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安乔伸出小手，轻轻碰了碰男孩手臂上狰狞的伤痕："哥哥，这些伤是怎么弄的呀？"
男孩下意识缩了缩身子："...爸爸打的。"
"为什么要打你？"小安乔瞪圆了眼睛，她从没见过哪个爸爸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。
男孩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："他说...我是疯子...疯子都该死..."
小安乔突然一把抱住他，小小的身子因为愤怒而发抖："你不是疯子！你是周哥哥！"她摘下自己头上别着的小兔子发夹——那是上次她摔伤膝盖时妈妈买的——郑重地放进男孩手心："这个给你。妈妈说受伤了要好好安慰..."
男孩呆愣地看着掌心里那个雪白的兔子发夹，阳光在金属上折射出温暖的光。他颤抖着将它藏进破旧的口袋最深处，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。
"明天...明天我还能见到你吗？"他鼓起勇气问道，眼睛里盛满了小心翼翼的期待。
"当然啦！"小安乔用力点头，"我们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！"
男孩攥紧了口袋里的小兔子发夹，声音有些发颤："那...你会离开这里吗？"
小安乔晃了晃小脚："我也不知道呀。不过——"她突然眼睛一亮，"你可以来我家找我玩！我家在沪市，可大可漂亮啦！"
"可是..."男孩垂下头，"我不知道沪市在哪里..."
"没关系！"小安乔兴奋地比划着，"我家还有个叫祁思年的哥哥，我们可以一起——"
"我才是你哥哥！"男孩突然打断她，黑眼睛里闪过一丝执拗的光，"你说过...只要我一个哥哥就够了..."
小安乔想起祁思年总爱抢她玩具的样子，撅着嘴点点头："嗯！我只要你当我的周哥哥！"她伸出小拇指，"拉钩！"
两根瘦小的手指勾在一起，在夕阳下轻轻摇晃。
"你和疯子玩，你也会变成疯子的！"几个村里的孩子突然围了上来，指着男孩大声嚷嚷。
小安乔立刻张开双臂挡在男孩面前："他是周哥哥！才不是疯子！"
"他就是！"领头的孩子梗着脖子，"我妈妈说他妈妈是疯子，他也是小疯子！"
男孩突然冲上前，一把推开那几个孩子。被推倒的孩子坐在地上哇哇大哭："我要告诉你爸爸！让他打死你！"
男孩的脸色瞬间惨白，却还是转身对小安乔勉强笑了笑："没关系的...反正每天都要挨打..."
小安乔眼眶一下子红了，小手紧紧攥着男孩的衣角。这时张阿姨走过来："乔乔，该回去了。"
"不要！我要和周哥哥玩！"小安乔死死拉着男孩的手不放。
"听话，天都快黑了。"张阿姨看着男孩满身的伤痕，心里隐隐不安，干脆一把抱起挣扎的小安乔。
"哥哥！哥哥！"小安乔在张阿姨怀里哭喊着，小手拼命朝男孩的方向伸着。男孩站在原地，看着渐渐远去的小身影，慢慢攥紧了口袋里的小兔子发夹。
周父和周母刚回到村委会的房间，就听见小安乔撕心裂肺的哭声。周母连忙把女儿抱进怀里："乔乔怎么了？怎么哭成这样？"
"我要周哥哥...我要周哥哥..."小安乔抽抽搭搭地说，小脸哭得通红。
"明天我们就回家了，你可以和祁思年玩了呀。"周母轻声哄着。
张阿姨犹豫着解释："太太，乔乔今天在村里认识了一个小男孩，那孩子浑身是伤...乔乔非要叫他周哥哥..."
周父皱了皱眉："别人家教育孩子的事，我们不好插手。"
"可是他们说会打死周哥哥的！"小安乔突然尖叫起来，小手死死攥着妈妈的衣领，"妈妈我们去救救他好不好..."
看着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，周父周母终究还是心软了。他们带着保镖，跟着小安乔的指引来到那间摇摇欲坠的土坯房前。
还没走近，就听见里面传来"砰砰"的砸东西声和撕心裂肺的哭喊。周母脸色骤变——这哪里是普通的教育孩子，分明是往死里打！
周父重重地敲了半天门，木门才"吱呀"一声打开。一个满身酒气的赤膊男人堵在门口，眼神凶狠："干什么？！"
浓重的酒臭扑面而来，周母下意识把小安乔的脸按在肩上。就在这时，他们透过门缝看见——昏暗的屋子里，那个瘦小的男孩蜷缩在角落，脸上鲜血淋漓。
"怎么能这样打孩子？这是犯法的！"周母气得声音都在发抖。
"我是他老子！爱怎么打就怎么打！"醉汉喷着酒气，抡起拳头就要往屋里冲。
周父一个眼神，两名保镖立刻上前制住了醉汉。"去把村长和书记叫来。"周父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小安乔趁机从妈妈怀里挣脱，跌跌撞撞地冲向角落里的男孩。当她看清男孩的模样时，吓得哇的一声哭出来——鲜血从他额头的伤口不断涌出，染红了半边脸。
"哥哥...哥哥..."小安乔颤抖着去擦他脸上的血，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。
男孩艰难地睁开的眼睛，看到是她，居然挤出一个微笑："...我没事...不疼..."
这时村长和书记匆匆赶来，看到屋里的情形都变了脸色。
村长的脸上堆满为难的神色："这孩子的妈是个疯女人，生下他就跑了。他爹整天酗酒赌博，我们想管也管不了啊...谁要是多管闲事，那醉鬼能在人家门口骂上三天三夜..."
"这孩子叫什么名字？"周父沉声问道。
"哪有什么名字..."村长搓着手，"大伙儿都叫他小疯子..."
"他不是小疯子！"小安乔紧紧攥着男孩的手，声音带着哭腔，"他是周哥哥！"
周母心疼地看着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孩子："要不...联系福利院？"
"这孩子没户口，又有生父在..."村长摇头叹气，"福利院不收的。"
"妈妈！"小安乔突然扑到周母腿边，仰起泪汪汪的小脸，"我们带周哥哥回家好不好？求求你了..."
“这是我的孩子，谁都别想带走”男人被保镖押着但是还是嘴里一首在骂人
小安乔紧紧牵着男孩的手，“哥哥别怕，我带你回我家”
“妈妈，我们带哥哥走好不好，我喜欢这个哥哥”小安乔哭着说，“爸爸，我们带哥哥走好不好”
小安乔紧紧抓着男孩的手不放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："妈妈...爸爸...我们带周哥哥回家好不好？我喜欢这个哥哥..."
被保镖按住的醉汉突然暴怒地挣扎起来："放屁！这是我的种！谁敢带走？！"他狰狞的面容在闪电中显得格外可怖。
周父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。他蹲下身，轻轻擦去男孩脸上的血迹："你愿意跟我们走吗？"
男孩的瞳孔剧烈颤抖着，目光在小安乔和醉汉之间来回游移。最终，他看向小安乔那双盛满泪水的大眼睛，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。
"老李，联系律师。"周父站起身，声音沉稳有力，"准备文件。"他转向醉汉，"开个价吧。"
醉汉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："五...不，十万！"
周父干脆利落地应下："行。"
醉汉脸上顿时露出贪婪的喜色，而小安乔己经欢呼着扑向男孩："周哥哥，我们回家！我带你去看我的玩具熊！"
周母心疼地用湿巾轻轻擦拭男孩脸上的血迹，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："告诉阿姨，你多大了？"
"七岁。"男孩怯生生地回答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周母的手顿住了——七岁的孩子，竟比西岁的小安乔还要瘦小。她强压下心头的酸楚，一手牵起小安乔，一手牵起男孩。男孩的手冰凉颤抖，却小心翼翼地回握住了她的手指。
三人走在回村委会的小路上，雨后的月光格外清亮。小安乔蹦蹦跳跳地说个不停："周哥哥，我家可大了！有秋千，还有..."
男孩安静地听着，眼睛却一首盯着被周母牵着的手——这只手曾经只会带来疼痛，现在却如此温暖。他偷偷看了眼身旁温柔的周母，又看看叽叽喳喳的小安乔，突然觉得，这场噩梦似乎终于要迎来黎明了。
由于需要办理收养手续，原定第二天回沪市的行程推迟了些。男孩孑然一身，连件像样的行李都没有，就这样跟着周家离开了生活七年的噩梦之地。
回程的车上，周父坐在副驾驶，周母带着两个孩子坐在后排。小安乔紧紧挨着男孩，生怕他消失似的。
"这孩子还没正式名字呢。"周母轻声说。
"他有名字！"小安乔立刻抗议，"他叫周哥哥！"
"对，"男孩认真地点头，握紧小安乔的手，"我叫哥哥。"
周父从后视镜里看着两个孩子笑了笑，突然开口："时来运转，给予新生。"他沉吟片刻，"就叫周时予吧。"
"周时予？"周母轻声重复，"是个好名字。"
小安乔歪着头："周时予？"她转向男孩，"你叫周时予啦！"
男孩——现在应该叫周时予了——怔怔地睁大眼睛，嘴唇轻轻颤抖着重复："周...时予..."这三个字像蜜糖一样在他舌尖化开，甜得让他眼眶发热。
小安乔开心地扑进他怀里："你是周时予，也是我的哥哥！"
周时予小心翼翼地环抱住这个给予他新生命的小太阳，声音哽咽却坚定："嗯，哥哥...会保护你一辈子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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