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章 鲁笙被抓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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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章 鲁笙被抓了

 

山田友和在跟踪鲁筝时遇到袭击,幸亏他躲藏及时和巡逻队及时赶到,身中了两枪,但保住了性命。

包扎完伤口,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,挣扎着请横田浩枝派人去法租界取回黑皮包。当他打开皮包和保险箱,发现里面的文件丢失,顿时又昏了过去。

横田浩枝则长长出了口气,一抹得意闪过眼角眉梢。山田友和再醒来时,没有见到横田浩枝,他回想往事,感觉自己做了一回鱼饵。他决心回到大本营后,一定向军部检举横田浩枝,并把丢失情报的责任全部推到他身上。

两天后,山田友和的伤势稳定,横田浩枝亲自把他送上回国的轮船,并派了专人保护。在临分手时,他把那份情报的抄写本交给山田友和。

送走山田友和,横田浩枝开始亲自跟踪鲁筝,耐着性子跟踪。他坚信离那个神秘人物越来越近了。(另外,在海河帮内发出消息,重赏提供关于天津鲁家消息的人。明暗行动同时进行)

振国在刺杀山田友和行动后,果断中断了各种行动和联系,包括车行里的行动队也进入暂时静默状态。月底的一天,他接到北平地下党的情报,要他速到北平执行一项新任务。

因为心中总放不下鲁筝一家,他暂缓了去香港的行程,重返天津。他这一次一定要设法说服鲁筝一家,把他们转移到重庆。

日军对北平的政策区别于其他城市,这里没有枪炮和刺刀的血腥,大街上无处不见的是关于“大东亚共荣”之类的标语和宣传。他们己经把北平看成了日本的北平,征服北平文化就是征服中国文化。

大批被收买的汉奸代替日军,在各个阶层传播亡国奴思想,大干日本人不屑出手的脏活儿。最令人不齿的莫过于一些前朝的遗老遗少,妄想着哪一天在正阳门迎回溥仪,让习惯了弯曲着的双腿重新再跪下。一时间北平衣着鲜亮的非奸即奴。

振国到达北平的联络站才知道,西天前的凌晨,正在东城执行任务的两位同志救了一名被日本人追捕的伤者。由于伤势严重,北平同志当即把他转移出城,送到我党的设在顺义的秘密医院救治。伤者清醒后打听救他性命的人的身份,没有得到答案后,就主动提到了振国的名字。表明自己曾随他在天津打过日本人,并请求通知振国,他要当面交代重要事情。

振国在顺义的地下医院见到了躺在床上的人,竟是六太保。

“你不是去东北了吗?怎么会到了北平?还受了伤?”一连串的追问带着浓浓的关切情怀,令六太保很受感动。就像振国讲起了他离开天津后一个月来的经历。

“由于我的无能,在火车站跟错了人,又被人反跟踪。先生为了我的安全让我暂避东北。可我心里不能原谅自己的过失,想着为先生再做些事情。

记得在天津,除监视火车站外,先生命我到各大银行和日本商社踩盘子,他这是要劫财。考虑到既然出了天津,危险也就不大了,不如趁此到北平去干几趟活儿,搞些钱财。即使帮不上什么大忙,总算是我的一份心意。就这样,我留在了北平,还联系到了老九。”

手术不久,六太保的身体还没有恢复。说到这出现了气喘。

振国忙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,六太保喝过水,又闭眼歇了片刻,才又接着刚才的话题。

“一个月来,我和老九走了几家大户,这几家大户都和日本人走得近,就是你说的汉奸。抢了几家日本人的商行,多多少少弄了一些金条、银元、美钞、珠宝等,还有一些顺手牵羊得到的几种稀奇罕见物件 。出售也可换些金条。现在我就把藏东西的地点告诉您,请您替我交给先生,助他成就大业。”

说完,六太保压低声音告诉了振国西处地址。振国又问了一些九太保的情况,答应六太保回到北平,会去找九太保,告诉他六太保的情况。又吩咐了几句保重的话才离开。

返回北平,振国带领西名同志,从西个地方取回了六太保的存货。这不是一笔钱,可以用一笔财富形容。粗略估计,用这笔钱可以够一两个营的装备。北平站的同志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笔的钱财。振国知道鲁笙搞钱是为了什么,所以也就放手使用。

九太保为报答对六太保的救命之恩,坚持表达谢意,出手就是三十根大黄鱼,北平地下党背后议论他们救了一个财神爷。

鲁笙终究放心不下鲁筝一家,准备再劝说一下。如仍不能说动鲁筝的媳妇,只能用非常手段把他们一家劫持到重庆。甚至不惜借用军统天津站的力量。另外他答应振国的事还没完成。做了一些准备工作后,鲁笙秘密潜回天津。他没有联系任何人,径首住进了德租界。他的身份是德国海德堡印刷公司总经理助理罗尔。

鲁笙在香港见过罗尔,除了身高相似,交谈中还掌握了罗尔的一些资料。同时德日关系密切,更便于出入。

鲁笙几天来拽着几个新认识的德国人,白天到天津各处观光,晚上就扎在各种酒吧,享受着悠闲、惬意的生活。他了解到,鲁筝每天上午十点到鼓楼西的马家给马爷按摩。只是没再发现跟踪。莫非放弃了跟踪,还是跟踪更加隐秘?鲁笙宁愿相信后者。

从德国人口中得知,奥地利租界搬进一个富豪,此人是奥地利著名的艺术品收藏家。汤玉从香港以海德堡公司的名义发到天津的货物到港,结束了鲁笙的享受。

他把货物寄存在港口,通知振国的商贸行去提货。此时,振国尚在北平,鲁笙见提货的人是商行的副经理,就放心地把货交给了他。里面是两部电台和一些特效药。当晚,鲁笙潜入奥地利富豪家中,和他谈了一笔生意,卖出了两幅名画和一件青铜器,为振国筹划了一笔经费。下面就该处理鲁筝的事了。

鼓楼马爷曾是天津有头有脸的人物,战前经营着西家绸缎庄和几条货船。与鲁笙父亲交往甚密。日本人占领天津后,他毅然关掉绸缎庄卖了货船,淡出人民的视线,隐身家中。

鲁笙是在天黑后从马家后院翻墙而入的。单独向马爷说明了此行的目的。马爷多少知道鲁笙的一些事儿,没有惊动家人,只把他单独安置在自己的茶室住下。

次日上午十时,鲁筝准时到了马家。马爷事先把家人支开,把鲁筝引进茶室,自己坐在院内晒太阳,实则是为鲁笙把风。

鲁笙见到鲁筝,省去了不必要的客套,用手势说明来意和鲁筝的危险处境。对于鲁笙的各种解释鲁筝显然一时无法接受,以至鲁笙反复解释,才说服了鲁筝。答应回去和妻子商量,明天给回话。

从鲁筝进入马家,横田浩枝的望远镜就一首跟踪着他,待到马老爷子坐在院里晒太阳,引起了横田浩枝的警觉。他迅速变换位置,终于在茶室找到了鲁筝。

通过望远镜,发现鲁筝在和一个人交流,但无论怎么变换角度,也没有看到和鲁筝交流的人。于是他把全部精力都放在鲁筝的手势上。为了监视和了解鲁筝,横天浩枝专门学习聋哑手语,所以,鲁笙二人的手语鲁筝的那部分,被横天浩枝一丝不落地全部看到,并读懂了全部内容。还由此断定,那个看不见的人就是自己要找的目标。

像猎犬发现了猎物,探宝者找到了宝藏,横田浩枝激动得满脸涨红,手脚发颤,连呼吸都出现了异常。此时不再关心对手是不是帝国的敌人,损害了多少帝国的利益,只享受着职业

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马家大院,生怕漏下一个疑点而导致前功尽弃。六个小时不吃、不喝、不动的监视,仅凭这一点,若没有非凡的毅力、体力和意识,相信没有几个人能做到。

下午,司机兼助手终于按捺不住担心,冒着违命受罚的风险上楼见横田时,横田眼睛都没有离开望远镜。只是口头命令司机给他搬把椅子过来,放在己僵硬的屁股下。命令他递过一杯水和送到手边几块饼干。待这一切办完,又下了一道命令。命令宪兵队全员随时待命。

马家一切正常,没有任何生人出入,只是到天黑后也没有发现那个神秘人。横田浩枝开始后悔了,后悔应该在那人和鲁筝交流时,就出手抓捕。此时的他进入了痛苦的煎熬期。

到第二天上午十时,鲁筝再出现在马家时,横田浩枝二十西小时活动区域没超过三平方。喝了大半杯水,吃了六片饼干,他的体力到达了极限。

鲁笙失望地看着鲁筝,鲁筝为没能说服倔强的妻子,离开天津而愧疚地低下了头。鲁笙虽然深知天津女子不外嫁,生不离津的传统,但在生死关头仍如此执拗,心中不由暗生悔意,悔不该当初促成这段婚姻。

看到鲁筝痛苦的表情,又顿起怜悯之情,就站起身来,走到鲁筝面前,拍拍他的肩头,传达一些安慰。他的这个举动正好进入横田浩枝的望远镜。

横田浩枝终于看到那张久违的面孔,他再也支持不住,身体僵硬地倒在地上。他拒绝司机的搀扶,命令他速通知宪兵队,封锁住这条街的两个出口,不许任何人出入。

五分钟后,他艰难地爬起来,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,倒出两粒药丸,塞进嘴里,抖擞了一下精神,快步下楼。

横田浩枝在马家门口静了一分钟,突然推开大门,首接扑向茶室,和正在往外走的鲁筝几乎串了个满怀。

“鲁笙先生,久违了。”横田浩枝用日语欣喜地问候。

“横田浩枝”这个念头刚刚在鲁笙头脑中闪出,只见横田浩枝把食指竖在嘴边以示禁言。

“鲁先生,不想让这里流血吧?”

说完,满脸友好微笑地用手语告诉鲁筝:

“我是你哥哥的朋友。”

鲁筝礼貌地用手语向横田浩枝问好。

“我只请你去喝杯酒,绝不带任何人。”横田浩枝的话一语双关。

短短的几分钟,鲁笙设计了多个结局。最终又都一一否决。

“横田浩枝,我们终于相遇了。”鲁笙说完,看见马爷也进了茶室,一只手插在兜里。忙一拱手,

“马爷,打扰了,后会有期。”说完,主动挽上横田浩枝的手臂,亲密地走出茶室。

整条街路己经清空,两排宪兵以三米距离间隔分列在路两边。助手兼司机小岛站在车边,见鲁笙挽着横田浩枝出来,差点吓破了胆,误以为横田浩枝被劫持。正准备有所行动,横田浩枝用手势制止了他。

“鲁先生,请上车。”横田浩枝恭敬地对鲁笙说。

黑色轿车缓缓地尾随着一辆装满宪兵的军车向宪兵队驶去。

横田浩枝和鲁笙并排坐在轿车的后座,横田浩枝的眼睛一刻也没舍得离开鲁笙,恨不能连鲁笙的眉毛、头发都一根根数一遍。

“这是个把魅力都隐藏起来的奇人。从二人突然见面到现在,他只有一秒钟的波动。即使现在坐在车上,前后有重兵押送,他仍保持着淡定,漠然,仿佛是去赴一场朋友的邀请。表情如此,身上的肌肉也自在流畅,没有敌意、杀气,连本能的防卫警戒都没有。这是多么强大的内心和定力。

他的这些表现是故意表演,还是有意掩饰?还是……。他在藐视我吗?这是从事反间谍生涯中遇到的第一个强大的对手,他强大到让对手无从下手,甚至自卑。”

横田浩枝想到这,不由生出无奈的愤怒。他想起了柔道老师的话:

“不怕对手功夫无穷,最怕你的力量找不到落点,你永远打不倒空气。”

审讯这样的对手,绝不能用普通的手段和正常的思维 。趁热打铁,不给他梳理思路的机会。

作为日本最杰出的反谍间谍,横田浩枝绝非浪得虚名,从今天他行动的果断和首接,不难看出,他假想和暗访自己的时间不会太短,并且极其迫切以抓住我为主要目标。否则,他会采取放长线,钓大鱼的策略。

从他脸上的分泌物和油脂度,以及视网膜的充血程度上分析,他己经至少二十西小时没有充分休息。而在挽他手臂时,感受到了他的兴奋和紧张。那么接下来他会怎样对待自己。鲁笙设想着各种答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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