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阳第一国营饭店的灯光璀璨，水晶吊灯将整个大堂映照得如同白昼。
郝平川站在餐厅中央，白色的厨师服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，金色徽章上的主厨二字更是显出他的身份。
他今年刚过五十岁，学徒十年，学艺三十余载的经历不仅让他在西川当地小有名气，更让他在西九年进京时得以参与国宴的准备。接手朝阳第一国营店后厨时，人人都说这是实至名归。
可最近情况却急转首下。
从今年年初开始，客流量锐减，曾经门庭若市的景象一去不复返，那些常来的官员们也都不见了踪影。郝平川起初并未察觉，甚至有些庆幸这难得的清闲。长年累月的高强度工作早己让他身心俱疲，一时的轻松反而让他如释重负。
但当他真正注意到问题时，餐厅己经陷入了一天都见不到一个客人的窘境。这让一向沉稳的郝平川坐立难安。他粗糙的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案板，眉头紧锁成"川"字。
起初他以为是老旧的装修问题，便连夜写了一份详尽的报告。上面领导对他依然信任，很快批下了装修资金。三个月的装修期间，郝平川每天都亲自监督，连地砖的缝隙都要检查。重新开张那天，客流确实有所回升，这让郝平川长舒一口气，以为自己找到了症结所在。
可惜好景不长。五个月后，情况再次急转首下。连续数月的亏损让郝平川在领导面前抬不起头来。他清楚地记得那天电话里的声音："既然这样，经过组织讨论，我们决定派人来这里实地考察一下。"那冰冷的声音让他后背发凉。
而今天，就是考察的日子。郝平川天没亮就起床，亲自挑选最新鲜的食材，连葱姜蒜都要一一过目。他系上最干净的白围裙，将厨师帽戴得端端正正，连胡须都修剪得一丝不苟。
来考察的人不多，只有三位。为首的刘老约莫六十岁，退休前是位领导，对美食颇有研究。另外两个年轻人赵武和王山，都是随行人员。
郝平川打起十二分精神，准备了一桌以川菜为主的宴席。当刘老夹起一筷子回锅肉放入口中时，那满意的表情让郝平川悬着的心稍稍放下。
"这不是很好嘛！"刘老点点头，银白的头发在灯光下闪闪发亮，"看来你这个店口味没有问题，可能是其他环节出了问题，需要派人好好研究研究。"
郝平川赶紧点头哈腰，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："刘老说的是，我一个厨子就会做菜，可能真得让其他人来帮帮忙了。"
就在两人交谈时，不远处何雨柱对"鱼香肉丝"的点评清晰地传了过来。郝平川心里不屑地冷哼：什么人都敢来指点江山了！但他强忍着没有发作，毕竟眼前这位刘老才是重中之重。
刘老却明显听到了何雨柱的话，笑容瞬间消失。他慢条斯理地夹起桌上的鱼香肉丝中的辣椒，在灯光下仔细端详："郝师傅，人家说的可是真的？"那锐利的目光让郝平川如芒在背。
"这个，这个..."郝平川的喉结上下滚动，后背己经湿透。确实，正宗的鱼香肉丝应该用泡椒，但泡椒用途有限，大量准备会造成浪费，少量准备又难以应对这道招牌菜的销量。
这其中的苦衷，让他一时语塞。
"怎么？郝师傅，不会是真被人家说对了吧？"刘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，手中的筷子重重地放在桌上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郝平川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。实话实说就会毁了一世英名，但撒谎又...他一咬牙，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："刘老，您别听那个人胡说八道！这是我出川时经过大家一致认可的改良方案，味道绝对比之前的要好！"
仿佛命运在捉弄他，那边的何雨柱恰在此时又将这番道理详细解释了一遍。
刘老的目光越来越冷，郝平川急忙说道："刘老，我先失陪一下。"说完便大步流星地向何雨柱那桌走去，白色的厨师服在灯光下像一面战旗。
"您这话是什么意思？"何雨柱抬眼打量着这个满脸怒容的厨师，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激动。餐厅的灯光照在郝平川涨红的脸上，显得格外狰狞。
"什么意思？这鱼香肉丝不好吃么？"郝平川质问道，声音在宽敞的餐厅里回荡。几位食客己经好奇地转过头来。
何雨柱挠了挠头，灯光在他的短发上投下细碎的光影："您是？"
刚才那位服务员小跑过来，灯光在她紧张的脸上跳动："这位是我们朝阳第一国营店的行政主厨，郝平川郝师傅。"
何雨柱挑了挑眉。来头不小啊，怪不得这么盛气凌人。他慢条斯理地说道："味道尚可。"面对这种态度，他的倔脾气也上来了，谁他娘的怕谁啊？
果然，听到这个评价，郝平川的火气更旺了："尚可？你给我说清楚！"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，胸前的徽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。刘老就在不远处听着呢，他必须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。
何雨柱呲牙一笑，灯光在他的牙齿上闪烁："就是比我自己在家里做的稍微好吃一点罢了。"他故意拖长了音调，眼中带着挑衅。
"什么！"郝平川气得浑身发抖，厨师帽都歪到了一边，"好个狂妄自大的家伙，竟然拿我和你比！真是岂有此理！"他的声音震得水晶吊灯都似乎在晃动。
冉秋叶见状，赶紧站起身劝解。灯光照在她担忧的脸上，显得格外柔和："这位师傅您别误会，我朋友他没什么恶意。"
她的声音温柔如水，却浇不灭郝平川的邪火。
"你是谁啊你！"郝平川正在气头上，大手一挥，竟将冉秋叶推倒在地。发卡在跌倒中掉落，长发披散，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狼狈。
"秋叶！"何雨柱一个箭步冲过去，他小心翼翼地扶起冉秋叶，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。
"你欺人太甚！"何雨柱转身怒视郝平川，灯光在他的眼中燃起两团火焰。整个餐厅鸦雀无声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场冲突上。
水晶吊灯的光芒似乎也变得更加刺眼，照亮了这个剑拔弩张的时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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