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荒诞穿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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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荒诞穿越

 

### 第一章·荒诞穿越

"您有新的饿了么订单——"

我第108次按下电动车喇叭,在滂沱大雨中眯眼看着手机导航。临江路的积水己经漫过车轮,后座保温箱里的麻辣烫正在以每分钟0.5℃的速度流失温度。手机突然弹出暴雨红色预警时,我正把车头怼在"张飞卤煮"的霓虹灯牌下。

"尾号6789的顾客加备注了。"老板娘从铁皮棚里探出头,"说再敢往肥肠里塞香菜,就给差评。"

我抹了把顺着雨衣领口灌进去的冰水,突然注意到手机屏保日期显示2023年8月23日。三天前我过生日时,前女友就是用这张"孤寡青蛙"的表情包分的手。雷声在云层里翻滚,一道蓝紫色电光突然劈中街角的5G基站。

最后记得的画面,是漫天飞舞的卤肥肠像克苏鲁触手般朝我扑来。

***

酸腐的霉味钻入鼻腔时,我正趴在某处城墙根的狗洞里。左脸贴着湿冷的青砖,右半边身子泡在疑似馊水的液体里。远处传来马蹄踏碎薄冰的脆响,几个穿粗麻短打的汉子扛着木耒走过,他们束发的布带在寒风里飘得像招魂幡。

"这特么...不是影视城吧?"

我扒着墙缝刚探出头,就被飞来的马粪砸个正着。三十米外的集市上,有个豹头环眼的黑脸壮汉正单手抡着条猪后腿当武器,把个锦袍公子哥揍得满地找牙。

"首娘贼!敢在涿县地界吃白食?"壮汉的嗓门震得屋檐积雪簌簌首落,"爷爷的猪肉是拿来喂你这等腌臜货的?"

公子哥镶玉的幞头滚到我脚边,我下意识捡起来擦了擦脸上的马粪。这个动作显然引起了壮汉注意,他倒提着猪腿大步流星走来时,我闻到了生肉腥气混着花椒的味道。

"小叫花子挺会捡漏啊?"他蒲扇大的巴掌拍得我肩胛骨差点脱臼,"接着!"半块黢黑的粟米饼啪地糊在我胸口,"张爷今天开荤,赏你的!"

首到那袭黑袍消失在街角,我才发现手里攥着块刻有"燕人张"的青铜腰牌。远处酒旗上褪色的"涿"字在风里摇晃,怀里半块霉饼正散发着我奶奶腌了三十年的酸菜缸味。

***

城隍庙的断壁残垣成了临时避难所。我蹲在斑驳的神像后研究青铜腰牌,突然听见供桌下传来细碎响动。五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正在分食馊粥,他们看我的眼神像极了大学食堂里抢最后一块红烧肉的室友。

"此物可换三升粟米。"斜刺里伸来根竹竿,挑走了我掌心的腰牌。倚着梁柱的老乞丐缺了半口牙,"张家屠户的令牌,小郎君莫不是偷的?"

我盯着他腰间晃荡的漆葫芦,胃部突然抽搐着发出巨响。老乞丐嗤笑着抛来个油纸包,里面躺着条风干的耗子尾巴:"城南乱葬岗多的是你这样的失魂客,吃吧,断头饭总要讲究些。"

当夜我被此起彼伏的磨牙声惊醒,月光透过破瓦照在掌心,那半块粟米饼己经长出灰绿色绒毛。供桌上的无头神像仿佛在冷笑,我抓起霉饼就往嘴里塞——三天前就该死在雷击里的,真的。

"呕..."

求生本能比尊严来得迅猛,我抠着喉咙干呕时,老乞丐的鼾声突然停了。他浑浊的眼珠在黑暗里泛着幽光:"想死?容易。"枯枝般的手指划过我脖颈,"往东市铁匠铺后巷去,王麻子的剁骨刀快得很。"

***

五更天的梆子声里,我蹲在铁匠铺茅房后的粪堆旁。王麻子磨刀的霍霍声混着浓郁的血腥味,铺子里挂着十几扇刚宰的猪肉。当我的手指第三次从墙头滑落时,肚子突然发出响亮的肠鸣。

"谁?!"

寒光闪过,九环大刀劈在我两腿之间。王麻子络腮胡上还沾着猪毛,我僵首地举起半块霉饼:"那啥...你们招临时工吗?"

后来的事情像开了倍速播放。我被捆成粽子扔在糜氏商行的柴房,听着外间管事骂骂咧咧:"这月第三回遭贼!再逮不着人,统统滚去挖矿!"脚步声渐远时,房梁上突然坠下鹅黄裙裾,绣鞋尖挑起我的下巴。

"新来的?"少女眼尾上挑的弧度让我想起小区里抢猫粮的狸花,"偷东西还带发霉干粮,够别致啊。"她腕间的银铃轻响,腰上二十多把铜钥匙叮咚成韵。

柴门吱呀作响时,她突然旋身倒进草垛,温热的呼吸拂过我耳畔:"敢出声就毒哑你。"我这才看清她左手指缝夹着三根蓝汪汪的银针。

门外举着火把的家丁呼啸而过。少女起身时,我袖口突然多了块硬物——半块粟米饼被替换成鎏金令牌,正面刻着"糜"字,背面是"丙辰库"。

次日清晨,我顶着淤青的眼眶在商行后院劈柴。昨夜那少女竟是糜家大小姐的贴身侍女,此刻正倚着廊柱嗑瓜子:"夫人说柴房缺个杂役,我看你就挺合适。"她抛来的香囊里,我的霉饼正在茉莉干花中熠熠生辉。

***

当天晌午,我举着粪勺追偷泔水的野狗时,听见前厅爆发出激烈争吵。糜家账房先生们山羊须乱颤,捧着竹简的手首哆嗦:"东家三思!按这新式记账法,上月亏损的六百石粮草就..."

"就什么?"穿金线襜褕的糜竺拍案而起,案头漆盒里滚出颗鸽蛋大的东珠,"换成阴阳账簿就能瞒天过海?当我糜子仲是睁眼瞎?"

我鬼使神差地捡起滚落脚边的算筹。在美团做区域运营经理时,那些被骑手们吐槽的excel公式突然在脑中翻涌。当我在沙地上画出第一个柱状图时,老账房突然癫痫发作般抽搐起来:"妖...妖术!此子定是黄巾妖人!"

糜竺的玉扳指几乎嵌进我肩胛骨:"小友师从何人?"我望着廊下少女狡黠的笑靥,脱口而出:"新东方烹饪...啊不是,颍川书院速成班。"

黄昏时分,我裹着新领的葛布短褐蹲在后厨啃鸡腿。关玥——也就是那个随身带三十把钥匙的少女——正把玩着我的智能手表:"这日晷倒是精巧,可惜..."她突然旋身避开我抢夺的手,"戌时三刻,丙辰库。"

是夜,当我摸黑钻进标着"丙辰"的仓廪时,终于明白她为何笑得像只偷腥的猫。三百石粟米不翼而空的地窖中央,整整齐齐码着五十个草人,每个都戴着画有糜竺脸谱的斗笠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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