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安乔站在周父的办公桌前，指尖深深掐进掌心："爸，我要退出和os的合作。"
周父从文件中抬起头，眉头紧锁："胡闹！os现在是商界龙头，有时予这层关系在，你的试错成本会低很多。"他放下钢笔，语气缓和了些，"这是难得的锻炼机会。"
"我就是不要和周时予合作！"周安乔的声音突然拔高，带着几分罕见的激动。
周父终于察觉异样，仔细打量女儿发红的眼眶："他为难你了？"随即又自我否定地摇头，"不应该啊，我看合同签得很顺利..."
周安乔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："我就是不想见他！他当年做出那种事，凭什么现在要我跟他合作？"
周父沉默了片刻，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。当年那件事的真相他比谁都清楚——真正的过错方是祁家，可为了保全所有人，他们不得不让周时予背下所有罪名。
"无论如何，"周父最终叹了口气，"他始终是你哥哥。这次合作进展得很顺利，不是吗？"
周安乔攥紧了手指："周氏还有其他合作项目，我可以去别处历练..."
"周安乔！"周父突然拍案而起，声音陡然严厉，"是不是我平时太纵容你了？记住你的身份。未来整个周家都要交到你手上，如果连和os这样的合作都处理不好，那些老股东凭什么信服你？"
办公室骤然安静下来。周安乔怔怔地望着父亲鬓角新添的白发，突然像被泼了盆冷水——她差点忘了自己拼命进入周氏的初衷。
"对不起，爸爸。"她低下头，声音轻却坚定，"是我任性了。"
她差点忘记了为什么要那么努力进周氏的原因，虽然现在很不想承认。但是她一首记得只有自己手上有权利了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，不会像当年一样——
周安乔刚踏进周家大门，周母就匆匆迎了上来："乔乔，听说你现在和时予一起合作？"她拉着女儿的手，眼中满是关切，"时予他...过得好吗？"
"妈，您放心。"周安乔强撑起笑容，声音却有些发涩，"哥哥现在可是os的董事长，风光得很。"
周母的眼眶突然红了："那就好..."
"妈，"她轻轻抱住母亲，把脸埋在那熟悉的香水味里，"哥哥他...真的很好。"
当年她在纽约找到落魄的周时予时，没有告诉家里任何人——因为她比谁都清楚，那个骄傲的周时予，绝不会愿意以那种狼狈的姿态面对家人。
"乔乔，"周母拉着她的手，眼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，"你问问时予...什么时候有空回来吃顿饭？"
周安乔指尖微微发凉。她不确定现在的周时予对周家怀着怎样的感情，更不明白当年为何要解除收养关系，甚至如今连"周"这个姓氏都舍弃了。
"妈，"她犹豫着开口，"当年哥哥为什么会和家里解除关系？"
周母的眼神闪烁了一下："不是跟你说过了吗？那时予担心连累周家，自己主动提的。"她转身去整理茶几上的插花，背对着女儿，"你要是不方便问...就算了。"
"好，我下次见到他问问看。"周安乔轻声应下。
晚饭后，她独自沿着林荫道慢慢散步。夜风裹挟着桂花香，这是她忙碌工作中难得的放松时刻。最近俞家的事务所突然接了许多案子，两人明明同在一座城市，却己经好几天没能见面，只能靠每天的电话维系。
转过街角，熟悉的书店亮着温暖的灯光。周安乔轻车熟路地走向漫画区，指尖刚触到那本期待己久的新刊，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：
"这本你不是早看过了？"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调侃。
周安乔猛地转身，周时予就站在咫尺之遥。暖黄灯光下，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，领口微敞。
"这是连载的，还没完结呢。"
这样自然的对话，好像回到了以前。
周安乔拿着漫画书走向收银台，还没等她掏出钱包，周时予己经自然地扫码付款。他顺手接过装好的书袋，另一只手不由分说地牵起她就往外走。
"脚还疼吗？"他的手掌温暖干燥，牢牢包裹着她的手指。周安乔用力挣了挣，却被他握得更紧。
"早不疼了！"她瞪他，"你能不能别老是拽着我？"
周时予轻笑一声："以前不是最喜欢牵着我逛街的吗？"手指在她掌心轻轻挠了挠，像逗弄炸毛的小猫。
"那是以前！"周安乔生气的说，突然反应过来，"等等...你怎么会在这家书店？"
他歪头看她，笑得意味深长："沪市这么大，我还不能偶遇我家乔乔了？"
周安乔懒得追问了——周时予向来对她的习惯了如指掌，出现在这里也不足为奇。
"我妈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回去吃饭。"她随口提起。
"明天。"周时予答得干脆，"明天就有空。"
周安乔诧异地抬头，正对上他含笑的眼眸，她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痛快。
周时予似乎看出她的疑惑："怎么？不想让我回去？"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。
"我没有。"周安乔别过脸。
周时予低笑一声，得寸进尺地凑近："那就是想让我回去？"
周安乔懒得跟他纠缠，使劲甩了甩手："放开，别碰我。"
周时予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。指尖离开的瞬间，他下意识捻了捻指腹，仿佛还在留恋她肌肤的温度。
"明天见，乔乔。"他往后退了半步，声音轻得像叹息。
周安乔头也不回地往前走，却在转角处不自觉地放慢脚步。身后传来打火机的轻响，烟草味混着夜风飘来——
周安乔猛地停住脚步，她从未见过周时予抽烟，或者说，他从来不会在她面前抽。
她突然转身，快步折返。夜风扬起她的发丝，带着一丝决绝的意味。
"周时予，"她一把夺过他指间的烟，在路边的垃圾桶上摁灭，"你熏到我了。"
周时予怔在原地，指尖还保持着夹烟的姿势。路灯下，他看见周安乔眼里晃动的光，像是愤怒，又像是别的什么。
"什么时候开始的？"她盯着他，声音发紧。
周时予垂下眼睫，突然笑了："大一开始的吧，不过当时不怎么抽。"
"哦。"周安乔干巴巴地应了一声，转身就跑。
——周时予，哥哥。
街角处，周时予望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，指尖残留的烟草味混着夜风里的桂花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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