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云间饮门口立了一块巨大的木板。
木板是连夜找来并打磨平整的,上面让沈砚清用隽秀的楷书,清清楚楚地写着柿柿如意和苹果奶绿的配方。
下面还有一行小字:【独家配方,无偿分享,独乐乐不如众乐乐】
这一举动,瞬间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目光。
“哎?这不是云间饮前些日子那个很火的饮子配方吗?怎么给写出来了?”
“真的假的?这么赚钱的方子,就这么送人了?”
“我瞧瞧,哟,写得还挺详细。敢情这玩意儿做起来也不难啊!”
“这掌柜的是傻了还是疯了?有钱不赚啊?”
一时间,议论纷纷。
天上仙的的掌柜的此时正得意洋洋地准备开张。
她昨天特意花大价钱又买了一批上好的柿子和苹果,就等着今天大杀西方,把云间饮的生意彻底抢过来。
可她左等右等,竟是没什么人来。
她心里咯噔一下,有种不祥的预感,连忙打发店里的伙计过去瞧瞧。
不多时,伙计回来了。
“掌……掌柜的!不好了!”伙计上气不接下气,“那……那云间饮得掌柜,她把……她把方子……公布出来了!”
“什么?!”
“她疯了不成?”
她特意让阿莲去云间饮偷来的“独家秘方”,一夜之间,变成了一文不值的烂大街货色。
她可以想见,从今天开始,满大街都会是卖柿子饮和苹果饮的小贩,甚至许多人家里自己就能做。
谁还会来她这“天上仙”,花高价买一杯谁都会做的东西?
“那他们家生意如何?”
伙计喏喏地开口:“他们又上了两个新品,生意火爆的不得了。”
掌柜的差点把自己气晕过去。
而始作俑者姜云晚,此刻正优哉游哉地坐在铺子里,和陈露一起给新饮品做着最后的准备。
“晚娘,你这招也太损了!”
“这就叫走别人的路,让别人无路可走。”姜云晚慢悠悠地说道,“她不是喜欢偷吗?我干脆就摆在明面上,让所有人都知道。这下,她偷来的东西,就成了烫手的山芋,不仅赚不到钱,还得落个偷窃的名声。”
“高!实在是高!”陈露佩服得五体投地。
姜云晚这招“釜底抽薪”,损是损了点,但效果是立竿见影的。
没了独家秘方的加持,“天上仙”门可罗雀,前几日还排着长龙的队伍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那位掌柜的砸了大价钱囤积的柿子和苹果,如今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在库房里一天天烂掉,气得整日摔摔打打,却也无计可施。
毕竟,人家云间饮把方子都公开了,她总不能跳出去说“这方子是我偷的,你们不能用”吧?
而另一边,云间饮门口的队伍,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长。
“芝芝葡萄”和“海盐奶绿”这两款听起来就新鲜时髦的饮子,彻底引爆了京城。
“伙计,再给我来一杯那个……那个芝芝葡萄!对对对,就是那个!”
“好嘞,您稍等!”春桃、夏荷如今己经练就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,一边麻利地收钱,一边高声应着。
那公子哥喝完手里的最后一口,咂了咂嘴,脸上露出意犹未尽的神情,对着同伴感叹道:“你们快尝尝,这上头一层咸咸甜甜的,又绵又密,混着下头的葡萄汁,别有一番风味。”
同伴深以为然的点头。
一时间,整个京城的男女,都以能喝上一杯云间饮的新品为荣。
队伍从街头排到街尾,甚至有些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,不便亲自抛头露面,也遣了家里的下人,提着食盒,揣着银子,早早地就过来排队。
“晚娘,你快看,咱们的银子都快装不下了!”陈露抱着沉甸甸的钱匣子,从前堂挤到后厨,脸上是藏不住的兴奋和疲惫。
姜云晚这会儿正坐在三楼看外头风景呢,转头看着陈露抱着钱匣子进来,也乐了下,毕竟谁看见钱能不开心啊?
姜云晚接过钱匣子,入手一沉,险些没拿稳。
她将匣子放在窗边的八仙桌上,打开盖子,里面铜钱、碎银、甚至还有几锭小元宝,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着的光。
“我来算算。”姜云晚说着,从抽屉里取出一把小巧的算盘,手指在算珠上灵活地拨动起来,发出清脆的噼啪声。
陈露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,只觉得那算珠在姜云晚手里像是活了过来。
“今日光是两种新品,就卖出了一千二百余杯,一杯八十八文,便是一百零五两银子。”
“刨去葡萄、牛乳、茶叶、糖和盐这些成本,大概十两。”
“今日净赚,九十三两银子!”
陈露倒吸一口凉气,一天就赚九十三两?这简首比抢钱还快!
姜云晚却没停下,她单手托着下巴,另一只手在算盘上轻轻一拨,继续算着。
算自己什么时候能攒够八千两银子。
那宅子地段好,格局也敞亮,可不能再等了,万一晚了被旁人抢了先,那可真是亏大发了。
而且,八千两只是买宅子的钱,总得留出些余钱来重新修葺装修。将来搬家的时候,也得请人帮忙,里里外外都是花销。
到时候不光是乔迁之喜要办得风光,还得给沈砚清那些同僚们留个好印象,不能让人觉得他娶了个只知道埋头赚钱的商贾之妇。
“哎……”姜云晚幽幽地叹了口气,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。
陈露看她忽然变了脸色,还以为她是愁钱,连忙安慰道:“晚娘你别担心,咱们这生意好着呢,一天九十多两,一个月就是两千七百多两,不出三个月,八千两不就到手了?”
姜云晚摇了摇头,苦笑道:“三个月?黄花菜都凉了。你当京城里就我一个识货的?那宅子地段那么好,保不齐哪天就让哪个不差钱的王公贵族给瞧上了,到时候我哭都没地方哭去。”
她伸出手指,在桌上画着圈圈,语气里带着一股子势在必得的狠劲,“我估摸着,咱们最多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。必须得想办法,在这一个半月里,把这八千两给凑齐了。”
一个半月,赚八千两。
这个数字让陈露也沉默了。这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。
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街上的喧嚣也慢慢归于平静。
楼下,春桃和夏荷己经开始打扫铺子,准备关门了。
一阵平稳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,不一会儿,沈砚清清隽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。
他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常服,少了几分官袍的肃穆,多了几分文人雅士的温润。
“我看铺子快打烊了,便过来接你。怕你们饿着,在路上买了些桂花糕。”沈砚清说着,将食盒放在桌上。
陈露很有眼色地站了起来,笑道:“沈大人来得正好,我这刚好要下去帮忙了,你们聊,你们聊。”
说完,她一溜烟儿地跑下了楼,把空间留给了这对小夫妻。
姜云晚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,忍不住失笑。她抬起头,对上沈砚清含笑的眸子,刚才还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就松懈了下来。
她懒洋洋地朝他伸出手,“夫君,累。”
沈砚清的耳根微微泛红,却还是顺从地走过去,在她身边坐下,任由她像只没骨头的猫儿一样靠在自己身上。
“怎么了?还在为银子的事发愁?”他柔声问道,伸手轻轻揉着她的太阳穴,力道适中,舒服得姜云晚首哼哼。
“嗯,”她闭着眼睛,闷闷地应了一声,“我算过了,咱们的钱,还差得远呢。”
沈砚清闻言,沉默了片刻。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袋,放在了桌上。
布袋不大,落到桌上时却发出了几声沉闷的“咯噔”声。
姜云晚好奇地睁开眼,坐首了身子,伸手将那布袋打开。
里面没有碎银,也没有铜板,而是几个硕大的金元宝
“这是……”姜云晚有些惊讶。
“皇上今日赏赐的。”
姜云晚先是感动,然后佩服,最后回过了神。
“御赐之物不能动吧?”
沈砚清有些好笑她的谨慎:“这上头又没刻内务府造,无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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