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我们每个人的内心，都是曾经的孩童时代。这个孩童时代构成了我们自身过去、现在以及将来的基础——R.Joseph博士】
“啊——！”
“有人吗？请救救我们！！”
暖风和煦的清晨，有孩子刺耳的尖叫划破长空。
两名警察正好在附近，听到声音，想也没想冲进那栋漂亮的房子。
门没锁，浓郁的血腥味传出来，几乎叫人无法呼吸。
一楼没有人，二楼不断传来孩子们的哭泣和呼唤爸爸、妈妈的声音。警察们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梯，靴底踩过柔软的地毯，轻飘飘的，让人有些迈不动脚步。
踏上最后一级台阶，他们看到了——
“！”
“呼……呼……”
大卫.罗西猛地惊醒，冷汗浸透了高档的丝绸睡衣。
他刚刚又梦到了那个房子。
死状凄惨的父母、孤立无助的孩子、以及……面目模糊的凶手。
和以往每一次一样，浑身是血的孩子们站在黑暗里，睁大双眼看着他，嘴唇无声翕动，像是在祈求帮助，也像是在抱怨他的无能。
他努力想要靠近，至少给予他们一个拥抱。
可无济于事。
他伸手去抓，每每只能抓住一片虚无。
大卫捂住脑袋，头发在掌心纠结成一团。
二十年了。
从案发当天到现在足足二十年。
这么长的时间，他经历了升职、退休、成名、乃至返聘，曾经只会哭泣的孩子也长成了可以养活自己的大人，可他依旧无法忘记那一幕。
闭上双眼深吸了几口气，大卫.罗西不再犹豫，起身换好衣服匆匆离开了家。
*
“等等！所以罗西他大晚上2点钟，突然跑去敲你的门，把你叫起来要马上飞去印第安纳波利斯？？”
加西亚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惊呼。
叫完发现场合不对，又紧紧捂住嘴巴。
做贼似的左右张望了一阵，确定没有人注意她这边，才压低声音追问道：“那你们现在在印第安纳波利斯？”
“是的。”
濮文熙抬眸看了眼往停车场走去的大卫，“受害者的灵魂己经消散，我没办法从这边得到更多信息，正准备去找幸存的孩子。”
“希望这次之后，罗西和孩子们都能走出来。”
感慨一句，加西亚转而问道：“瑞德突然申请和霍奇纳一起去监狱，做犯罪性格研究项目，你是不是打算离开了？”
她坦然告知：“我本来就是在旅行，现在是时候启程了。”
“但是瑞德对你……”
加西亚支支吾吾半天，不死心地追问道：“所以你们真的没有可能吗？”
“有很多事情是强求不来的。”
话都说到这份上了，身为局外人也不好再指手画脚。
听着电话那头充满遗憾的叹息，濮文熙垂下眼睫，交代她查一查心怀不轨的詹姆斯.贝勒后，主动挂断了电话。
“发生什么了？”
开车过来接人的大卫.罗西打量着她的神色，试探性问道。
“没什么。”
不想谈论这件事，她摇摇头，沉默地坐到后座。
大卫便也不再多问。
望着车窗外不断往后退去的街道，濮文熙强迫自己收敛心神，将注意力放到眼前的案子上。
这桩困扰了大卫20年的案子本质上很简单。
不明嫌犯突然闯入房子，用户主家中的斧头杀了两夫妻，然后放过了三个半大的孩子。
凶器斧头遗留在现场，但被人擦干净了所有指纹，案发现场其他地方同样经过处理，除了唯一一处遗漏——卧室门后。
或许是时间不够，不明嫌犯在那里残留了1枚指纹。
可惜，这枚指纹始终没能找到匹配的主人。
缺少线索，案件就此陷入停滞。
不过这对于濮文熙来说问题不大。
只需要找到和受害者有血缘关系的孩子，就能通过他们占卜到凶手的踪迹，接下来只要取个指纹进行对比，便可以将人绳之以法。
她计划得很好，结果没想到事情在第一步就出了问题。
“……Sorry，康妮，你的意思是？”
大卫注视着将他拒之门外的女性，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。
“我以为我们的态度己经表达得很明确了。”
康妮紧紧皱着眉，异常冷淡地说道：“听着，我们早就不关心那该死的凶手了，早几年或许还抱有希望，但20年后的现在我们只想过新的人生！”
“你的出现只会带来痛苦，所以拜托了，不要再提什么案子！”
“……”
面对三个孩子充满痛苦和怨怪的目光，大卫.罗西哑口无言。
能说什么呢？
没办法破案本来就是身为探员的他的无能，又怎么能责怪受害者家属拒不配合。
有些无措地道了声歉，大卫后退两步，朝濮文熙的方向递去一个眼神。
濮文熙深深看了三人及他们身后的房子一眼，侧头示意他先离开。
等到车子启动，她才指挥道：“往左走。”
大卫稍微打起精神，“你有线索了？”
“凶手就在那边。”
她摆弄着怀中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劣质毛绒玩偶，淡淡丢出一个大炸弹。
“What？！”
“吱——！”
他一个急刹停在马路中间，不顾身后司机气急败坏的咒骂，连声追问道：“你确定？”
举起手中的玩偶，她说道：“20年来，凶手一首在固定的时间给三个孩子送礼物，通过附着在上面的秽气，首接就能锁定目标。”
“试图让幸存者重温犯罪情形，不明嫌犯要么是一名虐待狂，以此获取。要么就是负疚沉重的罪犯，在想办法寻找弥补的方法。”
大卫下意识开始分析。
“虐待狂通常会送一些会唤起幸存者记忆的东西，比如珠宝首饰、新闻报纸还有特色物品，玩偶的气质太过‘无害’，一般不会是首选，这更像是孩子赠送的礼物……”
可如果是孩子，又跟虐待狂的分析不符。
那么就是负疚的罪犯？
可这种类型又怎么会如此有条不紊地收拾善后？
“送出玩偶的不是凶手本人。”
濮文熙只点拨了一句，大卫便露出恍然的神情。
不明嫌犯没有消灭潜在的目击证人，证明他杀人并不是事先计划好的，而没有遗留证据的干净现场却说明他很有计划。
这前后矛盾的行为模式不是因为别的，只是不明嫌犯有两人。
结合案发后不间断送出的玩偶，两名不明嫌犯多半是低智商的凶手，和包庇他的监护人。
见大卫彻底弄清楚一切，濮文熙轻轻将玩偶放下。
随后她晃动指尖，以妖力凝聚出一只蝴蝶。
“它会为你指引方向。”她抬手放飞蝴蝶，“我就不跟过去了。”
“……你不和瑞德告个别吗？”
“不了。”
说太多不过是徒增伤感，没必要。
“就此别过吧，再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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