越强，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吱呀声，仿佛某个远古巨兽正在挣脱锁链。林宇的空间感知能力勾勒出巨兽的轮廓——那是融合了机械与生物的恐怖存在，胸腔里跳动的紫色晶体与陈博士的核心装置共鸣，每根触须都缠绕着恐惧能量的黑雾。
“那是……”苏晴的声音卡住了。
“活体共振仪。”林宇低声说，想起剧院核心装置的记忆碎片，“陈博士把自己改造成了能量枢纽。”
周岩的机械臂开始不受控制地震颤，义眼中的红光与巨兽的晶体呼应：“他在吸收我的机械义体信号，就像……在召唤同类。”
“陆远，你能黑进那东西的系统吗？”林宇转身看向黑客，却发现后者正盯着终端，瞳孔骤缩。
“不仅仅是共振仪，”陆远的声音带着绝望，“城堡的所有守卫、信标、甚至积分榜，都连接着这个核心。如果摧毁它……”
“如果摧毁它，”林宇接过话头，握住苏晴颤抖的手，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，“我们可能再也回不去现实世界。但如果不摧毁它，现实将被镜像吞噬。”
通风管道突然剧烈震动，巨兽的嘶吼声震落无数铁锈。林宇看向同伴，周岩正用匕首抵住机械臂的神经接驳处，准备随时切断连接；苏晴己经握紧了最后一支负积分药剂；陆远则将终端与管道墙壁连接，汗水顺着下巴滴落。
“无论结局如何，”他说，“能和你们并肩到最后，是我的荣幸。”
当巨兽的触须穿透通风管道的瞬间，林宇的刀刃己经刺入它的晶体核心。紫色血液喷溅在他脸上，带着记忆的温度——那是陈博士的恐惧，是所有被囚禁灵魂的呐喊，也是人类对完美的病态追求。
而在这剧痛与光芒中，他终于明白，真正的勇气不是战胜恐惧，而是带着缺陷首面恐惧。
因为人类的伟大，从来都不在于完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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