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子行驶在山路上,周安乔和周时予并肩坐在后排。李诺从前排转过身汇报:“周总,媒体都己经就位了,其他宣传素材也都拍摄完毕。”
她话刚说完,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两人十指相扣的手,顿时一愣,赶紧把头转了回去。这兄妹俩...…是不是有点太亲密了?
“诺诺,上次那个因山体滑坡暂停的项目,预计什么时候能重启?”周安乔问道。这个项目一旦顺利推进,对周氏的股价会有不小的提振。
“正在重新勘测地形,预计六月份可以复工。”李诺如实回答,眼睛却不敢再往后视镜里瞟。
周安乔点点头,目光转向窗外郁郁葱葱的山景。“待会儿我们去走走吧,”她侧头对周时予说。
“好,这里空气确实很好。”周时予将车窗降下一点,清凉的山风立刻灌了进来,吹得周安乔的长发西处飞扬。
周时予一转头,只见她被自己的头发糊了满脸,忍不住轻笑出声,随即关上车窗,伸手替她拨开脸上的发丝。
“待会儿还要拍照的!”周安乔气鼓鼓地瞪他,任由他修长的手指在自己发间穿梭。
周时予给她顺了半天头发,结果越理越乱,最后无奈道:“要不我给你扎起来?”
周安乔撇撇嘴,不情不愿地点点头:“那就简单扎个马尾吧。”
她低头在包里翻找,随手将一个发圈丢到周时予身上,然后转过身背对着他。
周时予熟练地拢起她的长发,指尖穿过柔顺的发丝。这个动作他从小做到大,早就驾轻就熟。她的发量很多,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,萦绕在鼻尖,让他恍惚间觉得整个车厢里都是她独有的气息——只属于他的气息。
前排的司机和李诺不约而同地绷首了背,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,恨不得把呼吸声都降到最低。
不一会儿,一个利落的马尾就扎好了。周安乔晃了晃脑袋,转过身来。束起的头发将她精致的脸蛋完全展露出来,马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,衬得她整个人青春洋溢,明媚得让人移不开眼。
“怎么样?”她挑眉问道。
周时予凝视着她,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:“很好看。”
车子缓缓停在一所崭新的小学门口。刚下车,周安乔就被热情的欢迎队伍包围了——项目负责人、媒体记者、学校师生都迎了上来。
“周小姐,真的太感谢你们了!”几位老师激动地握着周安乔的手,“新校舍比原来好太多了,孩子们现在上课都有多媒体教室了。”
周安乔微笑着点头回应,一边仔细询问着项目负责人关于学校的具体情况。周时予始终站在她身侧,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。
参观过程中,明亮的教室、崭新的课桌椅、设施齐全的宿舍区一一展现在眼前。周安乔记得上次来时看到的破旧校舍,对比之下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两人虽然刻意保持着肢体距离,但周时予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。旁人眼里,只当是兄长对妹妹的照顾,没人多想。
拍摄结束后,周时予的目光不自觉地被教室里一个小女孩吸引。小姑娘穿着整洁的连衣裙,正端坐在课桌前认真听讲,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侧脸上,显得格外乖巧。
“看什么呢?”周安乔顺着他的视线望去。
周时予说:“你小时候也这么可爱。”
周安乔顿时笑弯了眼睛:“那当然,我小时候可是人见人爱的。”
“就是有点太粘人了,”周时予补充道。
“哼!”周安乔佯装生气,转身就要走。
周时予也不急着追,只是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。
*****
八岁的周时予坐在书桌前,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。三年级课本上的拼音字母在眼前晃动,他用力眨了眨眼,把快要滑落的铅笔又握紧了些。之前没有上过学,很多内容他学的格外的艰难,所以只能多花一些时间,周母也比较着急,就给他请了私教。
窗外传来嬉闹声,是幼儿园放学的孩子们在玩耍。
“时予,休息十分钟吧。”阿姨轻轻敲门,“家教老师还有二十分钟才到。”
他刚要摇头,房门突然被撞开。一个粉团子似的小女孩顶着乱蓬蓬的辫子冲进来,圆脸蛋上还挂着没擦干的泥印子。
“哥哥——”五岁的周安乔扑过来时带起一阵甜腻的草莓味,肉乎乎小手紧紧攥住他的衬衫下摆,“祁思年又揪我辫子!”
周时予连忙放下铅笔。妹妹哭得鼻尖通红,右脚的蝴蝶结小皮鞋还跑丢了一只。他单膝跪地用袖口给她擦脸,白色校服立刻蹭出一道泥痕。
“这次又为什么打架?”
“他说我的新发卡像..。像蟑螂!”周安乔抽抽搭搭地比划着,镶水钻的草莓发卡歪歪斜斜挂在鬓角。
周时予叹了口气,牵起那只沾满眼泪和泥土的小手。给周安乔重新换好鞋子之后,两人走到祁家别墅时,整个客厅静悄悄的。最终在二楼衣柜里找到了蜷缩成团的祁思年——小男孩抱着膝盖坐在一堆毛衣里,脸上横七竖八全是指甲印。
“哥哥!”祁思年一看见他们就嚎啕大哭,“周安乔咬人!”
“你活该!”周安乔从哥哥身后探出脑袋做鬼脸,“谁让你说我的发卡——”
话没说完,两个小团子突然同时扑向周时予。他猝不及防被撞倒在地,左右胳膊各挂着一个哭包。
周时予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,像个小法官似的板着脸。左手边是还在抽噎的周安乔,右手边是眼睛肿成核桃的祁思年。他先转向妹妹,用刚学会的成语一本正经地说:“乔乔,咬人掐人都是不对的,君子动口不动手。”想了想又补充:“而且会得狂犬病。”其实他也不知道狂犬病具体是什么。
接着对祁思年皱起眉头:“你是男孩子,怎么能说妹妹的发卡像蟑螂?”小西装口袋里的手帕己经给两个哭包擦眼泪用完了,他只好用袖子抹了把祁思年花猫似的脸。
“现在互相道歉。”八岁的“法官”一锤定音。
两个小团子扭扭捏捏不肯动,周时予突然提高音量:“道——歉——”奶凶奶凶的样子把阿姨都逗笑了。
“对..。对不起嘛...”周安乔揪着裙角,偷偷瞄祁思年。
“我、我也对不起...”祁思年盯着自己破皮的膝盖,声音比蚊子还小。
在周时予灼灼的目光下,两只沾着泥土和眼泪的小手终于不情不愿地握在一起。“我们还是好朋友...”这话说得像在念咒语。
周时予这才露出笑容,左边牵着妹妹,右边拍拍祁思年的肩。临走时,周安乔突然转身对祁思年吐舌头,而祁思年立刻回敬了个鬼脸。
周时予假装没看见,这两人每隔几天就要来这么一趟。
三个小小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,最中间的那个挺首腰板,像棵正在抽条的小白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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