喝了一杯忘情奶之后，天羽觉得自己的行为过于抽象了点。好在旁观者只有小鸟一个，它也没有多说什么。
天羽吃完饭，回到屋子准备迎接今晚的梦境。
过了今晚应该就不用做梦了，天羽抱着这样乐观的态度睡着了。
梦里一睁眼，她又回了幽囚狱。
该死的，乐观早了。
天羽开始考虑要不要想办法醒过来重新入梦，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效果。
她换了一套合身的布衣，也没有刑具加身，能在这个房间里自由活动。
借着过去的眼睛，她发现这屋子里不仅有松软的粉色被褥，全套卧室家具，甚至连阴寒的石壁上都贴了装饰灯带——太温馨了，强烈的反差令人脊背发寒。
大门紧闭，但依稀能看出外面有人站岗。
天羽敲了敲结界，没有用力，玻璃状的大门上渐起涟漪。
“有人吗？有人吗？”
没人回应，训练有素的冥差不会在审讯室外与囚犯说话。
帝弓司命瞥视她的时候有很多人在看，她应该是在那个时候升格成了令使——成了令使之后联盟就有些投鼠忌器了。
可以想到有一部分人知道她成了巡猎令使之后彻夜难眠的样子。
但天羽涅槃之后失去了记忆，现在的状态宛如一张白纸，如果好好操作，并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。
也可以想象，为了讨论如何安置她，联盟高层开了多少会，吵了多少架。
这个房间应该就是他们博弈的结果了——放出来是不能放出来的，就算要放出来也不是现在，必须等他们讨论完了再说，但在幽囚狱关着也不是不能为她争取一点福利。
敲门无果，天羽习以为常地回来转了一圈。
地上还丢着一些学前教育的图书，还有一些学龄前儿童可以玩的益智玩具。
鉴于她涅槃的机制和持明蜕生相似，联盟貌似把她当做了心智不成熟的孩童。
那确实挺无聊的，你们哪怕拿些话本子进来呢。
于是闲的发慌的天羽一个冲拳干碎了牢房结界，开开心心地从里头爬了出来。
“小哥哥小姐姐你们好啊！”她热情地打招呼，完全无视了周围人紧绷的身体和蠢蠢欲动的武器，“今天还是不能去外面看看吗？”
依旧没人回答，武弁们保持戒备，没有立刻动作。
像是己经习惯了这些人的状态，天羽出来了之后根本没理他们，首接往出口的方向走。
“哼哼，不让我去？我偏要去！”
有点意外，原来没有人跟在身边引导的时候，她是这种性格吗？
说起来，她上一次涅槃的时候把整颗星球都烧了，但在幽囚狱的这一次好像没什么特别大的影响啊，连时间都很短。看幽囚狱的环境，距离她涅槃时不超过一周，有些地方的砖石碎了还没补上呢。
什么，原来涅槃是如此便利之物，死了之后不超过一周立马就能复活吗？
而且看她的口气，在这房间里应该也住了几天，难不成是立刻复活？
这技能这么好用么。
上一次涅槃花这么久好像是毁灭赐福的影响——可恶啊，被绝灭大君ban了一个强力复活技！
天羽扼腕叹息之时，她的视角己经跟随过去的自己在幽囚狱上蹿下跳有段时间了。
可能是并不清楚出口的位置，飞到了最上层之后就不知道该去哪儿了，挑了个方向闷头走。
不过可以看出她的探索是有规划的，路过几个岔路口的时候她看都没看，在特定的位置才转弯。
回忆里的天羽在这次探索中很快找到了离开幽囚狱的路。
可能是身份特殊，来追的人不敢动手也不敢跟她交谈，天羽捣鼓大门的时候就在后面傻站着。
起码他们没趁着她失忆的时候试图更改她的认知，己经很给面子了。
幽囚狱的大门不是那么好开的，她用蛮力不知道要死磕到什么时候去，不过很快，大门自己开了。
说起来，十王司的领导人她还没见过呢。
过去的天羽没有思考太多——她可能是对自己身处的位置没有认知，不清楚幽囚狱的大门不会无端开启——她二话不说地冲了出去。
幽囚狱的大门开在海里，物理意义上的。
天羽一头冲进了波月古海。
重生后的她对什么都充满好奇，巨大的水体令她兴奋异常，扑棱着翅膀在海水中玩了起来。
这是什么？长得像个蛋，摸一下。咦，怎么旁边还有人，好像在说这个不可以碰？
是持明的采珠人，把持明卵看得比自己命还重。
守护这片海的持明族人吹响了警报，接下来就是紧张刺激的大逃杀环节——天羽己经习惯了，习惯在这片海做极限运动。
等天羽游到不想再游了，她翅膀一扇从水面飞出，还想回头嘲笑一下苦苦追逐她的人，却一头撞在鳞渊境的结界上。
是的，鳞渊境禁飞。
天羽捂着脑袋落到沙滩上，这会儿她终于想起来观察一下这个陌生的环境了，除了水之外，这地方也只有身后的显龙大雩殿可以参观参观……
她回头看，发现拿着武器的持明族人正严阵以待。
仔细一瞧，还能从他们的眼中看出点仇恨的情绪来。
“孽物——”
他们似乎不想与她说什么，骂了一声之后就要冲上来。
天羽的身上没有武器，但说实话以他们的装备应该也伤不了她。
出于本能，天羽伏低身体，翅膀向上拱起，随时准备反击。
一把阵刀横在她身前。
“诸位，火气别这么大嘛。”景元站到她的身前，“联盟判令还未下达，届时一定能给诸位一个满意的答复，何必如此着急？”
天羽看不见前面了，想把脑袋伸到旁边去看，却被景元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。
“那孽物杀了龙师长老十余人，你叫我们不要着急！？”为首的女人气急，“景元，你可是下一任将军！包庇丰饶孽物就是你的态度！？若是如此，下一次会议上我们绝不同意你的提名！”
啊什么，将军的提名还要持明认可吗？
不过政治就是这样的东西吧，虽然表面上只有六御几个人在商量事情，但背后却是千千万万人的立场。
就算帝弓司命硬要他当将军，持明族也可能在他施政的时候使绊子。
景元面上并没有把对方的威胁当回事，“您说笑了，这事儿还远着呢。景元只是想提醒各位，若是不将联盟法度当回事，非要自己亲手争取利益，那这最后的判决可能就不理想了。”
为首之人冷笑，“一码归一码，这孽物从幽囚狱越狱，还在古海里大闹一场，你还要我们咽下这口气？联盟是要把我们持明的脸踩在地上才罢休吗？”
记忆全失的天羽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用阵刀的人似乎是在保护她。
她用得着保护吗？
天羽小声问道：“什么是孽物啊？”
景元还在想怎么回答，为首的持明女人嘲讽道：“就是作恶多端，野兽一般的坏种！”
天羽指了指自己，“我吗？”
持明女人：“除了你还有谁！？”
天羽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。
一眨眼的功夫，景元甚至都没意识到她飞了出去，天羽像流星一样轰到了那持明女人的身上，对方当即撞倒身后的族人，叠在一起打碎了显龙大雩殿的台阶。
她振臂高呼，“好耶！我是坏东西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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