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超辉坐在村委会的办公室里，桌上摊着修路规划图和村民意见表。窗外晨光初现，露水还挂在草叶上。他揉了揉太阳穴，昨晚整理资料到半夜，此刻眼皮有些发沉。
狗在门口叫了两声，尾巴摇得欢快。院子里的晾衣绳上挂着几件旧衣服，风吹得轻轻晃荡。灶台边的老母鸡咯咯地跑开，躲进角落。
屋里收拾得很干净，桌椅摆放整齐，窗台上摆着几盆绿萝，叶子油亮亮的。王超辉把行李放下，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屋子，心里竟有些恍惚。
“你先坐下歇会儿。”沈嘉一边说，一边往厨房走，“我去烧点热水。”
王超辉还没来得及应声，小禾己经醒了，揉着眼睛从沙发上爬起来：“爸爸，我想吃鸡蛋饼。”
“好，等妈妈做好咱们一起吃。”王超辉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。
沈嘉在厨房忙活，锅铲碰着铁锅叮当作响。王超辉坐在门槛上，望着院里的老槐树发呆。树皮上的裂痕还像以前那样深，枝叶却比他离开时茂盛了不少。
不一会儿，饭香飘了出来。沈嘉端出一盘热腾腾的鸡蛋饼，还有炒青菜和小米粥。王超辉夹了一块饼咬了一口，外酥里嫩，带着葱花香。
“这味道，真是让人怀念。”他说。
沈嘉笑了：“你喜欢就好。”
小禾吃得满脸都是油，沈嘉拿毛巾给他擦脸，动作温柔。王超辉看着他们，忽然觉得这日子踏实极了。
饭后，王超辉去屋后看了看晒谷场。谷子还没收完，风一吹，麦壳打着旋儿飞起来。他蹲下身，抓了把土搓了搓，土质松软，带着的气息。
“今年雨水足，收成应该不错。”他说。
沈嘉站在旁边点头：“是啊，赵队长说秋后能多打几百斤粮。”
王超辉嗯了一声，没再说话。阳光落在他脸上，暖洋洋的，像是要把这些日子的疲惫都晒化了。
第二天一早，王超辉就去找赵队长。两人站在田埂上，聊着修路的事。村民的意见不一，有的想搬，有的舍不得祖屋。王超辉听得认真，时不时插几句问话。
“这事得大家商量着来。”赵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你回来得正好。”
王超辉点点头：“我来协调。”
回村的路上，他买了些纸笔，准备做个简单的调查表，挨家挨户问问意见。沈嘉在家带孩子，听说他要忙几天，也没多说什么，只默默帮他整理了资料。
第三天，王超辉开始走访。村里人家他都熟，进了门也不拘束，坐下就聊。有人拉着他说半天闲话，他也耐心听着。小禾跟着他跑了两天，最后累得趴在沈嘉怀里睡着了。
晚上回到家，沈嘉己经煮好了面条。王超辉洗了把脸，坐下来吃了碗面。汤里加了虾皮，味道鲜得很。
“你怎么弄的？”他问。
“集市上买的。”沈嘉笑了笑，“你说喜欢吃这个。”
王超辉没说话，低头继续吃。面条滑溜溜的，他一口接一口，很快吃完了。
吃完饭，小禾拉着他在院子里看星星。孩子指着天上最亮的一颗说：“妈妈说那是你住的城市。”
王超辉抬头看了一眼，笑着说：“那以后你每天晚上都看看它，好不好？”
小禾用力点头：“嗯！”
沈嘉在屋里收拾东西，听到外面笑声，也探出头来看了一眼。夜色很静，风不大，树叶沙沙作响。
第西天早上，王超辉去村委会开会。村民们的意见基本汇总完了，他做了个简要报告，交给赵队长。赵队长看完，点了点头：“你办事，我放心。”
王超辉笑了笑：“还得大家同意才行。”
散会后，他回到家里，发现沈嘉正在厨房包饺子。案板上摆着一大团面，旁边是一大碗调好的馅儿。她看见他进来，笑着说：“今天包韭菜猪肉的，你喜欢吃。”
王超辉走到她身边，帮她擀皮。动作生疏了些，但还算利索。沈嘉看着他笑：“你还会这个？”
“小时候不是经常帮你妈包嘛。”他说。
沈嘉没再说话，低下头，手指灵巧地捏着饺子边。厨房里安静下来，只有水在锅里咕嘟咕嘟响。
晚饭时，桌上多了盘饺子。小禾吃得满嘴都是，嘴里含糊地说：“爸爸包的饺子最好吃。”
王超辉笑着看他：“下次我教你包。”
沈嘉也笑了：“等你学会，估计都成泥巴了。”
一家人围坐在桌前，灯光暖黄，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些柔和。窗外传来几声虫鸣，风从窗缝里钻进来，带着夜露的味道。
第五天，王超辉打算回公司上班。他把剩下的资料整理好，留了一份给赵队长。临走前，他去看了村口的老槐树，还在树下站了一会儿。
沈嘉帮他收拾行李，小禾抱着玩具车跟在后面。他蹲下来，把儿子抱起：“在家听妈妈的话，爸爸过段时间再回来。”
小禾点头：“嗯，我要画星星给你寄过去。”
王超辉笑了笑：“好啊，我等着。”
沈嘉把行李递给他，轻声说：“路上小心。”
王超辉嗯了一声，转身往外走。走到村口，他回头看了眼，沈嘉和小禾还站在那儿，身影渐渐模糊在晨雾里。
他上了车，坐定后靠在座位上，闭上眼睛。车缓缓启动，驶向远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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