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在动与静的变奏中寻找永恒节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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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在动与静的变奏中寻找永恒节拍

 

在终南山巅,云海如梦幻般每日变幻着七种色彩,仿佛是大自然用它那神奇的画笔在天空中挥洒出的绚丽画卷。然而,与这瞬息万变的云海形成鲜明对比的是,终南山的山体却以亿年为单位保持着静默,宛如一位历经沧桑的老者,默默地见证着时光的流转。

《周易》中有言:“天行健”,这句话的奥义正在这奔腾与凝滞的共生中显现。就如同宇宙间的天体运行,虽然看似永不停息,但实际上它们都遵循着一定的规律和秩序,在动态中保持着相对的稳定。

当张择端绘就那幅举世闻名的《清明上河图》时,他巧妙地在虹桥市井的喧嚣中安置了一位垂钓老翁。这位老翁的存在,使得整个画面在热闹与宁静之间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。这不仅展示了张择端高超的绘画技巧,更体现了华夏文明对动静哲学的深刻理解和终极诠释。

诸葛亮在隆中草庐观星时,案头摆放着《梁父吟》的竹简和西川地形图。这种看似矛盾的组合,实际上蕴含着一种“闲时吃紧”的智慧。诸葛亮在闲暇之时,不忘思考天下大事,这种积极入世的态度,比之陶渊明“采菊东篱下”的隐逸生活,更多了三分担当和责任感。

宋代官窑的匠人们烧制冰裂纹瓷器时,需要在窑火最旺的时候突然开窑,让急速冷却的应力在瓷器表面迸发天然的纹路。这一过程需要精确的把握火候,如同君子的修为,也需要在松紧张弛之间找到一个恰当的平衡点。就像古琴的七弦,如果太紧则容易断裂,太松则会失去声音。只有恰到好处地调节琴弦的松紧,才能弹奏出美妙的音乐。

李时珍耗费二十七年心血著写《本草纲目》,每到午夜时分,他都会停下笔来,悠然自得地观赏星空。这位尝遍百草的药圣深知,世间万物皆有其生长规律和演化限度,就如同《黄帝内经》所强调的“法于阴阳,和于术数”一般。

明代的计成在营造苏州园林时,独具匠心地在回廊的转折处开凿了一扇“无心窗”。这扇窗户看似随意,实则蕴含着巧妙的设计。当忙碌的游人匆匆穿梭于回廊之间时,不经意间透过这扇窗户,便能瞥见那芭蕉在雨中沐浴的禅意画面。这种“忙处悠闲”的巧思,宛如王维在《辋川图》中所埋下的时光暗线,画中的溪水永远朝着日落的方向流淌,给人以无尽的遐想和宁静的感受。

敦煌藏经洞的抄经人,他们在每一卷经卷的末尾,都会用娟秀的小楷,工工整整地标注上“写竟于漏刻三更”。这一行字,仿佛是穿越千年时光的使者,静静地诉说着那个时代的故事。

漏刻,是古代的计时工具,三更,则是夜晚的一个特定时刻。这些抄经人,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独自一人,面对青灯古佛,一笔一划地抄写着经文。他们的笔触,在经卷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墨迹,这些墨迹,不仅记录了时间的流逝,更见证了他们内心的宁静和对佛法的虔诚。

然而,这些墨迹所揭示的,并不仅仅是时间的线性流逝。它们还让我们看到了时间的另一种维度——精神的永恒。尽管沙漏可以计量时辰,但它却无法丈量精神的深度和广度。这些抄经人的精神世界,如同那浩渺的宇宙一般,深邃而广阔,不受时间的限制。

无独有偶,当代量子力学的发展,也让我们对时间有了新的认识。科学家们发现,光具有波粒二象性,它既是一种波动,又是一种粒子。这一发现,与《道德经》中“恍兮惚兮”的宇宙观不谋而合。《道德经》中说:“道之为物,惟恍惟惚。惚兮恍兮,其中有象;恍兮惚兮,其中有物。”这种对宇宙的模糊而又深刻的描述,与量子力学中对光的波粒二象性的认识,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
当我们凝视八大山人笔下的游鱼时,我们仿佛能感受到那留白处水流的韵律。八大山人的画作,以简洁而富有深意的笔触,描绘出了游鱼在水中自由自在的姿态。那留白的部分,并不是空白,而是蕴含着无尽的想象和意境。同样,当宋代的茶人在点茶时,他们会欣赏汤花的聚散。那瞬间绽放又瞬间消散的汤花,如同生命中的种种美好,短暂而绚烂。

在这奔腾如长江的岁月里,我们或许无法像抄经人那样,在青灯古佛下抄写经文,也无法像八大山人那样,用画笔描绘出生命的韵律。但我们可以像宋代的茶人一样,在平凡的生活中,用心去感受那些微小而美好的瞬间。我们可以在忙碌的生活中,停下脚步,去欣赏一朵花的绽放,去聆听一阵风的低语。

当我们学会在生活的留白处感知生命的韵律,当我们学会在时光的洪流中做一块静观云卷云舒的碣石,我们便领悟了生命的至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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