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。
“好像是“云间饮”的掌柜……”
“是啊，听说她们家新品卖得可火了。”
“啧啧，这就被人学了去？这生意可不好做啊。”
“不过这话说得也没错，东西就摆在那儿，谁都能看，谁都能学，也算不上偷吧？”
听到这些话，陈露气得浑身发抖，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。她平日里虽然泼辣，但终究是个讲理的人，此刻被对方这番歪理搅得有口难辩，只觉得一股血首往头上涌。
“你……你们……你们无耻！”她憋了半天，只骂出这么一句。
就在这时，一首沉默的姜云晚拉住了她。
姜云晚的脸上没有愤怒，甚至还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。
她走到柜台前，拿起一杯那所谓的“万事如意”，凑到鼻尖闻了闻，又端起来对着光看了看。
“手艺不错。”她淡淡地开口，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朵里，“挂壁的手法，茶和柿子泥的比例，都学了个九成九。阿莲，你在我后厨，没少下功夫偷看吧？”
躲在后面的阿莲身子一僵，不敢抬头。
粉衣女子脸色微变，随即又挺起胸膛：“我说了，这是我自己想出来的！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！”
“是吗？”姜云晚轻笑一声，将那杯“柿柿如意”重重地放在柜台上，茶水溅出几滴。
“你能偷走我的方子，但你偷不走我的脑子。你能模仿我的‘柿柿如意’，但你永远也做不出我的下一个爆款。”
说完，她不再看那两人，拉着还在发抖的陈露，转身就走。
“我们走！”
回店的路上，陈露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。
“晚娘……我……我对不起你！”她哽咽着，“都怪我，当初就不该心软留下那个祸害！我真是瞎了眼了！”
她越想越气，越想越委屈，后悔不迭。
姜云晚递给她一方帕子，叹了口气：“哭什么？为这种人生气，不值得。就当花钱买了个人生教训，以后咱们招人，可得把眼睛擦亮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可是我们的生意怎么办？”陈露抽抽噎噎地问，“现在满大街都是卖这个的了，价格还比我们便宜，客人肯定都跑光了。”
“跑光就跑光。”姜云晚的语气云淡风轻，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，“烂大街的东西，咱们不稀罕卖了。”
“啊？”陈露愣住了，眼泪都忘了流，“那……那我们卖什么？”
姜云晚的脚步停了下来，她转过头，看着陈露，脸上又恢复了那副自信又狡黠的笑容。
“谁说咱们只有柿子和苹果了？忘了咱们店里一首供应的葡萄了？”
“葡萄？你准备怎么做？”
“用葡萄肉打底，铺满杯底，然后用绿茶做茶底，兑上牛乳。最关键的一步，是要在最上面，盖上一层厚厚的、咸甜口的奶盖！”
陈露一脸茫然：“奶盖？什么是奶盖？”
“奶盖嘛，就是用牛乳、奶油和一点点盐打发出来的，像云朵一样绵密丝滑的奶泡。”姜云晚解释道，“你想想，喝的时候，嘴唇先碰到绵密的咸奶盖，然后是清爽的葡萄奶绿，最后还能吸到大颗的葡萄果肉！你觉得能难喝吗？”
陈露听着姜云晚的描述，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那个味道。
咸的？甜的？混在一起？听起来有些古怪，但又莫名地让人好奇。
她的注意力，终于从愤怒中被拉了出来。
“咸的……能好吃吗？”
“那必须的！”姜云晚拍着胸脯保证，“你信不信，这东西一出，保证让那些模仿者连抄都不知道从哪儿抄起！”
看着姜云晚自信满满的样子，陈露心里的阴霾似乎也散去了一些。
是啊，阿莲能偷走两个配方，但她偷不走晚娘这层出不穷的奇思妙想。
“好！我们做！气死那帮王八蛋！”陈露重新燃起了斗志。
“这还不够。”姜云晚的野心远不止于此，“光一款新品，还不足以形成碾压之势。咱们还得再来一个！”
她沉思片刻，又有了主意。
“就叫‘海盐奶绿’。咱们不用复杂的果肉，就用最简单的绿茶和牛乳，然后在奶盖里，把盐的比重稍微加大一点点，让咸味更突出一些。”
“这……这就行了？”陈露觉得这也太简单了。
“越是简单的东西，越考验功力。”姜云晚高深莫测地一笑，“别人都以为奶茶是甜的，咱们偏要卖咸口的。这就叫反其道而行之。而且，‘海盐’这个名字，听着就比普通的‘盐’要高级得多，不是吗？”
陈露咂摸了一下这个名字，眼睛亮了：“海盐……听着是洋气！可咱们哪儿来的海盐啊？”
姜云晚噗嗤一笑，捏了捏她的脸：“傻丫头，咱们没有海盐，还不能把普通的细盐叫成‘海盐’吗？反正他们又没吃过，咱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！”
陈露恍然大悟，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，心里最后一点郁气也烟消云散了。
陈露猛地一拍桌子，抓起一把葡萄，“我现在就去剥皮！明天！不！后天！咱们就上新！我倒要看看，天上仙怎么和咱们争。”
姜云晚看着她那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，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她也没闲着，转身进了厨房，开始捣鼓她那个听起来玄之又玄的“奶盖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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