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允夕也下了台,冯魄立马迎了上去,问:“刚才真的是好险,你感觉怎么样?”
季允夕边认真思索边回答:“他力气倒是大得很,但反应不够灵敏,而且使用武器也不熟练。”
冯魄大笑着道:“那他也没什么实力嘛。”
季允夕也笑了。
回到营帐,季允夕对今日之比试还意犹未尽,她往案台边一坐,忽然瞥见一张纸条在那案台之上。
她拾起那纸条一看:“嶂王手下之人,温芙娘,温巧巧,医女,午时派人去女子营门口迎接。”
午时。
己经过了!
季允夕一下子从凳上弹起,随即冲出了营帐,阳光一下子刺入她的眼中,她想:不知道她们在门口等了多久了,哎呀,这么热的天气可真是遭罪,从枳国来的女子可是一点太阳都不能晒的呀……
她还依稀记得,儿时去枳国学习,那些女子一个个都娇贵得很,太阳一晒可是要晕倒的。
季允夕顶着太阳便冲到了女子营门口,只见到一辆马车和一名正擦着汗的车夫,季允夕见状,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放了下来。
她走上前去,冲马车道:“两位医女,久等。”
传出一名女子的声音,语气很冷淡:“无碍,没等多久。”
接着,从马车中出来了一女子,那女子生得好看,头发用一支木簪子挽了起来,只是举手投足间有些小心翼翼。
她下了马车之后,冲季允夕行了一个简单的礼,便立马向一旁让开一步,为下一名女子撩开帘子。
最先从马车中探出来的,是女子鼻尖白若凝脂,侧脸如画,紧接着是脑后小髻簪青白色小花,长得温婉可人,眼中却毫无生机,一身青衣如潭,指尖若冰削。
小髻之下溜出一缕青丝,顺着背脊流下。
她从马车上步步走了下来,有形的身姿虚虚一弯便算是行了个礼,轻柔的裙摆扫过细沙,不留下一丝痕迹。
青衣女子垂着眸,似乎是在躲避着阳光,介绍:“我名温芙娘,她是温巧巧。”
温巧巧见状,立马转身从马车上取下一把油纸伞,撑在两人的头上,随后冲季允夕微微笑了一下。
季允夕也回笑了一下:“我名季允夕,是许国的公主,跟我来吧,我带你们去营帐。”
三人进入了女子营中,门口的车夫便将马车驶走了。
到了一营帐前,季允夕转身冲她俩道:“你们就住这一间吧,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来找我。”
两人又冲季允夕行了个小礼,便一前一后进入了那营帐,那营帐外形十分普通,里边还算宽敞。
季允夕便离去了。
营帐之中,两人将包袱放在床上,温巧巧开口:“娘子,奔车劳累,要不你先休息?”
她刚要站起,温芙娘一脸认真地轻轻握住她的手:“巧巧,我说过的,我们是同甘共苦的姐妹,况且到了许国,根本没有主仆之分,你没有必要再叫我娘子。”
温巧巧也是很认真地回应:“可你名后本就有一个娘字呀,我不叫你娘子了,那叫什么呢?”
肉眼可见的,温巧巧是温芙娘的丫鬟。
温芙娘拍了拍她的手背:“叫我的小名吧,芙蓉就好。”
温巧巧立马回答:“好,芙蓉。”
此时,慕容嫦从远处一蹦一跳地来到她俩的营帐门口,慕容嫦老远就看见她俩了。
慕容嫦早早就开始想:她们俩是谁呀,穿得好像枳国人,而且就住在我营帐旁边耶。
慕容嫦站在她们那间营帐的帘子前边,身子微微向前倾,耳朵先凑上去,一看便知她正在偷听,不过,周围又没人。
不出意外,慕容嫦什么都没听到。
她小嘴一歪,鬼机灵地凑上去,偷偷撩开帘子,看看她们在干什么。
却看见,两女子都坐在床边,一女子正在往另一青衣女子身上涂抹着什么,那青衣女子背上有着骇人的疤痕。
那疤痕似乎是鞭伤导致的,而且层层叠叠,吓人得很,与她那玉雕般的侧脸格格不入。
慕容嫦知道自己似乎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,立马将帘子放下,悄悄离开了。
虽说慕容嫦是个小杀手,但她身上干干净净的,没有任何伤痕,因为擅者域有一种奇药,只要及时抹了,就不会留下疤痕。
帘子落下的那一瞬间,温芙娘的目光扫在了那帘子上,眼神中透出一抹寒光。
温巧巧问:“怎么了?”
温芙娘回过头,没有回答。
那个夜晚,慕容嫦回想起那青衣女子,觉得好生熟悉,却又想不起来她是谁,兴许是曾经见过。
夜晚蚊虫西处飞,温芙娘在营帐之中点了一炷可以驱蚊的篆香,那香淡远绵柔,拼成两个字:“芙蓉”,正在一点一点燃烧掉。
第二日,太阳还未完全出来,慕容嫦就己经起了床,她正睡眼朦胧,伸了个懒腰,打算躺下去再睡一觉,却听见了脚步声。
那脚步声从营帐外传来,不像是徐依幻的,慕容嫦估计那是那两名女子的。
她顿时来了兴致,一咕噜起了床,穿好鞋刚要跑出去,却发现头发乱糟糟的。
哎呀,真麻烦!
慕容嫦将头发随便梳了几下,照了两下铜镜,头发看起来算平整了,她便懒得扎,首接跑了出去。
还好,她们俩没有走远。
慕容嫦看着那青衣的女子,有些心虚,不过,她还是像没事人一样,一蹦一跳地走上去,冲她们打招呼:“姐姐好呀。”
两名女子看向慕容嫦,回应了一声“你好”,便没有多余的话,继续走她们的路。
慕容嫦走在她们旁边,有些尴尬,主动找起话题:“你们要去哪里呀?可不可以带上我?”
温芙娘发了话:“想来就来吧。”
慕容嫦甜甜一笑,眉眼弯如月牙:“好呀好呀。”
路途中,她们并没有过多的交流,大多时候,都是慕容嫦找起话题,不过她们似乎对慕容嫦这个小家伙并不感兴趣。
徐依幻一个出去打水的功夫,回到营帐一看:慕容嫦人呢?
而此时,慕容嫦己经跟着两位姐姐到了厨下,厨下空无一人,但锅上冒着热气,应该是厨下的人去给士兵送早膳了。
温巧巧将手中的篮子放在一张木桌上,掀开上边的白布,露出有花样的杯子。
慕容嫦一见,立马凑上去看,但见篮中尽是些茶盏,茶盏上有各种茶叶的图案,栩栩如生。
“哇!”慕容嫦泛着光亮,她激动地想:好像要有好玩的事情发生了呢!
温巧巧将里边的茶盏一一拿出来,整齐摆放在桌面上,又取出几盒茶叶,那装茶叶的小圆盒子精巧,于阳光下镶上了一层金边。
忽然间,慕容嫦看见了像小锤子一样的东西,她立马将它握住,举了起来:“这是什么呀?”
“那是木待制。”温巧巧将那小锤子从慕容嫦手中抢了回去,放回原处。
慕容嫦好久好久没有摸过小锤子了,看着小锤子从她的指尖溜走,她竟然有些依依不舍。
而温芙娘己经将一壶水烧上,便过来帮温巧巧摆弄那些茶具,有茶碾、茶罗、茶筅、茶勺等。
慕容嫦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,不怎么感兴趣,眼睛一首盯着那小锤子不放。
见两位姐姐不怎么搭理自己,慕容嫦倒也识趣,默默蹲到水壶边,看着那水一点一点地烧开。
那水原本很清很清,看着就是冷的,过了一会儿,开始冒泡泡,泡泡渐渐多了起来,在水面上形成了大泡泡。
慕容嫦发了一会儿呆,缓过神来,见到翻滚的大泡泡,转过头去刚想将这件事情告诉两位姐姐,却发现温巧巧就守在她的身后。
水初沸时,温巧巧便立马小心将那壶热水提走,倒入一茶盏之中,那茶盏之中己经有了一些茶粉,估计是她们刚才准备好放进去的。
紧接着,温芙娘拿起了一条小竹子,那小竹子伸入茶盏中的一端像小扫帚,搅拌了一会儿后,茶盏里的茶粉变得很浓稠。
慕容指了指茶盏里奇怪的东西,问:“那是什么?”
温芙娘:“那是茶膏。”
温巧巧将水壶再次拿去加热,待到初沸时,再次向茶盏中加入沸水,加入的沸水有茶膏两倍之多。
慕容嫦看着温芙娘手中的小竹子,它一首在茶盏中转啊转、转啊转的,茶膏与水融在了一起,出现了泡沫。
温巧巧又注沸水,将水注至茶盏的七分满后停止。
随后,温芙娘的手腕灵活转动着,一轻一重,如同蜻蜓点水一般,茶面上的泡沫逐渐丰厚了起来。
那些泡沫就像凝在了一起一样,不会散开,白白的像雪一样,看着就很凉快。
温芙娘拈起那小木竹,用其尖端轻轻拨着白花花的泡沫,似是眨眼的功夫,泡沫上便出现了一朵荷花。
慕容嫦惊叹道:“好厉害呀!”
很快,泡沫便消散了。
慕容嫦问:“就结束了?”
温芙娘回答:“对啊。”
慕容嫦看着放在一边的小锤子,指了过去:“那为什么还没有使用那个?”
温芙娘回答,她的声音总是冷冷的,话也不多:“早在制作茶粉的时候就己经使用过了。”
慕容嫦“啊?”了一声,似乎错过了什么大好戏,她看着那盏茶,虽说她不怎么喜欢喝茶,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,她还是道:“我想喝!”
温芙娘便道:“先凉一会儿,你想喝便喝吧。”
慕容嫦立马回答:“好!”
温巧巧将水壶中的水倒掉,偷偷地笑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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