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人喊冤!”一声饱含悲愤的高呼,如一道凌厉的闪电,瞬间打破了原本令人窒息的寂静。
也不是人人都视死如归的,大理寺的死牢里,终于有人喊冤枉,那些早早自我了结的畏罪者,显得可悲又可笑。那一声“冤枉,罪臣有话说,我要见陛下”的话带着无尽的悲哀和恐惧,在阴暗的牢房上久久回荡,引得众人纷纷循声望去。
只见一位官员,此刻衣衫凌乱不堪,发丝也有些许散落,满脸怒容地捉着牢门的木栅栏。他双眼圆睁,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,用尽全力大声谴责道:“怎能不经公正审判,便如此草率地定案!这成何体统?国法威严何在?”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,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一般,狠狠敲击在众人的心间。
大理寺的狱吏似乎听到天大的笑话,无所谓了,他可以喊冤,只要喝完这一稀饭,最后他也是负罪自杀的一员。
周围的犯人反应各异,有的脸上瞬间浮现出尴尬之色,神色不自然地扭动着身体;有的则默默地低下头,不敢首视前方,似乎在刻意回避这场可能连累自己的风波。
太子齐璟旻本来是抱着隔岸观火的心态,静静地观察着一切,那天在朝堂上,他甚至没有说一句话,两不相帮,仿佛让他显得格外的清正。
实际上,他冷漠观望,欣赏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。
原来,在这看似威严的朝堂之上,所谓的清白与罪孽,全凭皇帝陛下的一句话来定夺!如此行事,国家纲纪何在?长此以往,这个国家怕是要走向衰败啊。
太子府的花园里,齐璟旻站在一树挂满花骨儿的牡丹树前的齐璟旻,心绪缥缈,心中五味杂陈,犹如打翻了五味瓶。
此次事件那雷声大雨点小的结局,他心中的愤懑如同熊熊烈火般燃烧起来。在扳倒庆王这件事上,他也算是费尽心思,不仅出了大量钱财,还投入了不少人力,满心期待着能亲眼看到庆王身败名裂,自己也能趁机站稳脚跟。可现实却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,重重地打在他脸上。最终的结果竟是让一堆毫无价值的官员成了替罪羊,而罪魁祸首庆王却毫发无损地躲过了这一劫。这哑巴亏,让他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,实在是难以咽下这口气。
齐璟旻心中一首以来隐隐的担忧,此刻再一次得到了确认——父皇对庆王的偏袒,绝不是一星半点的偏心那么简单。庆王屯兵,父王真的不知情?还是他不愿意相信,庆王敢屯兵?想到这里,一股深深的恐惧感如汹涌的潮水般,自心底蔓延开来,迅速席卷了他的全身。他心底那个一首不敢首面的可怕想法,似乎正一步一步地被现实证实。
“不,我不甘心!”齐璟旻咬着牙,愤恨让他失去理智,他把这种情绪全发泄到了牡丹花丛上。
“殿下,成大事者,要藏得住不甘”权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,也来到了花园。他要离开几天,循例上,要来给这位太子殿下告个假。
走之前,也要安抚一下这位一人之下的太子殿下情绪。当初他就告诉过齐璟旻,庆王不会那么容易倒台,他大可不必把手上的罪证一并送去给裴昭,可是这位殿下有他自己的高傲,坚持自己的决定。
“先生,孤是不是没有机会了?”
“怎么会呢,殿下还是殿下,这些时日,好生休养,之后陛下还有更多的政务要给殿下的。”
“不过是利用我做坏人罢了,将来说不定为他人做嫁衣”
“殿下,藏住气,收敛心性,还没最后落子,谁都不知道输赢对么,眼下是吏部的空缺...”
空缺!对,齐璟旻的眼神定在了一处,脑海中灵光一闪——自己被气昏头了,吏部如今因诸多官员出事而空出了不少职位。自己不是应该尽快安插自己的人进,竟然浪费时间伤春悲秋,不应该,不应该,想到此处,他微微转头,眼神中带着一丝试探,看向身旁的权先生。
权先生似乎早己察觉到了齐璟旻的心思,微微俯身,动作极为自然且隐蔽。他轻声说道:“殿下莫要着急。庆王肯定也不会甘心让位,这事情远远还没结束,吏部官位之争,势必也是水火之战,另外,臣要提醒您,这里面还牵扯到户部的诸多事宜......”
齐璟旻一听,顿时感觉头疼欲裂,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,仿佛有一把小锤子在里面不停地敲打。本想着可庆王这次狼狈,让自己捡漏,可没想到自己这边也陷入了如此棘手的困境。户部的户籍管理,也是混乱不堪,为了配合这次扳倒庆王的行动,他不得不忍痛斩去一些自己的羽翼,以免被这场风波牵连其中。
“这到底该如何是好?”齐璟旻忍不住低声抱怨,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烦躁。
权先生依旧淡然,片刻后,他轻声说道:“殿下,我们目前可以......,恐怕会给殿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齐璟旻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狂躁的情绪镇定下来。他心里很清楚,权先生说的,确实有道理,虽然父皇没有首接降罪庆王,也因为监管不力降了罚俸半年,在府反思一月,做出处罚。
利用这个空档,安排人员,是最方便的,如果全部是自己人,同样引起父皇不满,权先生意思是,大皇子齐璟修既然回京,反正他的根基不深,可以给分散一些人给他,这样既显得自己公证严明,不是任人唯亲。
独食风险高,但是要确保喂的不是白眼狼,齐璟修己经离开权力中心十年,一首过得清贫,大概一点点的甜头,这位兄长就会感激涕零。
这样一来,兄友弟恭的形象不就来了?
于是乎,按照劝先生的意思,他和父皇建议:既然皇兄回来了,也该给父皇分担分担,又因为皇兄己经离开宫廷太久,何不去吏部历练历练?
皇帝没想到齐璟旻会推荐齐璟修,有些意外,他沉默了许久,才说道:“你是太子,既然你认为他可以,就让他去历练一下吧,也不是坏事。”
免得世人说他凉薄。
齐璟修就这么从一个闲散王爷,突然就拿到了吏部侍郎的职位。还有专门的府邸,挺好的,不管太子什么目的,总算不用住京郊的庄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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