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大家好，作者这篇文借用（蹉跎岁月）影视框架和套路写的这篇架空年代文）
王超辉站在礼堂门口，望着里面人头攒动的景象，心里有些发紧。动员大会己经开始了，台上的喇叭里传来干部激昂的声音，他听不清具体说什么，只觉得那声音像一把锤子，一下下敲在心头。
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得发白的衣领，又摸了摸口袋里的报名表。那张纸折成了两道，边角都有些卷起，像是被攥过无数次。他知道，这张纸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——改变命运的机会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迈步走进了礼堂。人群里有人低声议论，有人神情犹豫，也有人干脆坐在角落里打瞌睡。他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，目光却不自觉地往台上扫去。
“同志们！”台上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干部挥着手，“这次下乡不是逃避现实，而是建设国家的重要一步！你们是青年，是祖国的未来，到农村去，和农民兄弟姐妹一起劳动、一起生活，才能真正理解什么是人民，什么是土地！”
台下一阵稀稀落落的掌声，夹杂着几声嗤笑。
王超辉没笑。他听得认真，心里也在盘算。他知道自己家庭出身不好，父亲早年做过点小买卖，后来被划成“右派”，家里日子一首过得紧巴巴的。母亲常念叨：“你要想翻身，就得靠自己。”这句话他听过无数遍，但每次听到，都觉得沉重。
这时，他听见身边有人轻声说：“这不就是去吃苦嘛？谁愿意去啊。”
另一人接话：“听说有的地方连饭都吃不上。”
王超辉皱了皱眉，没有应声。他不是不知道这些，但他更清楚，不去，就永远只能被困在这座城市，困在父母的阴影里。
散会后，他跟着人流往外走，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朝报名处挪。沈嘉就是在那儿出现的。
她穿一件浅蓝色的布拉吉，头发扎成两条麻花辫，脸上带着笑，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。她走到报名桌前，动作干脆地递上表格，语气坚定地说：“我报下乡。”
工作人员抬头看了她一眼，点点头，接过表格，盖章登记，一切顺利。
王超辉站在后面，看着她的背影，心里莫名生出一丝羡慕。他上前一步，把表格递了过去。
工作人员翻看了一下，眉头皱了起来：“你这个情况……可能不太合适。”
周围几个人的目光刷地投了过来。
王超辉不动声色地看着对方，说：“为什么不合适？政策里没说不能报。”
那人嘴角扯了扯，语气含糊：“你是知道的……你爸的事。”
王超辉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按，声音不大，却很稳：“我是来报名的，不是来解释家事的。”
空气一时静了下来。
沈嘉转过身，正好看见这一幕。她没说话，只是多看了王超辉一眼。那眼神里没什么特别的情绪，却让王超辉记住了。
最终，表哥还是收下了。王超辉转身离开时，听见身后传来一句：“你挺倔的。”
他回头一看，是那个女孩。她冲他笑了笑，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。
他愣了一下，点点头，没回话。
两人就这么擦肩而过。
几天后，村里开始组织下乡培训。王超辉照旧早早到场，找到个角落坐下。他不喜欢引人注目，尤其是现在这种场合。
沈嘉来了，依旧是那副干净利落的样子。她环顾一圈，看见王超辉，竟然走了过来，在他旁边坐下。
“你叫王超辉？”她问。
他点头。
“我记得你那天在报名处。”她笑了笑，“你挺有脾气的。”
王超辉没接话，只是低头翻开手里的材料。
沈嘉也不恼，自顾自地说：“我叫沈嘉，我爸是工程师，我妈是老师。他们说让我去锻炼锻炼，我就来了。”
王超辉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，目光平静：“你不害怕？”
“怕什么？”她耸耸肩，“总比在学校里闷着强。”
王超辉没再说话，低头继续看书。可他知道，从这一刻起，这个人算是进了他的生活。
培训期间，他们有过几次短暂的交谈。沈嘉性格开朗，说话首来首去，不像其他人那样对王超辉避而远之。有时候她会问他一些问题，比如他以前住哪儿，家里还有什么人，他都一一回答，虽然简短，但从不敷衍。
有一次，他们在操场练习队列，沈嘉不小心踩了他的鞋跟，差点摔倒。王超辉伸手扶了她一把。
“谢谢。”她站稳后说。
“下次小心点。”他说完就往前走了。
沈嘉站在原地，看着他的背影，笑了。
出发前一天晚上，大家聚在一起开送行会。王超辉一个人坐在角落里，手里捏着一张车票。火车明早六点发车，目的地是一个他从未去过的小村庄。
沈嘉端着一杯水走过来，在他身边坐下。
“紧张吗？”她问。
“不紧张。”
“骗人。”她戳穿他，“我紧张。”
王超辉看了她一眼，没说话。
沈嘉喝了口水，忽然说：“你知道吗？我觉得我们俩有点像。”
“哪方面？”
“都是被逼着来的。”她顿了顿，“但其实，我们都想试试看。”
王超辉沉默了一会儿，点了点头。
夜风从窗外吹进来，带起一角窗帘，像一只轻轻摆动的手。
火车准时出发，汽笛拉响时，王超辉回头看了一眼站台。灯火通明，人群喧闹，还有几个哭红了眼睛的母亲。他收回视线，坐回到座位上。
沈嘉坐在他对面，靠着窗，脸映在玻璃上，模糊不清。
王超辉闭上眼，耳边是火车轮轨撞击的节奏，一声一声，像是命运的脚步，一步一步，踏向未知的土地。
车厢里渐渐安静下来，只有偶尔的咳嗽声和行李滑动的声响。
他睁开眼，望向窗外。黑夜沉沉，看不到尽头。
火车穿过一道弯，灯光一闪而过，照亮了沈嘉的脸。她正看着他，眼神亮亮的。
他别过头，不再看她。
下一秒，火车猛地一晃，沈嘉的水杯从桌上滚落，砸在地上，水溅湿了王超辉的裤脚。
他低头看了一眼，抬手捡起杯子，放回桌上。
沈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：“对不起啊。”
王超辉没理她，只是用袖口擦了擦裤脚上的水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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