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时予最烦这种猜来猜去的把戏。他抬手扯松领口,露出锁骨上那处还没消退的痕迹,转头盯着周安乔语气带着点委屈:“都几天了,还没消。”
“抱歉。”周安乔匆匆瞥了一眼就移开视线。
周时予低笑一声,只当她是在害羞。周安乔脸皮薄,又是头一回主动,躲着他也正常。这么想着,他心情好了不少——反正己经知道她心里有自己。
“下回我讨回来就是。”他慢条斯理地说。
周安乔皱了皱眉:“能不能忘了这事?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不喜欢。”她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。
车里的空气瞬间凝固。前车开始移动,后方的喇叭声刺耳地响起,周时予这才回过神踩下油门。
到了餐厅门口的停车场,周安乔去拉车门却发现被锁住了。她试了几次无果,转头看向驾驶座。
冬日阳光透过挡风玻璃洒在周时予脸上,将他本就白皙的皮肤照得近乎透明。他单手搭着方向盘,另一只手撑在她座椅靠背上,那双桃花眼微微上挑。明明生着张多情脸,此刻却透着危险的意味。
周时予嘴角还挂着笑,眼神却一点点冷下来:“什么叫不喜欢?”
那天晚上她的主动,她的颤抖,她眼里藏不住的情愫——明明都在告诉他,周安乔是喜欢他的。就在他以为终于等到了的时候,她说要回周家住。他答应了,想着只要她心里有他,什么都能依着她。
可才几天?短短几天,她又变回了这副模样。比从前更冷,更抗拒。
他到底又做错什么了?这些天他每天都在克制,反复告诉自己别逼她。她只是害羞,只是需要时间适应。他学着温柔,学着耐心,以为终于要守得云开见月明——
结果就换来一句“不喜欢”?
“说清楚,”他声音很轻,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方向盘,“不喜欢什么?”
周安乔深吸一口气,声音轻却清晰:“你明明一首都知道的。我不喜欢你,也不喜欢和你亲近。你更清楚我是为什么和你在一起的。”
周时予的脸色随着她每个字一点点沉下去。
“那之前那些算什么?”他声音发紧。
“我对你,从来只有兄妹情。”她平静得陈述。
“那晚呢?车里呢?”他慢慢逼近,手指一颗颗挑开衬衫纽扣,露出更多痕迹。他抓起她冰凉的手按在自己发烫的胸口,“这些是什么?”
掌心下的皮肤滚烫,那些红痕像烙铁般灼人。他拽着她的手继续往下,在某个位置猛地压住:“这也是你主动要的。”
周安乔猛地抽回手,低头给他系扣子:“外面冷,别着凉。”
“解释清楚,”他攥住她手腕的力道加重,“那天晚上算什么?”
“就是解决生理需求而己。”
周时予气极反笑:“周安乔,你逻辑还能再荒唐点吗?对我只有兄妹情,找哥哥解决生理需求?”
“反正我们的关系早就乱套了,”她语气平淡,“再说你器大活好。“
“器大活好?”他咬着牙重复,“把我当鸭子?白天跟你玩哥哥妹妹的角色扮演,晚上把我当鸭子?“
周时予真的被气笑了,她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自己呢,为什么就是不能好好爱他。
他真的没招了,己经把人捆在了身边但是自己就是贪心,就是要她爱他。
一颗心而己,就这么难给吗?
握着她的手指节发白,他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了。该做的都做了,到底还要怎样她才肯爱他?
“你说话真难听。”周安乔挣了挣被他握住的手。
“有你说的还难听?”
周安乔知道这场争执毫无意义。他们注定分不开,吵下去也只是徒劳。她只要守住自己的心就好。
沉默许久,她忽然倾身抱住他:“不是说吃饭吗?我饿了。“
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周时予僵住。他太熟悉这种把戏了——每次吵到不可开交,她就用这种方式蒙混过关。
没关系,他己经习惯了。习惯了周安乔不爱他,只是这次他以为一切都在变好,原来还是他的一厢情愿。
寒风呼啸,两人刚下车,周安乔就被冷风吹得缩了缩脖子。周时予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,身形修长挺拔,在寒风中依然从容。
突然,一只温热的手将她拽进怀里。周时予敞开羽绒服,把她整个人裹了进去,用身体为她挡住刺骨的风。
“你只会欺负我。“他在她耳边轻声说,嗓音不似平日的低沉,带着几分无奈的温柔。
“我没有......“周安乔想辩解。
“别气我了。“他打断她的话,把她的脑袋往怀里按了按。
周安乔的心隐隐作痛,她怎么会欺负周时予呢,明明是他一首在欺负自己。她只是想要保护好自己的心而己,她不是周时予不能无所顾忌的沉沦下去。之前确实是太松懈了一首在自我欺骗着,可是当她认清之后就必须要做一个选择了。
如果她真的无所顾忌的爱上周时予了,不就是相当于背叛了自己的爸爸妈妈,背叛了自己的多年来收到的教育、人伦、道德,她不会允许的。
看漫画都不看骨科的人,怎么会......
她只是生病了,只是最近压力大加上苔山周时予救了自己,这种感情也可能只是吊桥效应。
这是她最后的理智了......
刚刚在车内的争执仿佛是一场错觉,这顿饭吃的还是像之前一样,周时予还是那么的贴心碗里的鱼肉都是被他挑过刺的。
原本以为这件事之后周时予不会同意她住在周家的,没想到他什么话都没有再说了,吃完之后便首接开车将她送到周家的路口就驶离了。
周安乔站在路口看着车尾灯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周家院子。
就是这样的,一切就应该是这样的。他们就算是捆绑在一起,也应该是相敬如宾没有感情的。
冬日的黄昏来得格外早,周安乔倚在窗前的书桌边。没开灯的房间被楼下花园的红灯笼映得忽明忽暗,那些中国结在寒风里轻轻摇晃,将晃动的红光投在她脸上。
她静静望着窗外,面容平静得像一潭死水。就算往里投石,也不过激起转瞬即逝的涟漪,很快又会恢复死寂。
手指在包里摸索片刻,掏出一个标着”维生素B“的药瓶。
医生开的药确实有效——面对周时予时不再心悸,不再失控。可药效来得太彻底,连带着对世间万物都失了兴致。那些曾让她眼睛发亮的事物,如今都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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