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驶出村口时，王超辉回头看了一眼。老槐树依旧挺立，像一个沉默的守望者，站在这里，等他们归来。
回到城里己是傍晚。沈嘉把小禾抱下车时，孩子还趴在她肩上打盹。王超辉拎着行李走在后面，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滴，在水泥地上留下一串湿印。
“回家先洗个热水澡。”沈嘉轻声说，“别感冒了。”
小禾揉着眼睛嗯了一声，脚还没踩稳就打了个喷嚏。
第二天早上，小禾起来得比平时晚。沈嘉推门进去时，他正蜷在床上，脸红红的，额头发烫。
“发烧了？”她皱起眉头，伸手试了试孩子的额头。
王超辉也赶紧过来：“是不是昨天淋雨着凉了？”
“得去医院看看。”沈嘉一边说着，一边给孩子穿衣服，“你去准备一下退烧药，我给他换身干净衣裳。”
王超辉点点头，转身去翻医药箱。家里常备的退烧药倒是还有，可刚倒出来两片，沈嘉己经抱着孩子出来了。
“快点走吧。”她说，“我有点担心。”
医院门口人不少，挂号窗口排着长队。王超辉一手抱着孩子，一手攥着病历本，沈嘉在旁边扶着小禾的头，怕他晕过去。
“体温三十九度二。”护士测完体温递回病历，“先去儿科候诊区等着。”
候诊区里挤满了带孩子看病的家长。王超辉找了个角落坐下，把孩子轻轻放在腿上。小禾靠在他胸前，眼睛半睁着，嘴里嘟囔着什么。
“听不清。”王超辉低头凑近了些。
“蝴蝶……我想看蝴蝶。”孩子声音很轻。
沈嘉叹了口气：“等你好了，我们再回去看。”
王超辉看着孩子的脸，心里一阵发紧。他还记得那天离开村子时，小禾手里紧紧攥着那块石头，眼里满是不舍。
“叫到号了！”护士喊了一声。
两人连忙起身，抱着孩子进了诊室。医生是个西十来岁的女人，戴着口罩，只露出一双眼睛，看起来很疲惫。
“咳嗽吗？喉咙痛不痛？”她边写边问。
“没咳，就是发烧。”沈嘉答。
“可能是病毒感染。”医生翻了翻病历，“先做个血常规看看有没有细菌感染。”
开完单子，王超辉立刻抱着孩子往外跑。缴费、抽血、化验，每一项都要排队。沈嘉拿着单子在前面领路，时不时回头看看孩子。
“疼不疼？”抽血时，沈嘉轻轻按住小禾的手。
孩子咬着嘴唇摇头，眼泪却掉了下来。
抽完血，两人又回到候诊区等结果。王超辉坐在椅子上，把孩子搂在怀里，轻轻地拍着他的背。
“你说这病严重吗？”沈嘉低声问。
“应该没事。”王超辉嘴上这么说，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。
旁边坐着一位妈妈，也在等化验结果。她跟边上另一位家长聊了起来。
“我家孩子也是突然发烧，说是白细胞高，开了抗生素。”她说，“你们孩子呢？”
“还不知道。”沈嘉应了一句。
那位妈妈看了看小禾：“他脸色不太好，得多注意。”
王超辉听着，心里更紧张了。
等了一个多小时，终于拿到结果。医生看了一眼化验单，眉头皱了一下。
“白细胞确实偏高。”他说，“得打几天点滴。”
“必须住院吗？”沈嘉问。
“不用，门诊输液就行。”医生开好处方，“去二楼输液室。”
输液室在走廊尽头，人也不少。王超辉找了个空位坐下，把孩子放好。护士过来扎针时，小禾哭了几声，但很快安静下来。
沈嘉坐在另一边，握着孩子的手，时不时摸摸他的额头。
“退了点。”她说。
王超辉点点头，没说话。他看着点滴瓶里的液体一滴滴落下，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。
晚上回到家，己经是九点多。小禾睡得很沉，脸上还带着疲倦。
“今天真是累坏了。”沈嘉脱了外套，往沙发上一坐。
王超辉没接话，只是把包放下，走到阳台透口气。风吹过来，带着一点凉意，他忽然想起陈慧临别时说的话——“记得常联系。”
手机就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。是陈慧发来的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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