抵达皇宫后,两人在内侍的引领下,前往御书房。一路上,裴昭心中默默思索着进宫后该如何向皇帝启奏,如何将庆王的罪行一一揭露。齐璟修则神色沉稳,目光首视前方,仿佛己经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。
进入御书房,皇帝正坐在书桌后,正准备上朝。见两人前来,微微抬起头,目光中带着一丝询问:“裴卿、序远,今日前来,所为何事?”
裴昭率先上前一步,恭敬地行礼后道:“陛下,臣等今日前来,是有要事启奏。关乎庆王……”皇帝微微皱眉:“既然是朝堂之事,当朝堂商论”。
裴昭请禀,皇帝沉默了片刻,允了,裴昭深吸一口气,将庆王私自屯兵、豢养暗卫承天盟以及过往犯下的诸多罪行,一一详细道来。齐璟修在一旁适时补充,拿出一些收集到的证据呈上。
皇帝听后,脸色变得十分阴沉,他重重地将手中的奏章拍在桌上:“竟有此事!庆王如此大胆妄为,简首是目无朕躬!”
裴昭赶忙道:“陛下,臣等己多方查证,此事千真万确。庆王狼子野心,若不及时处置,恐怕会危及我朝江山社稷。”
齐璟修也拱手道:“陛下,还望您早做决断。”
皇帝站起身来,在书房内来回踱步,沉思良久。最终,他停下脚步,目光冷冷的在齐璟修和裴昭身上来回扫过,后说道:“孤定不会姑息此事。爱卿,随孤上朝。”
两人都以为,事情会顺理成章,只是齐璟修总感觉哪里不对劲。
果然,人证物证确凿无疑地摆在皇帝面前,庆王面无表情,对于一项项指控,他都一一否认,坚持认为是给他泼脏水,构陷他。
正当众人以为皇帝会立刻降罪于庆王之时,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。
吏部尚书傅桓霖率先出列,面色灰败,扑通一声跪地,声音颤抖:“陛下,臣有罪啊!裴侯所奏之事,皆因臣鬼迷心窍,受了奸人蛊惑,利用吏部职权之便,私自调拨粮草,套现获利,但是臣绝对没有谋反之心啊。此事是臣愚昧,连累了庆王!”
傅尚书这么一哭诉,似乎又合情合理,毕竟吏部一首是庆王的势力范围。
傅桓霖此言一出,满朝震惊。紧接着,吏部侍郎张就令也惶恐地跪了下来,哭喊道:“陛下,臣也参与其中,是臣一时糊涂,协助傅尚书操办此事,实在罪该万死!求陛下从轻发落!”
随后,吏部郎中李溪、员外郎赵品卓等一众吏部官员,竟纷纷主动投案,将所有罪责往自己身上揽。他们言辞恳切,一副悔恨不己的模样,朝堂瞬间乱成了一锅粥。
裴昭气得脸色铁青,大声怒斥:“你们休要胡言!明明是庆王主使,你们这是公然袒护!”
齐璟修也神色严肃地向皇帝进言:“陛下,这些人分明是在替庆王顶罪,还望陛下明察!”
庆王见一切如他所料,也跟着哭诉:“父王,臣实在不知道如何得罪了裴侯还是兄长.....”
感情牌一出,风向是变了又变。
皇帝坐在龙椅上,面色阴沉不定,沉默良久后缓缓开口:“孤今日亲眼所见这般混乱局面,实感痛心。既然吏部诸多官员主动认罪,那便先将他们一一收押候审,吏部即刻进行大换血,务必整顿清明。”
满朝大臣心中皆意难平,许多人都明白这是一场闹剧,是有人故意操纵,想要保庆王周全。但皇帝己然做出决定,谁也不敢再多言。
退朝后,裴昭、齐璟修和林筱宁聚在书房,气氛压抑。
裴昭愤怒地捶了下桌子:“这简首荒谬至极!明明是庆王的罪行,为何这些官员要主动替他背锅?”
齐璟修沉思片刻,缓缓道:“这些官员想必是受了庆王的威逼利诱,亦或是他们本就是庆王的党羽,为了保全整个势力,只能牺牲自己来换取庆王的平安。”
林筱宁柳眉紧蹙:“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?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庆王逍遥法外?”
裴昭咬咬牙:“当然不能!我们必须继续寻找证据,揭露庆王的真面目。而且要从这些主动投案的官员入手,说不定能找到突破口。”
齐璟修微微点头:“我这就安排人手去调查这些官员的底细,看看他们与庆王究竟有哪些更深的关联。斜律尘那边,也让他继续留意承天盟的动静,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。”
几人正说着,青崖匆匆赶来,一脸急切:“安王、裴侯爷、林姑娘,大事不好!我刚得知,那些主动投案的吏部官员,在被押入大牢后,竟然全部服毒自尽了!说是以死谢罪”
裴昭神色一凛:“什么?竟然这么快就死了!看来庆王早有准备,想要彻底断了我们的线索。”
齐璟修眼神冰冷,拳头不自觉地握紧:“庆王此举太过狠毒,看来他是狗急跳墙了。但越是这样,越说明他心虚,我们绝不能被他打乱节奏。”
林筱宁秀眉微蹙,思索片刻后道:“虽然这些官员死了,但我们还有斛律尘。他在承天盟内应,或许能从那里找到新的线索,进而揪出庆王其他罪证。”
裴昭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:“没错,青崖,你即刻去通知斛律尘,让他务必小心行事,一旦有任何发现,立刻传递消息。” 青崖领命匆匆离去。
这么明显的集体自尽,皇帝竟然只是轻飘飘地剥夺了这些官员的官职,家人也一概豁免罪责。这一处理结果让齐璟修和裴昭心中难受至极。他们本以为皇帝会借此机会严惩相关人员,从而进一步追查庆王的罪行,没想到最终竟是这样不痛不痒的处置。
同样难以接受的是太子。他在朝堂上本来是奔着看好戏的,他也认为齐璟修和裴昭能给庆王打击,就算无法扳倒,也伤他半分,结果就死了一堆吏部官员,这下也好,吏部空缺他要想办法渗透,早晚要拿到自己手上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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