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灾难预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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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灾难预演

 

老式座钟的齿轮发出令人牙酸的卡顿声,凌晨三点十七分。我蹲在爷爷堆满旧书的阁楼里,霉味混着檀木箱子的腐朽气息钻进鼻腔。指尖抚过最后一个樟木箱的铜锁时,金属表面突然传来刺骨的寒意,就像摸到了具刚从冰棺里拖出来的尸体。

“咔嗒”,锈蚀的锁扣应声而断。箱盖掀起的瞬间,一股腥甜的气息扑面而来 —— 最上层压着的绸布早己被血浸透,暗红的污渍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,像极了我在刑侦课上见过的陈年老血迹。我强忍着胃里的翻涌,小心翼翼地掀开绸布,一本泛黄的日记残页滑落出来。

字迹是爷爷的,却潦草得近乎癫狂。我推了推滑到鼻尖的黑框眼镜,瞳孔猛地收缩 —— 纸页中央,用朱砂写着的 “发丘派才是地脉之怒的始作俑者” 几个大字,此刻竟在微微发烫,墨迹如同活过来的蚯蚓般扭曲蠕动。

“不可能……” 我踉跄着后退,撞翻了身后的书架。古籍如雨点般砸落,其中一本《堪舆秘录》恰好翻开,露出夹在里面的泛黄照片。照片里,年轻的爷爷站在一群穿着道袍的人中间,他们身后是座正在喷发的火山,而爷爷胸前佩戴的青铜罗盘,与我现在揣在怀里的那枚一模一样。

手机在裤兜里突然震动,是小七发来的消息:“默哥!搬山派旧址那边有异常!我看到……” 消息戛然而止。我盯着屏幕上的 “对方正在输入中”,冷汗顺着脊椎滑进牛仔裤。阁楼的窗户突然被风吹开,阴森森的月光下,我看见自己映在墙上的影子 —— 不知何时,肩膀上竟多出了一只青灰色的手!

“谁!” 我抄起桌上的镇纸转身,却只看见空荡荡的楼梯口。阁楼的木板发出令人不安的吱呀声,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逼近。就在这时,衣兜里的罗盘突然发烫,青铜表面的纹路亮起诡异的红光,指针开始疯狂旋转,最终定格在西北方 —— 那里,正是搬山派旧址的方向。

当我赶到那片荒废的道观时,暴雨倾盆而下。断壁残垣间,积水倒映着破碎的月光,像无数只睁大的眼睛。我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散落的符咒,突然,一阵铃铛声从坍塌的主殿传来,声音里带着某种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感。

“发丘传人,果然沉不住气。” 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我猛地抬头,只见赵九玄黑袍翻飞,站在摇摇欲坠的飞檐上。他手中握着半截刻满扭曲符文的铃铛,那些符文正在渗出黑色的液体,滴落在地面瞬间腐蚀出滋滋作响的深坑。

我握紧罗盘,青铜边缘在掌心割出一道血痕:“你怎么知道我会来?” 暴雨冲刷着赵九玄阴鸷的脸,他眉骨处的疤痕在闪电中泛着青白,薄唇勾起一抹冷笑:“当年你爷爷用命封住的秘密,也该让后人知道了 —— 发丘派,才是让千万人陪葬的刽子手!”

话音未落,他手腕一抖,铃铛发出刺耳的尖啸。地面突然裂开缝隙,无数黑影破土而出 —— 那些竟是被铁链贯穿全身的干尸,他们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幽绿的火焰,整齐划一地朝我伸出枯手。我举起罗盘,符文的红光与尸群的幽绿激烈碰撞,空气中弥漫起皮肉烧焦的臭味。

“想知道真相?” 赵九玄的声音混着雷鸣炸响,“去查二十年前的昆仑山大滑坡,看看你爷爷的名字藏在哪个卷宗里!” 他黑袍鼓动间,整座道观开始剧烈摇晃,尸群如潮水般涌来。千钧一发之际,我瞥见他袖口滑落的半截玉佩 —— 上面的图腾,竟与爷爷照片中那些道袍人的一模一样。

当我跌跌撞撞逃出道观时,雨不知何时停了。手机屏幕亮起,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。照片里,林霜被锁链吊在一个布满符文的祭坛上,她眼角的泪痣在血污中格外刺目,嘴角却挂着一抹诡异的笑。短信只有短短几个字:“下一个,轮到你了。”

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和血水,低头看着掌心还在发烫的日记残页。那些扭曲的朱砂字不知何时又变了形状,最终组成一行新的句子:“血脉的诅咒,从你出生那刻就开始了。” 远处传来警车的鸣笛声,由远及近,而我知道,这场与命运的博弈,才刚刚拉开帷幕。

越野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,车载电台突然爆出刺啦刺啦的杂音。小七猛拍了下仪表盘,晒得黝黑的脸上泛起不安:“默哥,这破信号从进山就没正常过。” 我盯着手机地图上那个红圈 —— 青阳县,三个月前这里发生过里氏 3.2 级地震,震源深度却显示 “数据异常”。

裤兜里的日记残页又开始发烫,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朱砂字迹的蠕动。自从那晚在搬山派旧址死里逃生,这破纸就像块烧红的烙铁,时不时提醒我爷爷那句 “发丘派才是地脉之怒的始作俑者”。后视镜里,一辆黑色 SUV 己经跟了我们二十公里,车牌被泥浆糊得严严实实。

“到了。” 小七踩下刹车。灰扑扑的小镇静得可怕,村口的老槐树上挂着褪色的红布条,在穿堂风里晃荡,像极了丧葬用的引魂幡。杂货店老板趴在柜台上打盹,听见推门声缓缓抬头,我后颈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—— 他的瞳孔呈诡异的幽蓝色,就像被人泼了两团液态的靛青染料。

“两位要点什么?” 老板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齿轮。小七没注意到异样,伸手去拿货架上的矿泉水:“大爷,您这儿最近还有地震吗?” 话音未落,整排货架突然倾倒,成箱的罐头如雨点般砸来。我拽着小七就地翻滚,金属碰撞声中,听见老板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。

更多村民从巷子里涌出来,他们行走的姿势僵硬得像提线木偶,幽蓝的眼睛在日光下泛着冷光。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伸出手,指甲缝里渗着黑血:“大哥哥,陪我们玩捉迷藏好不好?” 她身后,十几个村民己经形成合围,每个人的手腕上都缠着根红绳,绳结处刻着与赵九玄铃铛上相似的符文。

“是封魂锁灵!” 我想起赵九玄那晚操控的干尸。小七抄起工兵铲挡在我身前,铲刃劈开扑来的村民时,溅起的血珠竟在空中凝成细小的冰晶。血腥味混着某种腐臭弥漫开来,我摸到罗盘的瞬间,青铜表面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痕。

“趴下!” 熟悉的女声炸响。林霜的红色旗袍在巷口翻飞,她甩出的银针精准刺入村民眉心,那些幽蓝的眼睛顿时黯淡下去。我看着她手腕上若隐若现的青色纹路,想起手机里那张她被囚禁的照片,喉咙发紧:“姐,你不是……”

“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!” 林霜将一个瓷瓶塞给我,里面的液体泛着诡异的紫色,“给中咒的人灌下去。赵九玄在用活人测试地脉力量,他要找到能承受地脉之怒的容器!”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,盯着我身后的阴影,“小心!”

一道黑影擦着我的头皮掠过,在墙上撞出人形的凹痕。那是个皮肤皲裂的男人,胸口插着半截桃木剑,却还能行动自如。林霜咬破指尖在掌心画符,鲜血滴落在地的瞬间,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。我趁机将药水灌进最近的村民口中,看着他眼瞳的幽蓝渐渐褪去,突然注意到他后颈的胎记 —— 和爷爷照片里某个道袍人的位置一模一样。

“他在筛选血脉!” 我抓住林霜的手腕,“这些人都是……” 爆炸声打断了我的话。镇东头腾起冲天火光,热浪裹挟着灰烬扑面而来。林霜脸色煞白:“地脉节点被破坏了,快走!”

逃亡途中,我终于问出那个憋了许久的问题:“姐,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?还有那张照片……” 林霜望着车窗外迅速倒退的枯树,眼角的泪痣在夕阳下猩红如血:“有些事,等你活着离开再说。” 她突然剧烈咳嗽,指缝间渗出的血珠落在旗袍上,晕开一朵朵诡异的花。

手机在此时震动,是条匿名短信:“游戏第二关开始了,猜猜下一个被献祭的,会是你身边的谁?” 配图是小七在杂货店拿水的背影,他身后的货架阴影里,隐约可见赵九玄黑袍的一角。而林霜悄悄藏在袖中的手,正死死攥着半块刻着卸岭图腾的玉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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