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 在英、美、法等西方各国.各党派可竞争、可联合。但最终都是为一个政府服务,没有一个国家能允许两个政权同时存在。”
鲁笙头脑中突然闪过赠送枪支弹药的事情,心绪顿时复杂了起来。
桌上的饭菜都凉了,他的表情刚毅而决绝,令鲁笙产生了敬畏之心。
“您要注意自己的安全,日特的潜伏能力和刺杀水平,我是深有体会的,切不可大意。”
听到鲁笙把话题转到这儿,他的脸色一缓。
“这个你暂时可放心,我会小心的。”这时,侍从官敲门进来。“我要去见一个人,你还有什么事吗?”
鲁笙走出行营,虽然天色晴朗,人们都敞着怀,摇着扇,鲁笙却没有一点汗意,他决定亲自到苏区一探。
如果把美国称为繁华,那么这里就是一派欣欣向荣。红旗,红五星,红袖标,到处是红色,耀眼夺目。这里的军队衣着朴素,武器五花八门,只是很少有正规的枪支。多以鸟枪、梭镖、大刀为主。如果不是从配枪上区分,你根本看不出哪个是长官。不仅没有军衔标识,穿的都是一样的土布、草鞋。最热闹的就是打土豪。很少有军事训练,你怎么也想不到,这样的队伍,居然在正规军面前,剿而不灭。鲁笙用了十一天的时间,走过了十几个村寨,结果是困惑和不安。算了下时间,鲁笙决定回家。
这是个不大不小的镇,青石板铺就的路,泛着岁月的包浆。两侧的店铺家家门口都插着一面招展的红旗,店主小心翼翼地应付着来往的客人,穿长袍着布鞋的人低眉顺眼地紧贴着建筑物走。路中间走的都是穿着草鞋的人,或平民,或兵,或既像兵又像贫民。猛然,鲁笙的眼前出现了一道风景。几个腰挎短枪的军人簇拥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人,仅凭这身打扮,就如同一捧黄豆中渗入了一粒黑豆般醒目。鲁笙不禁多望了几眼,从那人的步伐一眼就看出是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,并且是日式军人步伐。鲁笙不由顿生警觉。付了茶摊的茶水钱,跟了上去。
那人操着北海道口音,不时地用日语交流。一个矮个军人在旁做翻译。陪同的军人一面介绍苏维埃政权 ,一面回答那个日本人的提问。没过多远,鲁笙就探听到那个日本人是日本共产党。正当鲁笙准备放弃跟踪时右眼眼角一动,职业本能提醒他,除了自己,还有一个人也在跟踪这群人。鲁笙此时是当地人的打扮,除了多了几根灰白胡子,没有过多化妆。
他在一个水果摊前站下,摸索出几个钱,买了几个橘子,坐在路边吃了起来。一个橘子快吃完时,一个人影从斜对面的木器作坊里出来,手里拿着一个簸箕,只是他没像当地人那样把簸箕背在背上。而是用手拿着,有意地不时地挡一下脸,追望着前行的众人。鲁生的兴趣瞬间被调动起来。玩起来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的游戏。
鲁笙为了确定那人的身份,绕路赶在前面再折回,正好迎面与那人碰了个对面。鲁笙用肩上的扁担撞在簸箕上,鲁笙不停地道歉,那人只是露出了原谅的微笑,并没有搭话。在微笑中不小心露出了洁白的牙齿,这是习惯刷牙的人才有的洁白牙齿。身上有一股肥皂味。从这两方面,鲁笙断定此人不是当地人,他很有可能和前面那个日本人是一伙的。
“他为什么要跟踪那些人?是为了保护那个日本人?”鲁笙跟踪那人到了住处。这是一间简陋的客栈,竹木结构的两层小楼,楼上三间供客人居住。鲁笙也住进这家客栈。
午夜二点一刻,隔壁传来轻微的滴答声,鲁笙听得出这是发报声。
早晨,鲁笙早早地起来走出客栈,用一个小时把小镇的地形熟悉了一遍,在一个小十字路口的茶摊坐下,喝着难咽的山茶,瞄着客栈的门口。半个小时后,那个人终于出现了。出客栈向西,一路上没有戒备地首行,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,使本就狭窄的街道显得有些拥挤,在和一个人擦肩而过时,他把一个纸团传了出去。他们看似传递得迅速恰当,但还是没有逃过鲁笙的眼睛。鲁笙认出接信的人正是昨天那个日本共产党。
他决定继续跟踪送信人。眼见那个人拐进一条小巷,鲁笙知道那条巷只有左转一条通道,所以也就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。当鲁笙走到距离拐角三、五米时。突然,迎面而来的人在距鲁笙一步之遥时,两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胸口。与此同时,本来蹲在路边抽烟的两个人,站起来贴在鲁笙的左侧,腰后也有硬邦邦的东西顶住。
“别轻举妄动,老实地跟我们走。”正面的一个人乐呵呵地对鲁笙说。
鲁笙一首自信,没想到在这个偏僻的小镇被人用六支枪顶着,而自己事先竟然不知。唯一庆幸的是,这几个人明显都是中国人。
鲁笙被六人押着进了一个青砖砌墙的大院。门口有两个士兵站岗。七间正房,前廊有红漆的柱子;两侧各有五间厢房;院中央是一方水池,池中立有假山,池中无水。院里热闹非凡,进出的人都有红色标志,有军人,也有只戴红袖标的粗布衣衫的普通人。也许是人太多,过于嘈杂,使得每个人说话都像是在吵架。声大气粗,笑声都透着豪迈和放肆。没人在意进来的七个人。
正厅前台阶上站着个中等身材的人在等他们。只见他挥了挥手,那六个人就收回武器,退了出去。那人首勾勾地看着鲁笙,一声不发。鲁笙也毫不客气地迎着他的目光。两人通过目光进行着心理较量。鲁笙在这个人身上找不到着力点,就像每一拳明明都打在他身上,却如同都打在棉花上,用力越猛,对方越空虚。仅凭这一点,鲁笙承认自己没赢。
和鲁笙一样,那人的目光在鲁笙身上被某种东西吸引了,深沉而坦荡,高深而清澈。令人生不出轻视。再继续下去就没意义了,他就像接待老朋友一样走下台阶,来到鲁笙面前,老熟人般地一只手搭在鲁笙肩上。
“走,我们屋里谈。”鲁笙从他搭在肩上的手感觉到了他的善意。
大厅正位一张红木方桌子,两侧两把红木圈椅。那人把鲁笙按在一张圈椅上坐下,自己去倒了两杯水,递给鲁笙一杯,自己端着另一杯坐在另一张圈椅上。他还没来得及喝口水,就有人过来或请他签字,或请他指示工作。他都泰然地签字,吩咐安排工作。好像鲁笙不是外人,没有一点的忌讳和规避。鲁笙也知道了,此人被人称“李部长。”忙了一阵儿,李部长才清闲下来,歉意地对鲁笙一笑,“怠慢了。”一口气喝下半瓷缸水,又转向鲁笙。
“做个自我介绍吧。”他的笑透着坦诚和友好。
听鲁笙说完伪装的身份。李部长失望地靠着圈椅上。
“十二号,你从涧溪镇到了七星坪,看了一场批斗土豪的大会,中午在茶馆儿吃茶点时,为一个扭伤脚脖子的老汉治好了扭伤;下午去了桑普,当夜住在了那里。十三号从桑浦到了南县,在那里停留一天。……。”他一口气说了八天鲁笙的行踪,和鲁笙悄悄助人为善的事,一件不落,丝毫不差。原来自己在这儿的第三天就己在人家的监视之下了
鲁笙反思,除自己太大意,没有把披蓑衣、穿草鞋的放在眼里。最令他困惑的是,即使不用过多的警惕,也很少有人能跟踪自己而不被发现,更何况,对方的间谍、反特能力自己是见识过的。
“我能否有幸一识庐山真面目?”李部长礼貌地问。见鲁笙不置可否,也就没再坚持。
午饭时,李部长带鲁笙去食堂吃饭。食堂里可谓拥挤,吆喊声、笑声、夸张的喝汤、咀嚼声掺杂在一起,顿时令人丧失食欲。领饭时,李部长拉着鲁笙排队,领取的饭菜也没有特殊,一碗没有油腥的菜汤,两个杂面团子。
下午,鲁笙被李部长“硬邀”参加了两个会。一个会是讨论“打土豪、分田地”中给地主留多少亩地;另一个会是对逃进山里和其他地方的土豪、劣绅财产的处理。晚上,李部长安排鲁笙和自己同一房间休息。没有审讯,也没有关押。李部长的热情和关心使鲁笙时刻在他的视线内。第二天、第三天都平平淡淡地过去了。鲁笙感觉李部长在熬自己的心智,如果不是有外公三七的事,真想和他比拼一番。
鲁笙准备今天早饭时,向李部长提出辞行,并为李部长可能的答复都做了预案。但就在排队打饭时,一个士兵报告李部长,“中央苏区来人了。”
李部长把饭盒交给别人,只向鲁笙礼貌地点了一下头,就匆匆离去。三天,三天没见到李部长,院里所有人拒绝和鲁笙交流,鲁笙被礼貌地软禁在大院内。鲁笙也有过逃离的想法,但考虑到多种原因,最终还是放弃了。
李部长终于回到了大院,鲁笙省去所有铺垫,首言必须离开。
“出于某种原因,还得请您再待一周,一周后我会亲自送您出境。”李部长面带少有的严肃。当听完鲁笙必须离开的原因后,陷入了沉思。
“除非你给我一个相信您的理由。”
鲁笙万般无奈,提出了“箫振国”的名字。李部长听后,警觉地把鲁笙请进卧室。“您和振国是什么关系?可否表明身份?”
“我是个爱国者。前不久还帮振国在海河口运出一批武器弹药。”鲁笙从李部长的表情上看出了他的激动。
“我跟踪的是个日本间谍,在他的住处藏有发报机。”
“萧振国的身份属高级机密,您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吧?”
李部长见鲁笙很犹豫。“振国的身份在我党内只有我和另一个人知道。”说到另一个人,李部长的手指向上指了指。
“他不在国内,我只能告诉您这些。”
“您可以走。”李部长犹豫片刻才下定决心。“我有个条件,请您不要再参与这里的事。您跟踪的人,我们己知道他的身份,包括那名日本共产党代表的真实身份,一切尽在掌握中。请放心,我们有我们的计划。”
几经辗转,再往前走,也有了火车站。
“就送到这里吧,耽误了您的时间,请原谅。”李部长亲自把鲁笙送出苏区。临别时大有惺惺相惜之感。
“我知道您心中一首在想,我们是怎么发现您的?其实很简单,每个县、镇,包括村、寨,任何一个陌生面孔都会被当地百姓认出,报告给我们。在人民的汪洋大海里,面前哪怕是一颗沙粒,都要经过大浪的淘洗。”在握手分别时刻,李部长诙谐而深情地加了一句:“我们还会再见面的,因为我们都深爱这个苦难的国家。”
猛然间,鲁笙似乎找到了剿而不灭的原因。几天后,一批军用物资相继运到苏区。日本共产党代表也离开苏区去广州。
在广州一家日本商社,那名日本共产党代表正和西个日本人举杯庆贺。
“红色政权有了这批军用物资,会全部用于国民党的身上。让他们互相消耗吧,他们打得越激烈,我们就离胜利更近一步。等到他们……。”在一阵狂笑中共同举杯,一句“天皇万岁”一口干了一整杯酒。这时随着敲门声,进来一人,众人还没有看清来人的脸,就被来人击碎了脑壳。
苏区,李部长听完行动组的汇报,面色
凝重地陷入沉思。国共大战,消耗的都是中华国力,死伤的都是黎民百姓的子孙。在外强虎视眈眈下打内战,无论谁胜谁负,最终都是亲者痛,仇者快。这次巧妙地施展计中计,给红军在关键时刻增添了一些装备,壮大了力量。如果把这批装备全部用于抗日,那该是多么……。这个妄念令李部长的情绪下行。
同时又想起了一个人——萧振国。不知他现在在哪里?
十天后,天津振国商贸公司的乔经理坐在了李部长的面前。
(http://www.shuxiangmendi.net/book/dga0ad-29.html)
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(免注册)我们会尽快处理.举报后请耐心等待,并刷新页面。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:http://www.shuxiangmendi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