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姜小妮的奶奶欲言又止着,她用手擦干了脸颊上的眼泪,拉着姜小妮爸爸的手朝着家的方向走去。
而姜小妮则像空气一样跟在奶奶和爸爸的身后,但此时,姜小妮的爸爸从未看过她一眼,也从未和她说过一句话。
但爸爸的回家,让姜小妮冰冻的内心,也渐暖了起来。
姜小妮在心里默默地叫了爸爸很多次,但因为生疏,她始终都没有勇气喊出口。
终于,姜小妮鼓足勇气,喊道,“爸。”
“嗯。”姜小妮的爸爸随口答应着,扭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姜小妮。
爸爸这不经意的一眼,让姜小妮心里暖洋洋的,她嘴角上扬着。
回到家,姜柱像往常一样喊着姜小妮妈妈的名字,可是屋子里久久没有回应。
“儿啊!你就不要再喊了,你喊破喉咙,你那个婆娘也不会回答你的。”奶奶冷冷地说着。
“为什么?我婆娘去哪里了?”
老人叹了一口气,“儿啊!就在你关到监狱里的那一天,你~你~你的婆娘就带着家里值钱的东西跟着野男人跑了,你看看你婆娘多么的狠心,我没有告诉你,是怕你在监狱里伤心,再不好好改造。”
听到老人的话,姜小妮的爸爸愣怔着,眼神呆呆的,像灵魂出窍了一般。
“儿啊!你不要难过,既然你婆娘跟着人跑了,咱们就不要再恋着了,只要你好好的,哼,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,两条腿的女人多的是,你放心,娘再给你找一个婆娘。”
随后,老人又凑到姜小妮爸爸面前,压低着声音说道,
“儿啊!娘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帮你再寻一个婆娘,不光是为了你的生活,还为了咱们老姜家的根,娘就是拼了这条老命,也再帮你成一个家,到时候你再生一个带把儿的,那娘死后也能和你爹有个交代了。”
没想到,老人还真为姜小妮的爸爸开始了寻找婆娘的道路,而姜小妮的爸爸也乐此不疲地接受着媒婆给安排的相亲。
自从姜小妮的爸爸回家后,他整日就只忙着找婆娘,对于姜小妮他从未正眼看过她一眼,也从未和姜小妮多说一字一句,更别说去关心姜小妮了。
然而姜小妮却在心里期待着爸爸去帮她撑腰,去帮她教训欺负她的人。
于是,她缓缓地凑到爸爸面前,支支吾吾地说道,
“爸,我~我有一件事要~要和你说。”
“什么事?”姜小妮爸爸冷漠地说着。
“爸~村里~村里的大伯,他~他欺······”
还没等姜小妮说完,突然,媒婆走进院子里,打断了她的话。
只听见媒婆大声地呼喊道,
“柱子,柱子娘,天大的好事呀!天大的好事呀!”
姜小妮的爸爸和奶奶听见媒婆的喊叫,急忙走出屋,奶奶急切地询问着,
“王媒婆,是不是我托你的事情有眉目了呀!”
“哎呀!柱子他娘,我王媒婆可是说媒的能手,说一个保准能成,哈哈。”院子里的王媒婆喜笑颜开着。
一旁的柱子也喜上眉梢,眼神里己经藏不住狂喜若狂的心情,他己经开始在憧憬美好的生活了。
紧接着,王媒婆话锋一转,凑到老人面前神秘兮兮地说道,
“柱子他娘,因为你家柱子的自身条件,你也心知肚明,他坐过牢,还结过婚,还有这个拖油瓶,所以,如果想说一个黄花大闺女估计很难,但是邻村有一家和柱子的年纪相仿,前不久刚死了男人,最关键的是这个女人没有孩子,而且女人很能干,将来来到你家,不仅能把你家的日子过红火了,还能给你老姜家生一个大胖小子,你说是不是呢?”
听见女方没有孩子,还能生儿子,奶奶满脸的欣喜,立刻就应下了这门婚事。
等到了过彩礼这一步,奶奶毫不犹豫地从箱底翻出了被包裹了很多层的一沓子钱,姜小妮看着奶奶手里拿着的钱,她惊讶着,
“奶奶,你不是说咱家没有钱了吗?我上学的时候,让你帮我交学费,你总是说家里没钱,怎么?”
奶奶瞥了一眼姜小妮,说道,
“我这钱是留给你爸爸将来生儿子用的,给你用?你算个什么?”
听见奶奶的话,姜小妮吃惊着,她呆愣地站在一边。
奶奶的这句话也让她清醒了许多,她意识到,原来妈妈走后,奶奶早就己经替爸爸打算好了。
爸爸的人生有奶奶帮忙打算着,计划着,而我的人生又有谁会关心呢?姜小妮在心里想着。
很快,在奶奶的操持下,柱子很快就完婚了。
在外人面前,继母对姜小妮疼爱有加,背地里却对姜小妮针锋相对,家里的脏活累活都让姜小妮去干。
而姜小妮的爸爸和奶奶看见继母对姜小妮如此的苛刻,他们却装作没看见一样,根本就不当回事。
反而,奶奶却认为,这是姜小妮该做的,否则就只是一个在家里白吃闲饭的废人。
傍晚,吃过晚饭,姜小妮收拾着碗筷,在屋外刷碗,而屋内,继母开始抱怨起来了。
“我真是瞎了眼,嫁到你家这个门风不正的家,虽然我是一个寡妇,但我也是一个良家妇女,不像某些人,小小年纪就开始勾引男人,还被野男人脏了身子。”
奶奶和柱子低头不语,其实,他们心里也能猜出女人话里话外说的是谁。
出狱的这段时间,柱子己经听遍了村里的风言风语,整个村子里都在传姜小妮的坏话,就连欺负姜小妮的老光棍都跑到柱子面前,数落着姜小妮,责备着她。
对于那件不耻之事,老光棍非但没有悔过之心,反倒反咬一口,说姜小妮像她妈妈一样的,说姜小妮勾引他。
柱子并没有理会村子里的风言风语,也并没有理会老光棍,更没有去帮姜小妮狠狠教训一下老光棍的意思。
在他心里,他认为姜小妮大了,总会要嫁人,就是别人家的人,而且,每当他看见姜小妮,就会回想到她的妈妈跟着野男人跑掉,为了不让自己徒增烦心事,他就当姜小妮不存在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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