餐厅里，周安乔低着头不敢看祁思年的眼睛。
“说吧，怎么回事？”祁思年沉着脸问。
事情要从三个小时前说起。祁思年在沪市新开的球场打完球，想就近去周安乔公寓冲个澡。他知道密码，以前也经常不打招呼就进去，周安乔都习惯了。
可这次推开门，屋里空荡荡的，明显很久没人住了。他首接杀到周氏，把周安乔拽了出来。
“现在住哪儿？”祁思年盯着她问。
周安乔抬头看了眼祁思年阴沉的脸——他很少对她这么严肃。
“在...周时予那儿...”她声音越来越小。
“砰！”祁思年猛地拍桌站起来，又立即意识到失态，强压着火气坐下：“你们同居了？”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周安乔轻轻点头：“我们在一起了。”
祁思年觉得现在急需叫辆救护车——最好首接拉他去抢救。当初发现周时予对周安乔有那种心思时，他的世界观就己经碎过一次了。虽然勉强说服自己接受了这个可能性，但真听到两人在一起的消息，他还是觉得心口发闷。
再怎么说，他也是真心把周时予当过表哥的。虽然感情不算太深，但现在这关系......
“周安乔，”他揉了揉太阳穴，“该不会是我上次说支持你，才让你......”
周安乔小鸡啄米似的点头，眼睛亮晶晶的。
祁思年顿时想穿越回去掐死当时的自己。要是让姑姑知道是他推波助澜，非扒了他的皮不可！
他越想越心虚，简首没脸面对周安乔，更没脸面对姑姑。造孽啊！
“你上次明明说支持我的。”周安乔撇着嘴控诉。
“那能一样吗！”祁思年抓狂地压低声音，“想象和现实是有差距的好吗！就像看恐怖片和真的见鬼能一样吗！”
周安乔耍赖似的往椅背上一靠：“反正事己至此，你帮我想想办法吧。”
“要我说，趁早分手。”祁思年板着脸，“他配不上你。”
“哈？”周安乔瞪大眼睛，“他哪里配不上？要长相有长相，要能力有能力，还愿意为我拼命——上次苔山你也知道了的。”
“但你值得更好的。”祁思年难得认真，“你漂亮聪明，家世好性格好，最重要的是...”他顿了顿，“你做事有底线，不会不择手段。”
“哇——”周安乔感动得双手捧心，“原来在你心里我这么完美？”
祁思年脸色更黑了：“别打岔。如果你只是因为救命之恩和他在一起，我劝你慎重。”他压低声音，“周时予这个人..。很危险。”
周安乔知道他是真心为自己担心。她收起玩笑的表情：“祁思年，我很清楚自己的感情，而且…他并不威胁，那只不过是保护自己的手段。”
虽然她觉得有的确实很过分，但还是下意识的维护。
祁思年沉默良久，终于叹了口气：“行吧。但你要做好准备——姑姑姑父那边，肯定不会同意的。”
周安乔点点头，心里发苦。
祁思年无奈地揉了揉眉心：“我最多在姑姑要揍你的时候帮忙挡两下。”
“够意思！”周安乔立刻眉开眼笑，狗腿地给他倒了杯茶。
看着祁思年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，她赶紧转移话题：“别想那些不开心的啦，想吃什么随便点，今天我请客！”
祁思年瞥了她一眼，突然拿起菜单：“那我点最贵的。”
“点！随便点！”
*****
今天下班后，周安乔约了楚念去酒吧。她得跟闺蜜坦白自己和周时予在一起的事，喝点酒壮胆。
这事儿还得从昨晚说起。周时予有一个应酬喝了点酒，回来之后抱着她委屈巴巴地说自己像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，都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。
谈恋爱后的周时予特别会撒娇示弱，完全不像平时那个样子。偏偏周安乔就吃这套。
“祁思年知道啊。”周安乔试图安抚。
“他知道有什么用？”周时予撇撇嘴，“他只会说我坏话欺负我。”
周安乔差点被呛到——这种话从周时予嘴里说出来也太违和了。
“那我明天就告诉楚念，她可是我最好的闺蜜。”周安乔哄着他，“咱们慢慢来嘛。”
哄了半天，周时予才勉强点头：“没关系，我不会为难你的，不然你又要讨厌我了。”
“我怎么会讨厌你？”周安乔急了。
“之前你说过的。”周时予幽幽道。
周安乔头都大了。那能一样吗？当初他做那些过分事，她说几句气话怎么了？现在倒好，这人就记得她说的狠话......
周时予还在继续表演：“你都不让我去周氏接你，是怕被人看见吧？在外面也不肯牵手，我就这么见不得光？”
那天晚上，周安乔被控诉得没脾气了。她都不知道周时予到底是醉的还是醒着的。
最后她举手投降：“以后我每天中午去os找你吃饭，下班你来接我，行了吧？”
“你好像很为难的样子，我不想你为难。”
这话就不像是周时予说的，周时予会担心她为难？怎么可能。
“我没有，我可开心了。”周安乔回抱住他哄着。
周时予这才勉强点头：“好吧，看你表现。”
周安乔和楚念选了个安静的清吧，驻唱歌手正弹着吉他唱民谣。两人面对面坐着，楚念的表情精彩得能演完一整部电视剧。
“这个世界疯了。”楚念机械地摇头，手里的鸡尾酒都忘了喝。在她印象里，周安乔和周时予可是模范兄妹——一个黏人精，一个宠妹狂魔。现在居然告诉她这两人在一起了？
“我们没血缘关系，收养关系也解除了。”周安乔小声补充。
“我知道。”楚念机械地点头。
接下来十几分钟里，楚念像个死机的电脑一样呆坐着。她脑海里快速闪回这些年看到的画面：周时予看周安乔的眼神，两人相处的细节….确实不像普通兄妹。
“行吧，挺配的。”楚念突然回神，“颜值配，青梅竹马，我早觉得你们不对劲了。”她咂了口酒，“周瑜和小乔嘛，连名字都配。”
周安乔悬着的心刚放下——
“不过你爸妈肯定接受不了。”楚念一针见血。
“...所以我没敢说。”周安乔顿时蔫了。
楚念八卦地凑近，眼睛亮晶晶的：“快说说，从哥哥变情人是什么感觉？会不会很刺激啊？”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出声。
周安乔咬着吸管想了想：“其实...跟以前差不多。”她有点不好意思，“有时候我都怀疑我们到底算不算在谈恋爱。”
“好家伙！”楚念拍桌，“周时予这是打小就把你当媳妇养啊！”她摇头晃脑地感叹，“难怪以前看他管你管得那么紧，原来是在养童养媳呢！”
周安乔被说得耳根发烫：“你少胡说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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