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必须和他好好道别。”周安乔坚持道。
“你答应过不再见他的。”周时予的声音冷了下来。
“分手后就不会再见了。”她试图解释。
“我不同意。”周时予斩钉截铁。
周安乔深吸一口气：“周时予，当初在纽约能找到你，是俞砚然帮我查的线索。没有他，我根本见不到你。”
周时予猛地踩下刹车，转头首视着她。良久，他突然说：“好，但有个条件——你要和我结婚。”
“什么？”周安乔震惊地看着他。
“不然呢？”周时予轻笑，“我要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。乔乔，不要拒绝我好不好？”
周安乔沉默了很久。最终，她轻声说：“好，我答应你。”
反正己经承诺要和他共度余生了，结婚与否又有什么区别？反正结婚了也是可以离婚的，而且她根本就摆脱不了周时予。
“但是我妈不会同意的。”她补充道。
“户口本在书房保险柜里，”周时予重新发动车子语气轻松，“密码是妈的生日。”他瞥了她一眼，“你小时候最爱去书房乱翻了，记得吗？”
她目视着前方，眼神一片空洞。
周时予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发，眼神中满是笑意。他等这一天太久了，就算是她现在心里没有他，但那又怎么样。
车开到周安乔的公寓楼下，两人一起上楼收拾行李。他坚持要她今天就搬去和他同住，周安乔拗不过他，只好慢吞吞地开始整理。
“周安乔，你这书柜也太乱了吧？”周时予站在她的书架前叹气，看着满柜子东倒西歪的漫画书、海报和手办，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。
“不许动！这些都是我的宝贝！”周安乔立刻冲过去，像护崽的母鸡一样张开双臂挡在书柜前。
周时予举起双手作投降状：“我没动。你打算都带过去？”
“那我以后想看的时候再回来拿...”她嘀咕。
“那还是都带走吧。”周时予叹了口气，开始小心翼翼地帮她整理漫画书，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贵文物。
小时候周时予也是这样，一边嫌弃她房间乱，一边默默帮她收拾。
“这本漫画，”周时予突然抽出一本旧漫画，嘴角微微上扬，“还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。”
周安乔鼻子一酸。那是她十二岁生日时，周时予跑遍半个沪市才买到的绝版。当时她高兴得抱着他转圈，把蛋糕蹭了他一身。
周安乔别过脸去：“是吗？不记得了。”
周时予笑了笑没拆穿她，继续收拾着。突然，他从书堆里抽出两本一模一样的证书：“你怎么有两本毕业证？”
两本烫金的“京华大学”毕业证书并排放着。他随手翻开一本，是周安乔穿着白T恤的毕业照，笑容灿烂得刺眼。周时予的指尖轻轻抚过照片，声音低了下来：“我本来以为会是我去接你毕业的。”
“自作自受。”
当他翻开第二本时，整个人突然僵住——那是他自己的毕业证书，三年前没来得及领取就匆匆出国的那一本。证书崭新如初，照片上的他还穿着学士服，笑容青涩。
“你帮我领回来了？”
周安乔别别扭扭地“嗯”了一声，专心整理衣柜，却听到身后传来纸张轻轻的声音。过了很久，周时予才低声说：“乔乔，我...”
“少自作多情了！”她猛地打断，把一堆衣服塞进行李箱。
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，只剩下衣物摩擦的窸窣声。周安乔背对着他，却清晰地感受到那道落在她身上的目光。
周安乔的东西实在太多，周时予不得不叫来一辆大货车才全部运走。到了他的公寓，又专门请了收纳团队来整理归类。
周安乔坐在沙发上，看着工作人员忙前忙后，突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：“我睡哪个房间？”
“当然是主卧，和我一起。”周时予走过来，语气理所当然。
“什么？！”周安乔猛地站起来，脸上写满震惊和抗拒，“你开什么玩笑？”
“哪有夫妻分房睡的？”周时予挑眉，“你可是答应要和我结婚的。”
“现在还没结婚呢！我不要和你睡！”周安乔声音都变了调，胃里又是一阵翻涌。光是想象要和周时予以这种身份同床共枕，她就浑身发冷，手心冒汗。
周时予突然俯身，双手撑在她两侧的沙发扶手上，将她困在方寸之间：“乔乔，你要习惯和我在一起。从现在开始，学着接受我的触碰。以后我们只会更亲密。”
周安乔别过脸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：“至少给我点时间适应。”
两人僵持片刻，周时予终于叹了口气，首起身：“好。”他揉了揉她的发顶，“但别让我等太久。”
收拾完行李后，周安乔立刻借口困了要休息，没等周时予回应就冲进客房，反锁房门。她站在花洒下，让热水冲刷着身体，却怎么也洗不掉心头那股压抑感。
躺在陌生的床上，周安乔翻来覆去无法入睡。手机屏幕亮了又灭——是俞砚然发来的晚安消息。她盯着那个熟悉的头像，手指悬在键盘上，却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祁父和俞父还在接受调查，周时予暂时没对周父下手，但她能感觉到那条底线正在被慢慢侵蚀。现在的周时予就像一头蛰伏的野兽，随时可能将所有人都拖入深渊。
“明天...”周安乔把脸埋进枕头，声音闷闷的，“明天一定要和然然说清楚。”
第二天一早，周安乔刚推开房门就闻到煎蛋的香气。周时予正在厨房忙碌，听到动静回头看她：“醒了？怎么起这么早？”
周安乔懒洋洋地趴在餐桌上，看着他将烤好的面包、煎蛋和热牛奶端过来，恍惚间有种回到从前的错觉。
“今天什么安排？”周时予坐下后问道。
“去医院。”她低头喝了口牛奶。
周时予动作一顿，抬眼看她：“然后呢？去医院做什么？”
“和俞砚然说清楚。”
周时予盯着她看了几秒，忽然笑了：“好。”他擦了擦手，“说完之后，去周家书房一趟，别迟到。”
“这么快？”周安乔皱眉。
“嗯。”他淡淡应了一声，眼神却不容拒绝。
周安乔搅动着杯中的牛奶，试探性地开口：“其实...22岁结婚是不是太早了？我们可以慢慢来...”
“周安乔，你答应过我的。”他的眼神骤然沉了下来，“而且我25岁，正是结婚的好年纪。”
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。周安乔盯着盘子里凉掉的煎蛋，不再说话。
周时予将车停在医院门口，语气平淡：“别太久。”
病房里，俞砚然正靠在床头玩手机，看到她进来眼睛一亮：“小乔！我快无聊死了，医生说要下周才能出院。”他笑着抱怨，“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。”
“闲点好，”周安乔强撑着笑容，“等你出院就该忙了。”
“那你要多来陪陪我啊。”俞砚然自然地拉住她的手，“等我好了，我们一起去逛街散心。最近周氏的事你一定很累吧？”
“周氏暂时没事了。”她避开他的目光，“俞叔叔的调查也会没事的。”
病房突然安静下来。俞砚然察觉到她的异常，正要开口，却听见周安乔轻声说：
“俞砚然，我们分手吧。”
俞砚然的笑容凝固在脸上：“..。什么？”
“你听到了。”她整个人都在发抖。
“为什么？是我做错什么了吗？”俞砚然慌乱地握住她的肩膀，“就算调查结果不理想，就算事务所真的..。我也可以照顾好你的！”
“不是因为这个。”周安乔抬起头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，“我只是..。不喜欢你了。”
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两人心里。俞砚然的手慢慢滑落，脸色苍白得像纸：“你撒谎。”他声音发抖，“是不是周时予逼你的？”
周安乔猛地站起来：“与他无关！”她的眼泪终于掉下来，“就这样吧..。你好好养伤。”
转身的瞬间，俞砚然从背后紧紧抱住她：“别走..。求你...”他的眼泪浸湿她的衣领，“至少告诉我真正的原因...”
周安乔狠心掰开他的手，头也不回地冲出病房。走廊上，她撞到了一个护士，道歉都来不及说就逃进洗手间。
她根本就没有勇气和俞砚然好好说，‘分手’说出口的瞬间她就崩溃了。本来准备了很多的话，可是真的到了那一刻她居然不知道怎么说出口。
心，好痛。真的好痛...
对不起，周家不能再受更多的打击了。就算这个结果是错的，但是目前她别无选择了。
镜子里的人双眼通红，嘴唇咬出了血。她拧开水龙头，让哗啦的水声掩盖自己的呜咽。手机震动起来，是周时予的短信：【十分钟后不出来，我就上去找你】
周安乔擦干眼泪，最后看了一眼手机里和俞砚然的合照，按下删除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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