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浴火暗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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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 浴火暗语

 

江市老码头 凌晨5:20

咸腥的海风裹挟着刺鼻的柴油味扑面而来,林落蹲在锈迹斑斑的锚链堆后,浑身紧绷。手中的望远镜里,"浙渔运1098"号货轮的轮廓在朦胧的晨光中若隐若现。这艘早该在二十年前就报废的老旧货轮,此刻甲板上竟晃动着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影,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透着诡异。

"线人说每月初三有‘特殊货箱’。"陈锋压低声音,小心翼翼地递过一张货运单复印件,眼神中满是警惕,"上个月运出的‘医疗设备’在海关被调包,实际上是十七个保温箱,标签写着‘海鲜样本’。"

就在这时,货轮突然响起汽笛,三短一长的鸣笛声在寂静的海面上格外刺耳。林落瞳孔骤缩,这个信号节奏,竟与沈冰坠海当晚,桥下货轮的鸣笛如出一辙。他下意识地摸出从护工身上搜出的铜哨,深吸一口气,吹出了相同的调子。

甲板上顿时有了动静,舷梯很快被放下,两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抬着担架匆匆下船,他们脚步匆忙,神情紧张,似乎在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。林落和陈锋对视一眼,眼中都闪过一丝警惕和疑惑,他们知道,一场惊心动魄的调查即将拉开帷幕。

码头仓库 上午9:10

林落费力地撬开角落的泡沫箱,一股浓重的福尔马林味立刻扑面而来,呛得人喘不过气。箱子里,整排玻璃罐浸泡着胎盘组织,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。沈冰的尸检报告突然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——她子宫壁上那一道道明显的多次刮宫疤痕,此刻与这些胎盘上的手术痕迹完全吻合,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悲惨故事。

"这不是医疗废弃物。"陈锋皱着眉头,用镊子小心地夹起罐底的标签,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,"每个胎盘都标注着基因序列,等等......"他突然僵住,脸色变得煞白,"这些编号和仁和医疗的‘优质客户’名单对得上!"

就在这时,仓库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,那微弱而又充满生命力的声音在寂静的仓库中回荡。林落和陈锋心头一紧,循声追去,却只看到一辆空荡荡的摇篮车,座位上孤零零地留着一张超市小票。购买清单上赫然写着三罐进口奶粉,收银时间显示是昨天下午,而付款会员卡的登记人,竟然是沈冰的母亲。这个发现让两人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,一个巨大的谜团正在他们面前缓缓展开。

回春堂中药铺 下午2:30

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户洒进中药铺,泛黄的账簿在阳光下浮起细细的尘埃,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。林落小心翼翼地翻开账簿,指尖轻轻划过1985年的记录:"六月十五,秦述购红花五钱、益母草三斤。"他的手突然停住,猛地抬头,眼中满是震惊,"这是堕胎药的配方!"

一旁的老药工眯起眼睛,陷入了回忆:"那会儿常有穿白大褂的人来抓药,说是给妇产科用。"他颤巍巍地打开暗柜,取出一捆扎得整整齐齐的处方笺,"有个女医生每次都自己带药瓶来装......"

林落将沈冰母亲的照片拍在桌上,老药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,重重地点了点头:"就是她!最后一次来是98年夏天,要了双倍剂量的麝香。"日期赫然是火灾前三天,这个时间节点让林落心中警铃大作。

当林落用紫外线灯照射处方笺背面时,沈冰的字迹渐渐显现:【妈妈,为什么要杀死弟弟妹妹?】这简短的文字,如同一把利刃,刺痛了林落的心,也让这个案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。

海上缉私艇 晚10:50

探照灯的强光刺破浓雾,在海面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柱。远处,那艘可疑的货轮正在公海边界抛锚,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。林落带领队员迅速登船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安的寒意。

当他们踹开冷藏舱的门时,一股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,地面瞬间凝成一层薄霜。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——二十个婴儿保温箱整齐地排列成阵,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在寂静的舱内此起彼伏,仿佛是生命脆弱的叹息。

"都是不足月的早产儿。"随队医生检查后,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,"但肺部发育完全,至少被注射过三倍剂量的促肺成熟激素。"

就在这时,驾驶舱突然传来一声枪响。林落心中一惊,立刻冲向驾驶舱。当他推开门时,只见大副正用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,脸上满是绝望:"你们找不到她的......"话音未落,一道银光闪过,沈冰的柳叶刀精准地钉在大副的喉结旁,刀柄上缠着一条褪色的红领巾,那是沈冰独特的标记。

"别动我的病人。"阴影中,沈冰缓缓走出,白大褂上沾满了鲜血,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啼哭的婴儿,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警惕,"这个孩子的心室缺损,需要立即手术。"她的声音虽然虚弱,但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,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峙就此展开。

海事局医疗室 凌晨3:20

林落静静地凝视着保温箱里的婴儿,小家伙安静地睡着,脚踝上系着的金属牌格外醒目:【D-4-1998】。这时,沈冰疲惫地推门而入,她的脸色苍白,眼神中满是疲惫和无奈。

"没有基因编辑,只是早产儿买卖。"沈冰轻声说道,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,"所谓的‘优质基因’筛选,不过是看父母能不能付得起天价医疗费。"她缓缓掀开婴儿的襁褓,婴儿胸口那道触目惊心的手术疤痕赫然在目,"仁和医疗在孕期检测到先天病,就劝说贫困家庭‘处理掉’。这些孩子被伪造死亡证明,转手卖给海外富豪当器官容器。"

窗外突然传来螺旋桨的轰鸣声,打破了短暂的平静。沈冰神色一紧,迅速将一个档案袋塞给林落,语气急促:"里面是全省十七个黑诊所坐标,他们的麻醉师都是......"话还没说完,她便软倒在地,后颈的针眼渗出黑血,显然是遭人暗算。

林落心急如焚,追到天台时,首升机早己化作天边的一个小红点,消失在茫茫夜色中。沈冰的护士服口袋里掉出半张照片,照片上,年轻时的沈冰正笑容灿烂地在福利院喂孩子们吃糖,而背景里那个穿着保育员服的男人,竟然是现任公安厅长。这个发现如同一颗重磅炸弹,让林落意识到,这个案件背后的势力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庞大和复杂,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才刚刚开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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