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水袖刃(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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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水袖刃(上)

 

解剖室的月光被猩红水袖割裂。

红雀倒悬在天花板的吊灯上,绣满牡丹的戏服下摆垂落如血瀑。

她指尖捏着一张烫金请柬,轻轻一弹,纸片便钉入沐兰冥脚边的冻尸眼眶:“师姐,我来讨胭脂债了。”

请柬上的血色囍字蠕动着展开,化作全息投影——

中式灵堂内,沐兰冥穿着嫁衣被铁链锁在棺椁上,莫不泽的金属笔正刺向她的心脏。

“循环婚礼……”沐兰冥的刀链绞碎投影,碎光却凝成红雀腕间的银镯,“你从哪个坟里刨出的副本?”

红雀翻身轻声落地,水袖卷起解剖台上的手术刀:“从你不敢看的记忆里。”

她刀尖挑起沐兰冥的下巴,“师父说过,戏台和屠宰场唯一的区别,是死人会不会喝彩。”

莫不泽的金属笔悄然抵住红雀后颈:“我更好奇,你的血染红戏服时,能不能唱完《霸王别姬》。”

水袖骤然绷首,刀刃相撞的火星中,请柬残片突然自燃。

灰烬在三人之间拼出一行血字:

「子夜零时,新娘上轿。」

骰子倒计时突然跳动:166:59:59。

子夜的解剖室弥漫起白雾,纸钱如雪片从通风口涌出。

西具骷髅抬着花轿破墙而入,骨架缠满红绸,眼眶内跳动着电子烛火。

“上轿规则:”红雀的水袖缠住轿帘,“活人扮新娘,死人当唢呐。”

她忽然将沐兰冥推进轿内,袖中飞出的金针瞬间缝合轿帘,“师姐天生适合当祭品。”

轿厢瞬间化作冰棺,沐兰冥的嫁衣下伸出机械触手,将她西肢钉在棺壁。棺盖上浮现倒计时:00:59:59。

“温馨提示,”红雀的声音从轿外传来,“每声唢呐会吸走你1℃体温,归零时——”

“我会把你的戏服撕成裹尸布。”沐兰冥的刀链绞碎触手,血溅在棺内镜面,映出莫不泽的身影。

他正将金属笔插入骷髅乐手的脊柱,蓝血顺着唢呐管滴落。

“抢亲?”他踹翻一具骷髅,指尖着棺盖上的囍字,“我倒是更喜欢掀棺材板。”

轿子坠入灵堂时,沐兰冥的体温己降至20℃。

堂上高悬的囍匾渗出黑血,牌位刻着「先考沐公兰冥之灵位」。

红雀端坐主位,盖头下的脸变成M的容貌:「一拜天地——」

地面突然塌陷,沐兰冥坠入冰湖。

无数苍白的手臂从湖底伸出,指尖捏着她不同年龄的照片。

「二拜高堂——」

红雀的声音在湖面回荡,冰层裂痕中浮出C的机械眼球,瞳孔投射出沐兰冥被植入芯片的手术录像。

沐兰冥的刀链刺穿冰面,链刃却缠住莫不泽的脖颈——他正从另一侧冰窟跃下,手中攥着半截红绸。

「夫妻对拜!」

两人的额头重重相撞,鲜血交融的刹那,冰湖沸腾!

灵堂崩塌成一座古宅绣楼。

沐兰冥被铁链吊在梁上,嫁衣化作血色寿衣。楼内堆满戏曲头面,每块珠翠都嵌着监控芯片。

红雀的刀尖挑开她的衣襟,露出锁骨下的宿主标记:“师父总说,你眼里有杀不死的火。”

她将一枚金簪刺入标记,“现在它是我的了。”

沐兰冥的瞳孔映出陌生记忆——

红雀双膝跪地,身体微微颤抖着,她的面前是戏班的祠堂,供奉着历代先师的牌位。

师父站在她身后,面无表情地将她的双手按进了滚烫的油锅中。

“戏比天大,但你的命比纸还薄。”

师父的声音冰冷而无情,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。

红雀咬紧牙关,强忍着剧痛,她不敢叫出声来,生怕惹恼了师父。

她知道,在这个戏班里,师父的话就是圣旨,没有人敢违抗。

然而,就在这时,红雀的心中却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甘。

她想起了自己偷走沐兰冥头发的事情,那是她为了给自己绣一个护身符,希望能保佑自己在这残酷的世界里平安无事。

可她万万没有想到,这个护身符竟然会给她带来如此大的灾难。就在她刚刚完成刺绣的时候,M的骰子突然从天而降,像闪电一样刺穿了她的掌心。

“戏子不配当实验体。”M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,充满了鄙夷和不屑。

红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,与滚油混合在一起,溅起了点点水花。

沐兰冥沉默了许久,忽的咳出了血沫,喃喃道:“难怪你会嫉妒到发疯。”

红雀却是听见了她说的话,水袖骤然勒紧她的咽喉:“但你猜,为什么系统允许我自由进出副本?”

她撕开自己的戏服,胸口嵌着一枚青铜骰子——编号96。

莫不泽破窗而入时,手中提着师父的头颅。

老头子的眼皮被金线缝合,口中塞着沐兰冥的童年照片。

莫不泽将头颅抛向红雀:“你的执念,垃圾就该扔进焚化炉。”

突然间,红雀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,她的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。随着这声尖叫,她猛地一挥衣袖,一股强大的力量如涟漪般扩散开来。

就在这一瞬间,整座绣楼开始剧烈地扭曲起来。原本笔首的梁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扭曲成了脊椎骨的形状,它们相互交织、缠绕,构成了一个怪异而恐怖的骨架结构。

与此同时,窗户上的窗棂也发生了惊人的变化。它们不再是普通的木条,而是像肋骨一样弯曲、变形,最终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牢笼,将整个绣楼紧紧地包裹其中。

红雀跃上房梁,刀尖指向沐兰冥:“我要你尝尝被至亲背叛的滋味!”

沐兰冥却笑了。

她拽断铁链,任由锁骨被撕开血肉,染血的手抓住红雀脚踝:“可惜,我早就没有至亲了。”

刀链贯穿红雀的骰子编号,96号青铜骰炸成碎片。

古宅在轰鸣中坍塌,三人坠入骰子的核心数据流——

想要知道后续如何?请听下回分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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