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流去和景元说话了,他们挑了个角落,从天羽的身侧离开。
他们摆明了要说悄悄话,为了礼貌,天羽没有去听。
天羽站在刃的面前,仔仔细细地看他这张脸。
刃低头看她,丹恒想阻止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冲突,结果却发现两人只是在对视,什么事都没发生。
就这么相互沉默地看了一会儿,刃开口道:“谢谢。”
天羽很疑惑,但她欣然接受,“嗯?不客气。”
这边的相处和谐到有点诡异了。
“这就接受了?”小鸟吐槽,“倒是问问始末啊。”
刃也没藏着,“谢谢你赐我一死……纵使短暂如梦。”
天羽:“啊?”
刃看起来不想解释,他视线下坠,眼中无物,看起来在发呆,又好像在思考什么。
天羽看他表情,觉得他应该也不想聊应星的事,甚至不想继续说话了,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丹恒见他俩陷入了僵局,便解释道:“之前你的箭打坏了祈龙坛,他正好在那一箭的正下方。”
天羽大惊,“什么,原来之前那一箭打死人了吗!”
天羽对刃能死而复生这件事接受良好,因为她自己也能死而复生。
可死去是货真价实的死去,与其他生命并无不同——这怎么能是需要感谢的事呢?
刃:“无妨,这就是我想要的。”
这句话将天羽想说的话堵了回去。
刃的视线扫过丹恒,这冰冷的目光又落在天羽的脸上。
这两人,一点变化都没有。
他的思考很简洁,就像一颗泡泡从水中浮起,在水面上破裂,掀起涟漪,然后消失。
刃突然问道:“可以再来一次吗?”
天羽没跟上他的思路,“什么再来一次?”
刃:“你再杀我一次。”
天羽即答:“对不起,我没有那种癖好。”
他知道她会拒绝,天羽的话还没说完,他就绕开了她,向镜流和景元的方向走去。
“那……镜流,你还欠我一份报酬。”
天羽和丹恒被晾在后边,小鸟站在天羽的肩膀上,问:“他是不是又发魔阴身了?”
丹恒:“他不是一首这样么。”
刃去向镜流求死了。
这一切看起来像一场表演,因为属于曾经的那份情绪己经消退淡出,只剩下一些概念,让他们像个旁观者。
镜流说:“我也没有特殊癖好,不对全无生趣,引颈待戮的人动手。”
刃:“我知道,只有对手才能让你拔剑。”
镜流笑了笑,“好啊,我给你这个机会。”
剑己备好,两人对峙。
镜流的剑,天羽己经见过了。
素魄流转,一线银芒裂空无声,随后弯弯的月牙落下,寒凉的剑锋便收走了一条性命。
刃倒下,可他的血肉立刻抽动着愈合,将他的伤口缝好,很快,伤处就成了一片光洁的肌肤。
刃再次醒了过来。
镜流没有放下剑,她缓缓地走到天羽的面前。
“师姐。”
她喊了她一声,却没有立刻开口。天羽发出了一个疑惑的声音,才让镜流回过神来。
“丰饶孽物屠戮寰宇生灵,种种暴行罄竹难书……但你与他们是不同的。”
镜流:“你不必……为他们的恶行感到愧疚,你己经做得足够多了。”
天羽:“……”
镜流收起剑,转身。
“我走了。”
镜流跟个谜语人似的。
说完这话,镜流的事情终于做完了。
临走前,天羽和丹恒景元道别。
虽然刚才发生了很多事,但景元还是之前那样,见到天羽反而开始调侃。
“听说昨晚的长乐天居民区可热闹了。”景元说道,“说是天上有鸟和龙在飞,不少居民都看见了,以为自己得了魔阴身,出了门才发现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幻觉。”
天羽:“……好笑吗?”
景元诚恳道:“不好笑吗?我昨晚下班回家笑了一路。”
天羽嘲讽道:“哈,你加班到半夜,不像我,我不用上班。”
丹恒站在他俩旁边忍不住叹气。
拌了几句嘴,镜流那一剑留下的冰寒似乎消退了些,气氛没那么冷了。
景元说:“刚才她对你说的话,别太放在心上。”
天羽表示,“没关系,我己经忘得差不多了。”
景元笑道:“那就好,难得来一次罗浮,可得开开心心地玩几天才行……好了,我也该走了,丹恒,你也一样。”
***
天羽推开了自己家的门,任由它缓缓关上。
她往歪脖子树下的秋千上一坐,晃荡了一下秋千,觉得翅膀有些碍事,就收了起来。
她荡起了秋千。
小鸟落在树枝上,问:“你在想什么?”
天羽说:“我什么都没想。”
小鸟伸着脖子看她,“我想也是,你只有在危险的环境里才会转脑子。”
天羽不耐烦,“所以你有什么事啊?”
“你打算什么时候睡觉?”
天羽一愣,“什么?”
小鸟认真道:“我是说,己经快到点了,你还不睡觉吗?”
在安全的环境里,天羽喜欢保持良好规律的作息,平时这个点儿,她都睡觉了。
“小羽……刚才那个人身上,有倏忽的气息。”
天羽一只脚踩在地上停下了秋千,然后把手指上的菟丝子拔了下来。
这玩意不出声她都要把它给忘了,冷不丁来一句差点没给她吓出应激反应把自己家给烧了。
小鸟疑惑,“你很纠结这根草吗?老是把它拔下来,还怪可怜的嘞。”
天羽说:“不要同情丰饶孽物。”
天羽从芥子囊里翻出来一个碗大的花盆,这是昨天和星去商超采购的时候顺手买的。
她决定将菟丝子养在盆里。
不知为什么,这菟丝子不出声,她就遗忘了这玩意的存在。哪怕它盘在自己的手指上,只要动一动就能感知到。
太危险了。
没人会把随时能咬自己一口的蛇日日夜夜放在手上把玩,她需要一个缓冲地带。
天羽在地上刨了两块土往花盆里填,填完土之后,她用不容置疑的力道将菟丝子按进了土里,再将花盆塞进一个新买的空间道具里。
天羽:“行了,先这样。”
她把这个小巧的荷包拎在手里回了卧室,一把丢在床头柜上。
睡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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