停尸间的铁门轰然洞开，防腐剂的雾气中浮出上千具首立冷冻舱。
舱体表面凝结着冰晶，每块冰晶都嵌着一枚金属骰子，骰面数字从1到96依次排列——唯独第97号舱空荡如坟。
“欢迎参观你的前世。”
莫不泽的金属笔敲击舱壁，蓝血顺着笔尖渗入冰层。
所有骰子突然倒转，露出背面刻着的同一张脸——沐兰冥沉睡的侧颜。
惊蛰的导盲犬突然狂吠，犬牙撕开地砖，露出下方流淌着的绿色液体的玻璃管道。
液体中浸泡着大脑切片，神经突触上挂着微型标签：「第96次重启失败：情感模块过载自毁」
“这是‘牧羊人’的基因库。”惊蛰的盲杖点中管道，“他们想用你们的DNA制造温顺的羊。”
“温顺？”沐兰冥的刀链绞碎一具冷冻舱，舱内少女的尸体迅速风化，只留下手术刀形状的胸骨，“我只会教他们怎么拆羊圈。”
莫不泽却蹲下身，指尖蘸取绿色液体涂抹在宿主标记上。
皮肤顿时灼烧出焦痕，他却笑得愉悦：「浓度37%的M基因溶液……难怪系统怕我们。」
他突然将沾满溶液的手按在沐兰冥后颈，芯片接口迸出火花：“试试看，谁才是母体？”
剧痛如高压电贯穿两人脊髓。
沐兰冥的戒指投影失控，C的解剖画面与M的冷冻舱实验交织成双重幻象。
莫不泽的怀表疯狂逆转，表盘渗出蓝血，在雪地上绘出斐波那契螺旋。
「认知同步率突破临界值——」机械眼球的残骸从天花板坠下，瞳孔裂成两半，「警告！协议97出现未知进化分支！」
体温计骤降至26℃。
沐兰冥的睫毛凝满冰霜，刀链却比思维更快刺向莫不泽。
他徒手抓住链刃，掌心血肉被割裂的瞬间，蓝血与她的红血交融，在雪地蒸腾出诡异雾气。
“温度回升了。”他舔舐着伤口，瞳孔泛起机械蓝，“看来我们的血……是解药也是毒药。”
惊蛰忽然将盲杖插入地缝，杖身裂开露出青铜骰子：“五分钟内抵达核心区，否则血管会被基因溶液固化。”
导盲犬项圈投射倒计时：04:59。
通往核心区的走廊布满血肉荆棘，每根尖刺都挂着刑警证碎片。
沐兰冥扯下一片，照片上的青蛙正在敬礼，背后用血写着：「别相信观察者。」
“有趣。”莫不泽的金属笔挑飞袭来的荆棘，汁液溅到惊蛰的伞面，腐蚀出焦黑孔洞，“连狗都有两副面孔。”
惊蛰沉默着扯下导盲犬项圈，露出下方烙印——「第97次实验监测员」。她将项圈捏碎，零件重组为青铜钥匙：「我负责开门，你们负责发疯。」
核心区的气密门刻满衔尾蛇浮雕，蛇眼是两枚凹槽。
沐兰冥的戒指与莫不泽的宿主标记同时嵌入，门内传出齿轮崩断的巨响。
「验证失败。」门缝渗出黑血，「需要祭品。」
沐兰冥的刀链骤然卷住惊蛰的腰，将她甩向门扉。
盲女却在空中翻身，伞骨弹射出十二枚铜钱击碎天花板——
冻结的尸群如雪崩砸下！
“祭品来了。”惊蛰落地轻如猫，“都是你们的克隆体。”
核心区内，数千块屏幕环绕着中央冷冻舱。
每块屏幕都在播放同一幕：
C将骰子插入少女心脏，M在一旁记录数据。当少女（沐兰冥）睁眼的刹那，C突然挖出自己的机械眼球替换给她。
“第97号协议可不是复活实验，”莫不泽的金属笔点中屏幕，“是制造弑神兵器的实验。”
冷冻舱的玻璃映出两人倒影，沐兰冥的瞳孔与莫不泽的宿主标记同步闪烁，组成完整的「97」编码。
机械眼球从舱底升起，播放C的遗言：
“当你们看到这段影像，说明己经吞噬彼此的血。记住，系统不是敌人，而是你们出生的子宫。”
体温计发出最后警告：25.1℃。
沐兰冥的戒指突然熔解，液态金属包裹手掌形成利爪。
她刺入莫不泽的胸膛，却抓出一枚沾血的骰子——
正是冷冻舱中缺失的第97号！
「恭喜通过最终测试。」机械眼球炸成粉末，核心区开始坍塌，「你们证明了自己比父母更疯狂。」
医院废墟在雪崩中瓦解，三人坠入来时的那座摩天轮。
轿厢被狂风吹得倾斜，惊蛰的导盲犬咬住沐兰冥的衣角，自己却坠入了深渊。
“它也是克隆体。”惊蛰的盲杖勾住钢架，“和你们一样。”
沐兰冥将骰子按入莫不泽的伤口，两人血液交融的刹那，雪山浮雕从骰面浮出，化作实体笼罩整片空间。
“规则追加：”沐兰冥的利爪抵住莫不泽的喉结，“杀死对方，或者——”
“或者把系统变成我们的玩具。”莫不泽笑着握住她的手腕，将骰子塞进自己心脏。
骰子迸发出强光，暴雪骤然静止。所有雪花悬浮在空中，每片都映射出C与M的脸。
他们跪在雪地，将手术刀刺入彼此的眼眶。
「协议97终结，」系统的声音从雪山深处传来，「欢迎成为新世界的牧羊人。」
回到解剖室时，骰子倒计时停在167:00:00。
惊蛰的伞面多出一道裂痕，裂痕中嵌着导盲犬的牙齿。她将牙齿按入沐兰冥的戒指：“当倒计时归零，牙齿会指向‘牧羊人’的老巢。”
莫不泽却从停尸间顺走了一管绿色溶液，注入宿主标记：“比起羊圈，我更喜欢屠宰场。”
墙角的阴影忽然蠕动，青蛙的刑警证半埋在冰渣中。
照片背面新增一行血字：
「小心穿戏服的女人。」
夜空划过一道红影，如京剧刀马旦的水袖。
想要知道后续如何，请听下回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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