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肃然话音落地的瞬间,王彬彬指尖发凉,连耳垂都泛起青白。
昨夜那人将她搂在怀里呢喃誓言的温度还未散尽,此刻却用那双曾温柔抚摸她的手,将她推向虎口。
她踉跄着后退半步,后背撞在水晶吊灯下的立柱上,折射的光斑在李肃然虚伪的笑脸上明明灭灭。
那些甜言蜜语构筑的美梦轰然坍塌。
她怎么也想不到,枕边人的甜言蜜语竟成了捆住她的绳索,那一副皮囊下,藏着的是可怖的卑劣。
“李 —— 肃 —— 然!” 她的声音撕裂空气,高跟鞋在瓷砖地面划出刺耳声响。
龙哥歪斜着脑袋,浑浊的目光在王彬彬颤抖的身躯上逡巡,喉间溢出一声嗤笑:“矫情什么?这圈子里的女人,不都得学着懂事?”
包厢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成冰,王彬彬望着眼前两张丑恶的嘴脸,胸腔里翻涌着恶心与愤怒。
李肃然弯腰站在龙哥身边,目光像淬了冰,“叫什么叫?龙哥身份尊贵,你作为我女朋友,陪龙哥尽兴是你的本分,晚上你在龙哥床上再好好的叫。”?说罢,又讨好的看向龙哥。“龙哥,这小妮子就交给您了,晚上您好好享用,稍微调教一下,包您满意。”
“本分?” 王彬彬攥紧珍珠手包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“你要自己的女朋友去陪陌生男人睡觉,这就是你的本分?你根本不是个男人!”
“够了!”李肃然的手掌重重拍在茶几上,震得玻璃杯里的冰块叮当作响,“别特么不识抬举!”
“别特么给脸不要脸。” 李肃然扯松衣领,“能被龙哥看上,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。把你用在我身上那套施展出来,让龙哥满意了,以后有你享福的时候。”
围观女生们下意识后退半步,有人捂住嘴低声咒骂。
这个平日里好似精英的男子,此刻像被揭开画皮的恶鬼,露出最腌臜的真面目。
然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,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,所以其他同学们都缩在阴影里交头接耳。
这场与己无关的闹剧像淬了毒的藤蔓,将仗义执言的勇气绞杀殆尽,只剩细碎议论在空气中发酵,却无人敢撕开这层沉默的帷幕,为王彬彬递出一句声援。
龙哥仰头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,胸腔震动着发出 “哈哈哈”的轰鸣。
他粗糙的手掌重重拍在李肃然肩头,浑浊的眼睛里泛着戏谑的光:“小崽子,老子在道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,像你这么不要脸的货色,还真是头一回见。”王彬彬看着李肃然那副谄媚又狼狈的模样,心中涌起一阵快意的嘲讽,可这份情绪还未完全舒展,就被龙哥突然转变的视线惊得浑身发颤。
李肃然屈着身子挠着后脑勺,耳尖泛起一些红晕,映衬的刚才脸上的两巴掌更红了:“龙哥谬赞了,您满意就好......”
回应他的却是一口带着腥气的唾沫。
龙哥喉头发出令人作呕的声响,只听“呸”的一声,一口浓痰精准砸在李肃然的脸上,在他颧骨处拖出长长的黏腻痕迹:“这是给你的奖赏,怂B。”
李肃然僵在原地,脸上的痰渍在暖黄灯光下泛着恶心的光,他抬手胡乱抹了把脸,喉间发出几声难堪的干笑。
周遭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像根细针,密密麻麻扎在他发烫的耳尖,可他不敢抬头,只能盯着龙哥锃亮皮鞋上倒映出的自己扭曲的脸,仿佛这样就能将方才被当众羞辱的狼狈都踩进尘埃里。
接着,龙哥用目光扫视了整个包房一圈,看看还有没有敢扎刺的,突然,他的视线突然定格在包厢角落的阴影处,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狞笑。
方才只顾着调侃王彬彬,此刻才注意到,角落里坐着的姑娘更叫人挪不开眼。
阴影被龙哥步步逼近的身影蚕食,水晶吊灯的光芒穿透悬浮的尘埃,将少女苍白的脸颊照得通透。
她垂眸攥紧裙摆,纤长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,试图将自己藏进黑暗里。
可龙哥那如毒蛇吐信般的目光,早己将她钉在原地,无处遁形。
少女眉眼如画,周身萦绕着淡雅如兰的书卷气,像是春日枝头沾着晨露的白梅,让人忍不住想伸手触碰。
龙哥喉结滚动了两下,眼底泛起贪婪的幽光,着下巴缓步靠近。
被他盯上的,可不正是黄亦薇?黄亦薇浑身发冷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她望着龙哥步步紧逼的身影,喉咙发紧却说不出话。
记忆中父亲教导的礼仪廉耻在这一刻被碾碎成灰,她突然意识到,在这充满欲望与强权的旋涡里,自己精心维护的高冷与体面,不过是易碎的琉璃。
包厢里的学生们大气都不敢出,龙哥眼中赤裸裸的欲望,任谁都看得明白。
男生们暗自庆幸自己不是女儿身,女生们则庆幸自己既没有黄亦薇的明艳,也不似王彬彬那般惹眼......
猩红的酒瓶在水晶灯下折射出冷光,龙哥指尖叩着瓶身,尾音拖着黏腻的调子:“小美女,哥哥诚心请你喝杯酒,给个机会交个朋友。”
黄亦薇手指骤然发白,胭脂色唇瓣颤出细碎纹路。
吕童的身影几乎是瞬间笼罩过来。
自那群男人踹开包厢门,他始终垂眸转着打火机,此刻却像绷紧的弓弦般弹起。
他的手指按住桌面,金属打火机磕出脆响,冰刃似的目光剜进龙哥眼底:“她不想喝。”
凝滞的空气里,打火机转轮突然擦出幽蓝火焰,映得他下颌线条锋利如刀。“劝你识相点。”
火苗熄灭的刹那,包厢里此起彼伏的抽气声,混着卡座皮面的摩擦声,像某种危险生物蛰伏前的窸窣。
鎏金威士忌杯在龙哥指间转了半圈,杯壁倒映出他眼底闪烁的算计。
起初那场针对王彬彬的猫鼠游戏,吕童权当看场不入流的闹剧,甚至还觉得有些无聊。
可当黄亦薇被龙哥看上的时候,吕童的指节骤然发白。
“龙哥,有些东西碰不得。” 吕童解开衣服最上方的银扣,“她不会和你喝酒的。”
龙哥的笑意瞬间凝固在嘴角,指尖的威士忌酒液晃出危险的涟漪。
吕童开口说道:“龙哥,黄亦薇是我看中的女人。”
“哟呵,还来?今儿英雄救美的人这么多?”
龙哥着指节上的戒指,喉结滚动两下:“口气倒是比我雪茄还呛人,你倒是说说 ——” 他突然逼近,烟草混着酒味的呼吸喷在吕童脸上,“凭什么?”
包厢里的温度仿佛随着龙哥的质问骤降,众人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,连吞咽口水的声音都清晰可闻。
吕童下颌绷紧,后腰抵着桌沿,金属皮带扣硌得生疼。
他没想到龙哥竟敢如此嚣张,指尖无意识着打火机边缘,火苗熄灭后的焦糊味混着龙哥身上刺鼻的雪茄和酒气,在空气中绞成令人窒息的网。
围观的学生们看着吕童和龙哥对峙的情景,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,有人小声提醒:“对呀,吕童可是吕氏集团的独生子,龙哥再横也不敢碰吕家的逆鳞。”
吕童感受着西面八方投射而来的灼热目光,那些崇拜与期待化作无形的羽翼,将他轻轻托举向云端。
他垂眸掩住眼底流转的得意,在心底轻笑 —— 瞧瞧,关键时刻还得靠我出面。
这出英雄救美的戏码,倒正巧能让亦薇看清谁才是值得依靠的人。
他挺首脊背,衣服下摆随着动作微微扬起,故意将袖口露出的腕表闪向众人,“龙哥闯荡江湖这么多年,总该懂些规矩。”说着,朝黄亦薇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。
然后,他眼尾漫不经心地挑起:“龙哥,我这条小鱼翻不起浪,但我爸吕晓东养的鲸鱼,总该让您高看两眼吧?”吕童指尖着腕表表盘,语气漫不经心,尾音却带着刻意上扬的挑衅。
吕晓东。
这三个字落地的瞬间,龙哥不由得一愣,然后他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,粗犷的笑声震得酒桌上的高脚杯嗡嗡作响:“你是吕晓东的儿子?对对对,我和你爸可是老交情了!”
“正是。” 吕童藏在桌下的手握成拳,暗忖这局终于要翻盘了。
等黄亦薇看到自己如何轻描淡写化解危机,那双总是带着疏离的杏眼,怕是要彻底改变对自己的看法。
笑意还没从他眼底褪尽,龙哥突然将酒杯重重砸在桌面,水晶杯应声而碎。
飞溅的玻璃碴擦过吕童耳际,在他苍白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。
“以前老子是看在他是吕氏集团掌舵人的份上,还给他三分面子!” 龙哥扯松领带,脖颈青筋暴起,“现在倒好,那老东西还欠老子八千万的货款,躲得连个鬼影都不见......”
吕童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,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。
宴会厅里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中,他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咯咯声,就像寒冬深夜里被冻僵的枯枝。
龙哥用力拍了拍吕童的肩膀:“你是他儿子,我暂且再给他留几分薄面。” 话音陡然转寒,手指倏然指向人群,“但这几个细皮嫩肉的小丫头......”他故意拖长尾音,喉间溢出的笑声像毒蛇吐信,“今晚谁也别想走,给大爷我伺候好了。”
吕童脖颈青筋暴起,指节攥得发白,喉间滚动着压抑的怒吼。
“要不,让你爸来见我?” 龙哥突然逼近,将吕童抵在墙角,作呕的气息喷在吕童脸上,“看他敢不敢在我面前放一个屁。”他猛地松开手,吕童踉跄着撞翻包房的垃圾桶。
学生们如受惊的蚁群向后退去,桌椅碰撞声此起彼伏。
女生们下意识抱成团,发梢间蒸腾着恐惧的气息;剩下的男生硬着头皮挡在前方,尽管颤抖的膝盖早己出卖了故作镇定的表情 —— 但是,在这窒息的时刻,没人愿意成为第一个转身逃跑的懦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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