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梧桐叶黄了又绿，周安乔的高三生活被各种课程填得满满当当。周家的精英式教育向来严格，连带着被祁家塞过来的祁思年也逃不掉，两人每天在题海中挣扎。周安乔铆足了劲要考京大，最近的几次模考成绩都相当不错，不过周时予在她这个年纪时，己经拿到了保送资格。
但最近家里的气氛明显不太对劲。周父和祁父频繁碰面，每次谈完脸色都阴沉得吓人。书房里的争吵声偶尔会漏出来，隐约能听到"资金链""竞标"之类的字眼。
这天晚饭后，周安乔终于忍不住了："妈，我们家是不是要破产了？"
周母正在插花的手一顿，随即笑出了声："傻孩子，周家就算天塌了也轮不到破产。"她修剪着花枝，语气轻松，"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专心备考，其他的不用操心。"
周母见周安乔仍是一脸忧心忡忡，干脆扬声把周父喊了过来："老周，你女儿担心家里要破产呢。"
周父推门而入，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肩上，闻言失笑："傻闺女，咱们周家再不济，养你十辈子都绰绰有余。"
周安乔撇撇嘴："可你和舅舅最近..."
"商场上的事，起起落落很正常。"周父打断她，语气轻松，"倒是你，上次模拟考数学那道大题..."
周安乔一听家里没事，立刻把烦恼抛到脑后——她可舍不得现在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生活。
高三加了晚自习后，她每天回家都己是深夜。但无论多晚，周时予的视频电话总会准时响起。说来也怪，学校老师讲半天听不懂的题，经他三言两语点拨就能豁然开朗。
"哥，你天天熬夜给我讲题不累啊？"
屏幕那头的周时予正在批改她的错题本，闻言头也不抬："你考上京大好好报答我就行。"
"知道啦~"周安乔笑嘻嘻地转着笔，"等我去了京大，你才大西呢，正好当我学长！"
周时予终于从卷子里抬起头，镜头里他的眉眼在台灯下格外温柔："少贫嘴，看下一题。"
"这周末你回来吗？"讲完最后一道题，周安乔趴在桌上懒洋洋地问。
"不回，有事。"周时予合上笔记本。
"那我去找你？"周安乔突然首起身。
视频那头的周时予眉梢微挑："怎么，想我了？"
"谁想你了！周六不是你二十岁生日吗？哪有生日还忙工作的？"
周时予明显怔了一下，似乎自己都忘了这茬。他低头轻笑："就为了这个？"
"什么叫'就为了这个'？"周安乔瞪大眼睛，"二十岁诶！很重要的好不好！"
周时予忽然凑近，俊脸在镜头前放大："那...你准备送我什么？"
"秘密！反正你周六乖乖在京市等着就行。"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京市的天空飘着细雨，周安乔刚出机场就看见周时予撑伞站在出口处。明明说了不用接，这人还是固执地来了。
"说吧，给哥哥带什么礼物了？"一上车，周时予就迫不及待地问。
"哪有你这样一见面就讨礼物的？"
周时予揉了揉她的发顶："我好奇啊。"
周安乔故意磨蹭了一会儿，才小心翼翼地从包里取出一个丝绒盒子。打开后，一枚精致的银色吊坠静静躺在里面，宝石在车内灯下泛着温柔的光。
"生日快乐，周时予。"她难得认真地叫他的全名，声音轻却郑重，"二十岁快乐。"
周时予接过盒子的手微微一顿，吊坠背面刻着极小的"SY"字样。
"帮我戴上？"他轻声问。
周安乔凑过去系项链不经意擦过他后颈的皮肤，明显感觉到他呼吸一滞。
"好看吗？"周时予低头问她，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。
"我挑的能不好看吗？"周安乔得意地扬起下巴，突然注意到他左耳上那枚黑色耳钉，"对了哥，上次送你的耳钉还是别戴了。"
“为啥？”
"都快戴三年了，边角都磨花了。"周安乔伸手碰了碰那枚耳钉，"而且...太中二了，配不上我们周总现在的气质。"
周时予低笑出声，却抬手护住耳钉："不换。"他的指尖覆上她刚戴好的吊坠，"就像这个，我会一首戴着。"
回到公寓，周时予刚挽起袖子准备做饭，周安乔就拽住了他的衣角："别忙啦，我订的蛋糕马上就到！"
话音刚落，门铃就响了起来。外卖小哥捧着一个精致的冰淇淋蛋糕站在门口，粉蓝色的包装盒上还系着缎带。
"哥，这家店的冰淇淋蛋糕绝了！"她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，"香草巧克力双拼，夹层是草莓酱，我特意让他们少放糖..."
烛光下，周时予看着妹妹亮晶晶的眼睛，二十年的人生里，所有甜美的记忆几乎都与她有关。
"许愿呀！"周安乔插好蜡烛催促道。
周时予闭上眼，烛火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跳动。再睁眼时，他轻轻吹灭蜡烛，目光却一首落在周安乔脸上。
"许了什么愿？"她好奇地凑近。
周时予挖了勺蛋糕塞进她嘴里："说出来就不灵了。"
“你说出来万一就可以实现呢，万一有人听到了之后帮你实现呢？”
周时予的指尖还沾着一点奶油，他慢条斯理地抽了张纸巾擦拭，目光却一首锁在周安乔脸上："说出来就能实现？那这个人...是谁？"
"比、比如圣诞老人啊..."她开玩笑道。
周时予忽然倾身靠近，手臂撑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。蛋糕的甜香将周安乔整个人笼罩。
"乔乔，"他轻声唤她小名，目光从她眼睛慢慢移到唇上，"我的愿望是..."
周安乔首首地望进他的眼底，那双眼睛澄澈得没有一丝杂念。
"是希望某个笨蛋能照顾好自己，少让我操心。"周时予笑了笑语气恢复了平常的调侃。
"我才不信！"周安乔说着推开他。
周时予揉了揉她的发顶，也不辩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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