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 被绑架的亲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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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 被绑架的亲情

 

东京日本陆军军事课长看着手中的电报,拨给影子的电话,在手中握了半天,最终还是放下了。他电话下令朝鲜新义州驻军长官,马上按劫匪要求备好物资,运到指定地点,换回正雄,不得有误。

皇室的颜面和陆军部的尊严,绝不能因一点点战略物资而受影响。并责令此事保密,追查之事日后再谈。

渡边看着这张单子,百思不得其解。这是一张专业性很强的单子:电台、监听,特战装备、野外食品、急救包、若干日元,……。目的明确而又不知何用。完全像是一套教具。

最根本的是数量,几项重要的装备,恰恰是新义州驻军的三分之二。依照常规,他们手里有皇室人质,应狮子大开口,但他们没有。

鲁笙在布洛尔下山后的第三天就派出了两组人去接应。今天终于传来消息,鲁笙不敢怠慢,决定亲自下山接收这批装备。除留两人在山上守家,其余全部下山。

下午五时左右,一辆军用卡车开出新义州,一路向南驶去。六时一刻,卡车停在一处拐弯处, 司机下车后步行往回去。三个人敏捷地跳上车,前行一公里脱离公路,拐向北继续前行。

七时,鲁笙上了车,检验了所有设备后,打开一部电台开始呼叫,五分钟后对方回话。接着又用其他三部电台同样呼叫,均顺利完成联系。

鲁笙派其余人护送装备从水路回山。 自己带一名队员驾驶卡车,原路返回并向南行驶,在距离小镇三西公里处下车,隐藏在路边的树林里。

经过焦急地等待,商店外的随从向屋里喊话,请屋里人出来接收电报。一名队员去后收到西条相通的明码电报。“所有货物己安全收到。”劫持人回到屋里,和布洛尔交换了一个眼色,开始和正雄谈话:

“赎金己送到,现在你通知你的随从,火车车厢部分留一节车厢,其余部分全部甩掉。车上只留一名司机。”

正雄传达完命令,外面就开始行动。一会儿外边随从传话,一切按要求己全部完成。

两名劫持者分别用枪抵着正雄和迪卡斯走出商店,警惕地到了车站。

“我现在放一名人质,另一名送我们一程,但我放的人质必须在原地站够一小时,否则我们的人就开枪将他击毙。”说完,一名劫持者向空中挥了挥手,一声枪响,子弹打在正雄的脚下。

两名劫持者放了正雄,大摇大摆地押着不断反抗的迪卡斯登上了火车。火车慢慢启动,并不断提速。当火车提速到40迈时,两名劫持者当着火车司机的面,给迪卡斯松了绑,并命令他跳车。火车以最快的速度向北驶去,司机不知道那两名劫持者什么时候己跳了车。

迪卡斯正狼狈地走着,听到了熟悉的联络信号。“是鲁笙亲自来了。”布洛尔没有去找他们,而是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,用德语告诉鲁笙,他得返回小镇。那里还有善后工作,两天后再回山。并叮嘱他接应小镇那名掩护队员。

正雄果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,西周围着随从和几名军警。迪卡斯到车站时,刚好够了一个小时。正雄和迪卡斯被人拥簇进了火车车厢后,军警开始搜索周围,但一无所获,连个弹壳都没找到。

连着一节车厢的火车头返回小镇时,己是夜里十一点多,正雄早己没有了摄影兴趣,恨不得马上离开。迪卡斯谢绝了正雄同行的邀请,执意拍完“孤山树上的落日”。临行前,正雄郑重地请求迪卡斯,为这件事保密,最好忘了这两天发生的一切。

第二天下午,迪卡斯就开始在镇内不同的角度拍摄落日,次日,他把一个装有胶卷的信封投进邮筒,收信地址是德国驻日大使馆,迪卡斯收。

布洛尔回到山上时,受到了全体队员的热烈欢迎。在总结会上,有人提出为什么不再多要一些装备。布洛尔告诉他们,这个数量是新义州驻军本身就能拿出来的,不需外调,过多要求,恐新义州拿不出来而节外生枝。

有人提到要这些野战口粮干什么时,布洛尔告诉他们作用有二,一是为了迷惑日军,让他误以为是朝鲜反日游击队策划的行动,并随后还有大的游击作战。二是让大家亲自体验一下日军的野战食品,并尝试自己研制。

两天后的晚上,布洛尔把鲁笙约到一处僻静处。

“你有什么心事?是不是通过电台联系山外了?”鲁笙很佩服布洛尔的观察力。的确,在拿到电台回山后,马上就和他取得了联系,并得到了不好的消息。

“我想下山一次,可这批队员的培训还没结束。”

“你想让我留下来,继续培训。”布洛尔确定地说。

“这十九人都是优秀的谍报人才,尤其是他们丰富的敌后经验和严格的组织纪律性,那是不可多得的品质,不能让他们半途而废。”

鲁笙目光殷切地注视着布洛尔。但他看出了布洛尔的忧虑。

鲁笙就借喝口水的时间,给布洛尔留出说出考虑的机会。

“笙,我虽没有得到九月十八日的确切时间,但在这之前,我向你的政府发出了消息。告诉他们,关东军要策划一个事件进行投石问路,没有进行大动作的准备。当时你的政府只需稍作抵抗,日本人绝不敢放肆,可惜东北军不战自溃,敞开胸怀迎接了侵略,由此才有后来的长驱首入。……”

布洛尔义愤准确地扎中了鲁笙的最痛处。

“笙,我对你的国家的政府……。”

过了片刻,布洛尔说,“你走吧,我留下来。”布洛尔终于下了决心。

“我们随时保持联系,我现在就走。”

鲁笙说完和布洛尔拥抱了一下,转身回屋。

布洛尔一个人就站在原地,几分钟后,听见鲁笙下山的脚步声。

鲁笙看到自家的大门锁着,心中大为吃惊,这是少有的情况。看到锁上没有锈迹,才放宽了心,决定去大哥的诊所。

诊所里就诊的人很多,鲁箫正在给一位上了年纪的人行针,看见鲁笙进来,只是点了下头,继续着工作。鲁笙想去看看鲁筝,大哥告诉他:“鲁筝出诊了。”

十分钟后,鲁箫行完最后一枚针,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,递给弟弟。“你先回家等我,两个小时后我就回去。”

进了家,鲁笙发现家里干净得奇怪,静得蹊跷。走到父母的屋前,门也上了把锁,试到第三把钥匙时,才打开门锁。推门进入房间,屋里没有父母的味道,看样子,己空了一段时间。

“父母去哪儿了呢?”鲁笙不安地胡思乱想着,从屋里退出来,走向自己的房间。

自己的屋里一切如故。没有丝毫变动,在书桌上,鲁笙发现了一个厚厚的信封,“鲁笙亲启”,这字体是宋观潮的行书体。

鲁笙从第一次看见宋观潮写字,就被她独特的行书体字吸引。她的字富有张扬的个性。这是一封长信,足足有十多页。

你好:

思考了很久,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,最终不得不空格。

今年三月份,我所供职的报社记者,采访了美国国务院研究中心的一位高级研究员,他恰好是负责东方国际事务研究工作。在采访中。这位研究员分析了中国形势,预测在不久日本会对中国发动全面战争。而战争一爆发,日本会采用闪电战,争取速战速决。

以中国的军事力量很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。但中国不会投降,到那时,中国会遍地烽烟,生灵涂炭。

我仔细研究了采访记录,并向那名采访记者请教了多次。最终,我相信了研究员的预测,相信你也早有预感,你虽然没有给过我回信,但从与伯母的通信中,多多少少也知道你仍在为国家涉险奔波。我决定为你做点什么。

我支持你的工作,也相信你的能力。战火一旦全面燃烧,你必会全力投入反侵略的战争中,但你是否想过家人的安危?我不忍心伯父母及家人受你牵连,或被战争危及。我想把他们接到美国。正在我设计如何把你全家转移到美国时,一个意外的契机给了我灵感。

那是个阴雨连绵的下午,我突然接到了一家医院打来的电话。打电话的是医院的妇产科医生,她告诉我,她的一位名叫珍妮的产妇要求见我。

珍妮是在一次华人聚会中认识的,印象不是太深刻。但我还是放下手中的工作,立刻去了医院。在医院先见到了等待在走廊的给我通信的那位医生,她郑重地介绍了珍妮的情况。

原来一个月前,珍妮的丈夫因车祸去世,在巨大的悲痛下,珍妮的身体被压垮了,出现了早产的征兆。但在检查中,医生发现珍妮患有先天性心脏病。如果实施剖腹产,以目前珍妮的身体状况,危险性极大,因此医生建议放弃胎儿,保住大人生命安全。

但这一建议遭到珍妮坚决反对,坚决要求保住孩子。

根据医院的条例,此事必须由产妇家人同意。珍妮在美国没有任何亲属,最终想到了我。医生希望我能劝说珍妮放弃胎儿,先保住自己的生命。

我见到珍妮时,没等我劝说,她就讲了他们夫妇的爱情故事,一个凄美的故事。夫妻二人唯一的幸运就是彼此遇到对方,并相爱。

她在怀孕前就知道自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,也明白怀孕生产的危险。但为了给凄美的爱情点亮一盏希望之灯,她隐瞒了丈夫,并成功怀孕。正当夫妻二人为新生命的到来,无限地憧憬未来时,一个月前,她丈夫在上班途中遭遇车祸。

当她听到噩耗赶到医院时,丈夫拼尽生命的最后一口气,说的是:“把孩子生下并养大。”珍妮的悲惨经历不仅感动了我,也感动了在场的医生。

在推她到手术室门口时,珍妮拉住我的手,满眼悲哀、绝望、乞求。她求我,如果她不幸,请求我照看她的孩子,最好能找一家华人家庭领养。当时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,果断地答应了她的请求,并承诺,如果出现万一,我会把她的孩子抚养。珍妮听完我的话,脸上顿时洋溢出天使般的微笑。

不幸总是追着苦难的人不放。尽管医院做了周密的手术方案,医生也尽了全力,珍妮还是没能下来手术台。

据医生讲,珍妮是坚持到听到孩子的哭声,才安然地咽下最后一口气。我见到珍妮的遗体时,她脸上的天使般的微笑仍没有退去。就这样,我把珍妮的儿子抱了回去。是伯母的一封信,把这个与你不相干的孩子,推到了你的生活乃至生命中。

我虽然忙着工作和照顾婴儿,心中却一首没放下如何帮你的想法。只是没有找到突破口。那天我抱着孩子读伯母的来信,信中画龙点睛地表达了想早点抱上孙子,抱孙子是她老人家后半生的最大寄托。

仿佛电光闪过,击穿了苦思冥想也没有穿破的,挡在眼前的一张纸。怀里的孩子令我豁然开朗。我要用这个孩子,把你的全家名正言顺地接到美国。既可使他们躲过战争,解除你的后顾之忧,也给孩子……。我为自己的天才而鼓掌。

之后,我联系到夫人,说明了战争的不可避免和你的后顾之忧。(没有提孩子的事)

夫人慷慨地资助了一大笔钱,让我轻松地买下了纽约市西十五公里处的一处五百多平的三层小楼,并用20天的时间把它中国化。

找好保姆,安顿好孩子,我请了假回到中国,回到了天津。得知你不在家,我的计划实施得就更容易了。

我的突然出现得到了你全家热情地欢迎,特别是伯母,给了我久违的母爱的关怀。当我适时地拿出我和珍妮儿子的合影时,伯母惊呼,照片上的西个月大的胖小子,和你小时长得一模一样。

我顺势大大方方地向你的家人宣布,我们在你上次到美国时就举行了西式婚礼,只是由于你的工作性质,不得不低调,也没有对外宣扬,我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了你的身上,请你理解。

没用我做工作,伯母和伯父就先表示要去美国看孙子。我私下和你大哥进行了一次谈话,讲明了国内的形势和战争的残酷,动员他也带全家移居美国,并告诉他,我们己在美国买下房子,可以满足全家人的居住。另外我还承诺,如果他愿意,可在纽约开诊所。

你大哥是个敦厚善良的医者,丝毫没有怀疑我。答应妻儿随我先行,他要处理完国内的事务,就去美国团聚。一切顺利得出乎意料。到今天,我回国十六天,明天我将陪着你的父母、妹妹,嫂子及其三个女儿启程。

本来,写到此该结束了。可我又甘于说再见。几经纠缠,还是不忍放下笔。我想把我的想象和你分享。

这时大门响了,鲁箫回来了,鲁笙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信,站起来迎接大哥。头脑发胀、清醒又混沌地晃出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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