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章 医者疗伤,仁义动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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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1章 医者疗伤,仁义动心

 

汤玉和程亮收到师傅的召回信号,马不停蹄地从上海赶回天津。见到师傅苍白憔悴的面色,二人不禁痛哭流涕,也不敢问师傅原因,猜想师傅一定遇到了意外,汤玉暗下决心,以后无论师傅同不同意,坚决不离开师傅半步。

鲁笙强打着精神制止了二人的哭泣,开始询问二人近期行动的进展。

汤玉为主,程亮为辅,二人讲了分别后按师傅的计划,他们以上海为中心,混迹于各行各业、黑白两道,不仅把从香港带回来的日元全部处理掉。还从中多赢了百分之西十多的利润。现在己全部兑换成黄金和美元、英镑。

听了二人眉飞色舞的叙述,鲁笙的精神大为好转,既为二人的出色表现欣慰,延安之行的顾虑也减轻了不少。

二人听说师傅要远赴延安,异口同声表示要随行,汤玉甚至耍起了无赖。考虑到一路上要做很多事,自己的身体又需要进一步治疗调养,身边的确离不开人,鲁笙答应了二人随行。接着,汤玉和程亮按师傅指示,开始为延安之行做准备。

为了安全,也为了不能说出来的原因,鲁笙师徒三人不断变换交通工具,不断去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。途中,鲁笙学到了许多新名词:游击队、民兵、武工队、三三制、减租减息。听说了许多新战法:如地道战、地雷战、麻雀战、围困战。破击战等。还有“坚壁清野”,“一手拿锄,一手拿枪”。

接近延安时,鲁笙的身体每况愈下,思想意识的忧虑困惑更是令他寝食难安。

看见宝塔山,鲁笙竟产生了惴惴不安的感觉。一队骑兵由远而近,在距离百步远时猛然停下。鲁笙让汤玉停了车。最前面的人下马后疾步走来, 鲁笙看清来人的面孔时,那人己伸出双手。

“鲁先生,你好啊。”是李部长,紧跟其后的是布洛尔。

握手时,鲁笙发现李部长的手沾着泥土,并且粗糙硬砺,还发现他的脚上也沾满了泥土。再看他身后的随行人员,除了布洛尔,都像是刚从农田里走出来的农民。

“我以为你们要晚上才能到,看来机械化的优势是能打破传统认知的。”李部长说完看了看鲁笙身后的吉普车。

“在下何德何能,劳顿李部长挂念。”鲁笙客套地说。

李部长握着鲁笙的手,用力摇了摇,感慨万千地说:

“鲁先生的义举和独闯狼巢的胆略,令人钦佩,我今天不仅是我个人行为,更是代表延安来迎接先生。”

鲁笙听出了李部长所说的延安的深层含义,心中不禁一热。

布洛尔过来给鲁笙一个结实的拥抱。“为了保密,我建议你们换上衣服。”

说完,从身后一名战士手中拿过三套衣服递给鲁笙。

虽然经过易容的鲁笙脸色红润,李部长还是感觉到鲁笙身体不适,并且病得不轻,借着鲁笙三人换衣服的空当,叫过一名战士,轻声吩咐了几句,那名战士骑马绝尘而去。

仍然是那处院落,住的还是那孔窑洞,鲁笙的精神好多了,身体也奇迹般地注入了元气。众人在院子里洗漱,李部长洗漱后回屋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。由此可见,鲁笙在李部长眼中的位置和受到的尊重。

服过汤玉递过来的药,鲁笙示意汤玉和陈亮退出,布洛尔也借口退出了窑洞,只留李部长和鲁笙二人。

鲁笙谢绝了李部长先休息,明天再叙谈的建议,把松岗的情报一五一十地报告给了李部长。在说到第三份情报,不知不觉中,鲁笙据实传达,没有半点保留。这是违心之言,原本想好的隐喻和暗示一点没用。鲁笙如实的传达显然引起了李部长的高度重视,见鲁笙己没有继续传达和补充的意思时,李部长忙起身告辞。鲁笙明白,他要第一时间向最高层汇报。

晚饭己经准备好,鲁笙都闻到了阵阵香味。李部长看了几次手表,显然在等一个重要客人。

借着这个机会,鲁笙和李部长、布洛尔,共同探讨了关于日本军部下一步的作战企图和时间表。布洛尔谈到,他离开日本后,先后去了菲律宾、新加坡、香港等地,获悉欧洲战场的现状及美国政府的态度。李部长请教鲁笙的是日本内阁、皇室、军部三方对未来战争的态度。

鲁笙把自己的观点和判断毫不保留地讲了出来。正在三人议论时,外面传来报告声,李部长听完报告,忙起身迎了出去。在鲁笙、布洛尔猜想来人身份时,李部长和一个高瘦的老者走进来。从李部长恭敬的表情上猜测,老者绝非等闲之辈。

“这位是石儒耕先生。”李部长向鲁笙道。

鲁笙曾听父亲谈论过此老,民间尊称“石百草”,是中医界传奇人物,自己从未谋面。今日一见,鲁笙恭敬地执晚辈礼,双手握住老人的手。

在握着老人的手问候时,鲁笙感觉老人没有理会自己的问候,食指却搭在脉上。“莫非老人在诊脉?”鲁笙想着,一动不动地握着老人的手。

布洛尔不解地看着二人,一声不响的握着手不撒开,把询问的目光投向李部长。李部长暗示稍安毋躁。

原来在李部长和鲁笙见面时,从握手到听鲁笙讲话的语气中,李部长感觉到鲁笙正身患重病,就马上命令一名士兵去山上,接回正在采药的石老先生。

“你中毒了。”老人说完让鲁笙坐下,自己坐在对面,再次把脉。老人的神色越发凝重。

“脱去上衣。”老人也略显疲惫地说。

鲁笙顺从地脱去外衣,看到老人的凝重,又脱去了内衣。

“你在这个穴位上二寸处行针。”

这个穴位的上二寸处是肌肉,鲁笙不明就里,还是遵从了指令。

老人拔针的手法和速度特别,他只看了一眼银针,就递给鲁笙。

针头的暗红令鲁笙的心中一惊,没想到毒素仍在发展。

“ 你用针灸阻止了毒素的漫近,手术也切去了毒素的集中地。如果静心养治,或可复元,但你却焦虑过度,又加舟马劳顿,以致自身的抗毒能力减弱。现在你的危险不比中毒时差。” 老人头也没抬地说。接着从随身的木箱中取出笔,用舌头舔了舔,笔走游龙。

“按方子取药,只是有些药物必须按我说的地点去购,其他地方的不能用。”他把写满字的纸递给了李部长,李部长看都没看,只在纸上写了几个字,把纸递给进来的警卫。

“我要先恢复你的体力,否则你经受不住以毒攻毒的消耗。在以毒攻毒中,你需要坚强的忍耐力,经受难以言表的折磨。再之后,以毒攻毒,化解了你中的毒,还得排解攻毒的毒,这会消耗你百分之九十的体力。所以最后又得恢复元气。一切下来需百天。”

鲁笙自幼随父学医,后又随先生走南闯北。医术虽不敢自负,医理却早己心领神会。至此,听完老先生的话,不敢有半丝质疑。

从老先生的药单上知道,每一样毒物都在罕见行列,补药更是奇特。长白山三十年以上老参己难求,根须二尺只是听说,也未见过真物。至于十日之内老鹿心血,也是难得一求。

见李部长吩咐士兵,鲁笙客气地提议,可让汤玉、陈亮去筹措。李部长诚实地一笑, “我们的交通站,不比机械化慢多少。”

石老先生、李部长、鲁笙、布洛尔西人开始用餐。石老先生不谈鲁笙的身体,频频和鲁笙喝酒。面色发暗红时说:

“老夫的肩上不仅扛着李部长的责任,某些人的请求是破例的,他们三人对自己的关心都比不上对你的关心。”老人羡慕地看着鲁笙说。

鲁笙也不敢想,那三位居然也在关心自己。

布洛尔愧疚地告诉李部长,在东京以为鲁笙是身中了枪弹,绝没想到他会“命悬一线”。

石老和鲁笙相谈甚欢,还指出鲁笙的易容术堪称一绝。自己也只是看出而不明就里。在谈到针灸时,石老不耻下问,问及止痛针灸时,当场自己以身试法。

之后,无不悲痛地对鲁笙说,很多年轻的战士,不是死于枪伤,也不是死于治疗,而是死于疼痛。说到关键处站起身,以重礼请求鲁笙传授针灸止痛之法。

一位中医泰斗级人物向自己请求,鲁笙惶恐之余多了些责任。他决心不仅把针灸止痛这一祖传妙法告诉石老,还会传给延安的医生。

借着布洛尔请教石老先生中医知识之际,李部长面色凝重地请求鲁笙,短期培训几名安保人员,用于保护在重庆和西安的高层人员。鲁笙无条件地答应了。

鲁笙却提了个尴尬的看法,他认为,把没有任何间谍常识和训练的人派往敌占领区,是不妥的安排。

李部长听完鲁笙的看法,沉默了片刻,满怀无奈地告诉鲁笙:

“我们共产党人出身艰苦,不惧磨难,甘于牺牲。用无数先烈的鲜血和自己亲历的血腥,不断成熟和强大自己,所以每一个活下来仍坚定信心的人,都是我们党的宝贵财富。你和布洛尔培训的人员,他们不仅从事着重要的工作,更是减少了无法估量的牺牲。为此,请接受我代表我党所有的从事地下工作的成员,向你致以衷心的敬意。”

鲁笙自认为不敢接此重礼,忙站起身表示歉意。而布洛尔适时地也表达感谢鲁笙,让他有了接触共产党的机会,让他有了信仰和追求。对布洛尔的表达,鲁笙再次陷入迷茫之中。

接下来的日子里,鲁笙每天陪石老先生或上山采药,或传授针灸止痛技术。而汤玉和程亮则参与到布洛尔的特种培训中。第七天石老先生所需药物陆续送达,看到这些难以寻觅的药物,鲁笙不得不佩服延安的交通线。

延安的小米饭、南瓜汤的确养人。再附加上石老先生的补品后,鲁笙的身体日渐恢复。在接下来的治疗中,鲁笙却经受了难以承受的痛苦。每一种以毒攻毒药物的服下,都能令人痛不欲生。

闲暇之时,鲁笙游历了延安的大街小巷、田间地头。他不识农具,更不懂田间耕作。

一天,他看见李部长在田间熟练地锄地,心中起痒,试探着尝试。在笨拙的操作时,幸得一位穿粗布衣服的老士兵的指点,田间休息时才知道,指点自己农技的竟是总司令。他不由为那个人担心,将来一旦发生战争,什么样的军队能战胜这位总司令指挥下的士兵。

石老先生的以毒攻毒,消除了身体的毒性;小米饭、南瓜汤,健强了胃部功能;延安的和谐、安定,抚慰了一颗忧郁的心灵。鲁笙享受了从来没有过的生活。

他还悟到,这种生活正是他奋斗的目标。汤玉首先意识到,从认识师傅到今天,没见过也没感受过师傅现在的平和、自在。程亮也发现,师傅在教授自己的机关设计时,多了许多包容和理解。

鲁笙感觉身体己经复原,身体、精神以及思维都达到了最佳状态。只有石老先生一点不放松。除了每天观察鲁笙服药后的反应,营养调剂更是毫不放松,他定下的作息时间和运动量,不许鲁笙超过或减少半分。在鲁笙闲暇之时,布洛尔会不失时机地把他拖到训练场,请鲁笙给他的学员一次又一次无情的打击。为了信守莫尔农场的规矩,布洛尔通过和鲁笙辩论,在争辩中启发学生,激发他们的潜能。

鲁笙深知布洛尔的良苦用心,经过半个月的观察,从布洛尔的学员中选出六人,传授安保技术和知识。

陕北的窑洞在这个季节最宜居住,每晚嗅着黄泥土特有的气味,鲁笙有了从未领略过的真实和亲切。关上窑门,世界小了,没了纷争、没了喧嚣、没了利益、没了牵挂……。心,平静地枕着思想,智慧的窍,在懒散中被打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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