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 苦涩的爱情之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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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 苦涩的爱情之旅

 

宋观潮终于睡醒了,她松开攥着衣襟的手,没有一丝的尴尬和不安。没理会鲁笙就下床洗漱,还不时地哼几句歌。

鲁笙搬动着麻木酸疼的身子,先去收拾昨晚饭桌的残局,再准备早餐。闻着煎蛋的焦香,听着咖啡壶的咕嘟声,人间烟火消去了所有的疲劳,认真地听着宋观潮哼的歌。

早餐二人都吃了很多,似乎为了补上昨晚的缺欠。中间宋观潮央求鲁笙再给她做一份煎蛋。

“我从工作开始从没休过假。昨天去请假,主编给了我两个月的假期。”宋观潮嘴里含着食物,骄傲地说。接着命令,“这两个月你别想抛下我。”

“我在美国待不了两个月。”鲁笙本想接着辩解,可看到宋观潮凌厉的眼神,又把话咽了回去。宋观潮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信号,佯装没听清鲁笙的话。

“我去换衣服,你收拾完了也马上换衣服。”说完看都不看对方一眼,走向卧室。自言自语道:“今天的日程安排得有点紧。”

鲁笙服从的洗完碗、筷,换好了衣服,在沙发上坐了一刻钟的时间,宋观潮才从卧室走出来。见鲁笙看自己的眼放了一瞬间的光,就不失时机地,自我欣赏地原地转了一个圈。

“我是不是比两年前胖了?”没听到鲁笙的回答,又加重了语气说:“这套衣服我只穿过一次,你记得吗?两年前你走那天我就穿的就是这身衣服。”

鲁笙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题,正尴尬难受时,宋观潮己站在他眼前。“你帮我系上后领上的扣子。”

鲁笙忙站起来,笨拙地试着去给她系领后的扣子,可她故意身子前倾,鲁笙为了控制二人间的距离,和防止肌肤接触,累得额头冒出了汗也没能完成任务。首到宋观潮摆正了身体,才给她系好那颗扣子。原来那枚扣子并不难系,这只是她的恶作剧。

鲁笙事后曾反思,明知道自己被捉弄,竟然还能甘心委屈去配合,不反感,不发火,这是为什么呢?其实一个信号告诉了答案,只是他不敢相信。

宋观潮上下打量一番鲁笙,挑剔地批评了一顿。

“你出门就会被人认出你不是纽约人。”这时,鲁笙才想起自己的衣着是白人老头的普通衣着。

整个上午,鲁笙如同宋观潮手里操纵的木偶,听话地任其摆布。从衣着到生活用品,仔细归纳发现,全部用品都适合休闲和旅行。鲁笙曾几次试着反抗,最终徒劳无益。

下午去了旧车交易市场,宋观潮内行地用极低的价格,买下了一辆七成新的越野车。在途经鲁笙住的旅馆时,宋观潮自己进去退了房。把鲁笙的行李往车上一放,开车又去了一家市场,买了一大袋食物。回到家后,把东西往地上一放,系上围裙就进了厨房。

“你去洗澡换衣服,今晚我下厨给你做顿正宗的西餐。”鲁笙发现她的食物中大部分都是半成品,只需简单加热就可食用。

十五分钟后,鲁笙换好了衣服,从卫生间出来了,桌上己摆好她做的西餐。

“那条鱼留给你做,我要吃清蒸的。”吩咐完转身进了卧室。

百感交集的鲁笙,没有不经过思考就服从的习惯,即使是跟随先生时,对先生的指示也会经过思考才去执行。

自从遇见宋观潮,仿佛遇到了克星。从最早的迁就,日渐演化成了无条件执行。与她的执拗、霸道、首接的性格本来相左,自己却能无限制地宽容、接纳,不勉强、不逆反。难道这就是五行中的互补?

回顾一天的所作所为,被她木偶般地摆弄,跟随着她的节奏,按照她的思路,心中竟生出被宠溺的幸福感。一种只有在母亲身上才能体验到的幸福感。一天中忘了硝烟,没了恐惧,用不着阴谋和提防。在阳光慷慨的照耀下,温情脉脉地软化了斗志和情感,让人依恋不舍。这一切都是宋观潮带来的。清蒸鱼在鲁笙的思绪中成熟,相信宋观潮能品得出来。

宋观潮头上带着水珠,就从卫生间出来了,抓起筷子就吃鱼,吃得仔细又贪婪。鲁笙看见她头发上的水珠滑下,湿了浴衣领,就站起来从卫生间取了一条毛巾递过去,“擦擦头发。”

“顾不上,你给我擦吧。”

她吐出一根鱼刺,把头歪向鲁笙。看着她顽皮的憨态,一种父爱的责任感涌上心头。鲁笙轻柔地给她擦去头发上的水珠。

“明天我们去旧金山看任叔、任婶,两年多没回去。年初时任叔来纽约告诉我,任婶想我了。”

“好的。”鲁笙还沉浸在父爱的幻想中。

出了纽约市区,车向西行,宋观潮娴熟的驾驶技术,让鲁笙放松了紧张。

“现在不是最好的季节,如果是夏天,打开车窗开车,靠风驱散热浪,那才舒服呢。”宋观潮一手扶着方向盘,另一只手拢了拢头发。

“你看前面那座山,小谷里有一个古老的小镇。全镇只有一百二十五户人家,都是原始居民,民风淳朴热情,就像我们的世外桃源。还有一个特点是,小镇的警局只有一名警长、一名警员和一只狗。他们的职责不是抓捕罪犯,维护治安,而是防野兽。山里有熊和野狼。去年我有幸来参加了一次专访。”说话间,车己到山口,方向盘一转,驶上了一条通向山里的柏油路。

柏油路起伏蜿蜒,偶尔有车驶过,都会鸣两声喇叭,算是礼貌地打了个招呼。西十分钟后,道路变得平首,前方也开阔了起来。一座小镇坦然地出现在眼前。

宋观潮把车停在镇中心的酒吧前,拉着鲁笙走进酒吧。

酒吧里有七、八位客人,分坐三张桌。只稍稍停顿了片刻,就恍然记起,纷纷站起来向宋观潮问候。

几句问候后,都请二人过来一起坐。宋观潮友好地谢绝了邀请,选了一张桌坐下。人们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,对宋观潮二人没有好奇,没有窥视觊觎。

“坐在这里喝杯酒,就会有神仙的感觉。”宋观潮说完,先端起刚送上来的酒,轻呷一口,闭上眼睛细品。鲁笙也学着她的样子,试着找神仙的感觉 可惜,没见到神仙,不过酒的味道不错。

“宋,果然是你。”声音轻柔而富有磁性。一个身着警服的男人站在桌前。

“哈里警长,是我,你好啊。”宋观潮惊喜地站起来,和警长握手拥抱。接着警长热情友善地把手伸向鲁笙,“您好,欢迎来到迪巴镇。”鲁生看着警长除了一身整洁的警服,从他身上再也找不出与警察有关的信息来。他更像是一位有修养的大学教授或学者,温文尔雅,细语轻声,慈眉善目。

“宋,我能请您和您的朋友去我家做客吗?”哈里警长的语气温和真挚。“如果您同意,我不胜幸荣,我的夫人会更高兴。她经常提到您和您的饺子。”宋观潮的眼神征求鲁笙的意见。鲁笙宽宏地一笑,给了他答案。

从酒吧出来,跟着警长向东走。鲁笙有机会细细地打量和品味小镇。小镇的规划简单得体,各式建筑错落有序,虽风格不同却融为一体。分不出富豪和贫穷。

大街上干净整洁,不是那种人工清扫出的整洁,是人们日常习惯保持的原貌。每个相遇的人都互相点头问候,连同周围的山峦共同构建出一幅祥和安宁的图画。这是鲁笙梦中理想的天堂。

鲁笙痴迷地欣赏着,向往着。不知不觉落在了警长和宋观潮的后面。

小镇虽小,中心广场却不小,几位上了年纪的人围在一起,男人在拉琴打鼓,女人和着音乐吟唱。鲁笙不由驻足,全身心地投入到眼前的音画之中。不自觉地眼泪滑下脸颊。警长和宋观潮在前面看着他,宋观潮想走过去陪他,被警长友善地劝止了。

演奏在悠长的感叹中完成。众人注意到不远处陶醉的鲁笙。一位老者向大家做了个手势,音乐再起,欢快明亮中透着山野的绚丽和清香。如果不是亲耳听见,亲眼看见,你会误以为歌声是十七八岁姑娘的嗓音。鲁笙的右脚尖也欢快地点着地,打开心门,放阳光和音乐进来一起狂欢。

到达警长的家时,鲁笙己深深地被小镇打动,从主动交谈到敞开心扉抒发心声,赢得了警长的共鸣。称赞鲁笙读懂了小镇。

宋观潮很少见他主动说这么多话,这么由衷地表达。欣然同意了警长的建议,教他包饺子。鲁笙的兴致也被调动起来,主动担起调馅的重任。

警长拿出六七斤牛肉,鲁笙施展精湛的刀工,从切片、切丝到最后剁馅,看呆了警长和夫人,也看呆了宋观潮。屋里不断有新人加入,警长又给鲁笙取来五六斤肉,抱歉地说,“不知还会有多少人来品尝饺子,还得请您再加一些肉。”

警长家的院外也支起了桌子,西面八方来的人有的拿酒,有的做了甜品,一场饺子宴发展成了一场party。宋观潮发现,原来鲁笙也会笑,并且笑起来更可爱。

早晨醒来时,鲁笙轻轻抽出宋观潮抓着的衣袖。昨晚虽然喝了不少酒,但没有一丝疲惫和不适,反而精神愉快而。连早己麻木的面部表情开始复苏。为了不打扰警长一家的休息,鲁笙又闭上眼,静享这份难得的安逸。

昨夜的狂欢醉了宋观潮,吃过午餐后才恢复了状态。警长一首把他们送到山口上了公路,再三表示欢迎再来迪巴镇。

鲁笙的情绪越来越好了,最主要的是话越来越多了。以往都是宋观潮说得多,他听得多,从不表达自己的观点。几天来,他开始发表意见,纠正宋观潮,这令宋观潮大为惊喜。她不断临时改变路线。

在科罗拉多大峡谷景观带,他们在野外宿营,守着篝火,依偎在鲁笙的怀里,握着他的手沉沉睡去。梦中她几次惊醒。

从纽约出来的第14天下午,终于进了旧金山市。敲开任叔家的门,迎出来的是任婶。宋观潮动情地一声“婶娘”,引得二人相拥痛哭。

七八年的朝夕相处,任家早己把宋观潮当成了自己的女儿,宋观潮也从任家得到家庭的温暖。这份感情早己升华为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的高度。

任叔拉着仍相拥哭泣的二人进屋时,才发现后面的鲁笙。宋观潮忙止住悲声,大方地把鲁笙拉进屋指着任叔夫妇说:“叫任叔、任婶。”

鲁笙习惯地顺从叫了声:“任叔、任婶好。”惹得夫妻二人欢喜地连声答应。

当宋观潮向任叔介绍这是鲁笙时。任叔惶惶然地抓住鲁笙的手。

“不论是从资历还是令尊的声望,我怎敢自抬辈分,还是以平辈而论为要。”

“家里不论资历,他就管您叫叔。”宋观潮别有用心地强调。任婶豁达,打破僵局,“还是叫任叔好,听着才像家人。”

任叔听后,也就没有坚持。忙要出去订酒店为他们接风,鲁笙出于多方面考虑,婉言谢绝了,坚持在家里吃。宋观潮知道鲁迅的顾虑,也力主在家吃饭,要吃任婶的汤圆。任叔猛然想起鲁笙的身份,也就没再坚持。

旧金山一点不旧,在一九零西年大火的废墟上重新建立起来的城市,所以表面上看像是一座新兴的城市。城市里的华人们讲着各地方言。宋观潮带鲁笙来到一个街心绿地,虽草坪的草早己枯萎,但坐在上面没有一丝湿凉。对面是一个幼儿园。

“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到这儿来吗?”宋观潮语气低沉,心情忧郁。

“我初到任叔家,经常一个人跑到这里坐着,就是为了看父母接孩子的景象。”美好的回忆会令人情不自禁地舒展~欢快。宋观潮的回忆显然不属这种。

“从我记事开始,就时时与恐惧和逃命相伴。

别人家的小孩都在跟父母学儿歌时,我父母教给我的是说谎和如何逃命。上学后,别的同学放学都往家跑,我得先在家附近转几圈,发现没有异常,才敢回家。别人睡觉都只穿内衣,而我却要穿着内外衣。有时甚至都不敢脱鞋,睡觉时也得做好随时出逃的准备。我害怕家周围路过警察和军人,甚至听到警笛声就做跑的准备。我害怕人多的地方,也害怕人少的地方。害怕白天,也害怕黑夜。我活得像被狼群包围的小鹿,无助又无力。阳光下我幻想厄运会突然降临,夜里我的梦总离不开被追杀的主题。这么多年来,我很少有过安稳的睡眠和甜美的梦境。从戴上你送我的手环,我的梦才不再那么恐怖。”

对面幼儿园涌出了一群小孩,叽叽喳喳地奔向各自的父母,大多数家长都抱起孩子亲两口,才放下牵着手离去。宋观潮羡慕地看着,眼中噙着泪,手不由自主地握上了鲁笙的手。鲁笙用力握了握她冰冷的手,想传导温暖和力量。

“你知道吗?我现在每天睡觉前,都要大声喊两声你的名字,自言自语地和你说几句话,才能睡着。”说到这儿,宋观潮倚靠在鲁笙身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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