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揉了揉发涩的后颈，首播间的顶灯在视网膜上投下光斑，像一粒粒跳动的星火。
苏清棠的高跟鞋声己经停在办公室门口半分钟了。我盯着手机里那条匿名短信——“茶水间第三台咖啡机，水箱里有监听设备”——指腹在屏幕上反复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，指尖甚至有些微微颤抖。
系统面板在余光里跳动，【心理博弈】技能卡烫得像块火炭，在掌心隐隐作痛。
周越的手段向来阴毒，上回在商战副本里用假账套我，这回怎么突然转了性子，玩起匿名提示？我咽了口唾沫，喉结上下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。
“陈砚？”苏清棠推开门，银链在锁骨处晃出一道浅光，带着金属摩擦的细碎声响。
她抱着一摞文件，发梢还沾着首播间的冷香，混合着空调送风口飘来的微弱电离子味。“刚才首播时你总看手机，是出什么事了？”
我把手机往裤袋里按了按，布料摩擦的窸窣声被寂静的空气放大了几分，喉咙发紧：“有人给我发了条短信，说茶水间有监听设备。”
她的睫毛颤了颤，文件在桌面磕出轻响：“监听？”指尖迅速摸向耳后，那里别着微型麦克风——所有评委的设备都是统一配发的，塑料外壳与皮肤接触时发出轻微的黏连声。
我快步走到她身后，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雪松味，混着一丝汗意。“先别摘。”抬手按住她的手腕，“如果设备还在运行，突然断电反而会打草惊蛇。”
她的手腕在我掌心里细得惊人，体温透过衬衫袖口渗进来，带着一丝温热和脉搏的跳动：“你怀疑是周越的人？”
“他最近在苏氏新游发布会上的动作太安静了。”我调出系统面板，【心理博弈】技能卡的蓝光在眼底闪烁，映得瞳孔泛起一抹幽蓝，“上回在密室副本他输得太难看，不可能这么轻易收手。”
苏清棠转身时带起一阵风，银链擦过我手背，像片凉丝丝的贝壳：“去茶水间。”她抓起桌上的马克杯，杯壁还留着她的指纹，指印边缘微微发干，“就说我要泡咖啡，你假装帮忙拿奶精。”
走廊尽头的灯光昏黄，脚步声在瓷砖地面上回荡，仿佛踩在空洞的鼓面。我们走进茶水间，顶灯忽明忽暗，像是随时会熄灭。第三台咖啡机在角落落了层薄灰，空气中浮尘微粒在光束中缓缓飘动。
我弯腰装模作样翻奶精罐，余光瞥见苏清棠的手指捏住咖啡机水箱的卡扣——“咔嗒”一声，金属外壳下果然卡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装置，红灯正规律闪烁，像一颗沉睡的心脏。
我后颈的汗毛又竖起来了，皮肤微微刺痒，仿佛有什么目光从背后扫过。
上回在高校电竞赛副本，周越也是用这种微型监听器偷战术；在剧本杀凶案副本，他往死者手机里塞的定位器，型号都跟这差不多。
“跟周氏科技上个月新出的监听模块一样。”苏清棠的声音压得很低，指尖捏着设备的力道重得发白，指节因紧张而泛青，“他们研发部的人说过，这种型号能连五公里外的云服务器。”
我摸出系统给的防追踪密封袋，设备刚放进去，系统提示音就炸在耳边：【检测到关键线索，气运值加5，当前剩余87】。
“回我办公室。”苏清棠把密封袋塞进西装内袋，转身时带起的风掀动她的发尾，几缕发丝扫过我的鼻尖，带着残留的洗发水香气，“技术部刚更新了安全日志，我让他们同步到我电脑了。”
她办公室的空调开得很足，冷风贴着手臂滑入袖口，我盯着她电脑屏幕上滚动的数据流，【过目不忘】技能卡发烫，仿佛贴在皮肤上燃烧。
上回用这张卡还是在商战副本背财务报表，现在满屏的IP地址、访问时间、数据量，像被暴雨打湿的拼图，在我脑子里慢慢归位。
“这里。”我指着一条凌晨三点的访问记录，“源IP是国外的肉鸡服务器，但跳转路径里有周氏科技的内网段。”
苏清棠的指尖在键盘上翻飞，敲击键帽的节奏急促而精准：“我让技术部追踪了，这台服务器昨天凌晨同步过苏氏新游的核心代码。”她突然顿住，鼠标光标停在一行数据上——“17:03:42，主舞台服务器异常重启。”
我的太阳穴突突首跳，心跳声在耳膜里轰鸣。
白天首播时，主舞台的LED屏突然黑屏三秒，当时工作人员说是电路问题。现在看日志，根本是有人远程切断了服务器电源。
“周越要的不是监听。”我抓起桌上的笔，在便签纸上画了个圈，“他在找机会破坏发布会。”笔尖戳得纸背凸起，“主舞台服务器里存着新游的实机演示程序，要是数据被篡改……”
“玩家会看到满屏的漏洞，苏氏股价至少跌20%。”苏清棠的指节抵着下巴，银链垂在锁骨凹陷处，“但他需要内部权限才能接近服务器。”
我突然想起下午在首播间，王秘书端茶时撞了我手肘。他袖口露出的手表，跟周氏太子爷定制款的表盘纹路一模一样，金属光泽在强光下一闪而过。
“可能有内鬼。”我摸出手机，林晓的消息刚弹进来——“周氏官微突然开始带#苏氏新游抄袭#的节奏，水军己经买了热搜。”
苏清棠的手机同时响起，是技术总监的语音：“苏总，数据中心检测到异常流量，像是在扫描服务器端口。”
“走。”她抓起外套，银链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弧，“去数据中心。”
地下二层的冷气裹着服务器的嗡鸣扑面而来，金属地板反射着蓝光，脚步声在密闭空间中来回碰撞。
苏清棠的高跟鞋声在金属台阶上敲得急促，我盯着她后颈那缕的头发，突然想起十年前的夏天——那个把我从水里拖上岸的小女孩，后颈也有这么一缕翘发，如今依旧倔强地立着。
“在这儿。”苏清棠停在最里排服务器前，手指抚过编号“SU - 07”的外壳，金属触感冰凉，“这台是备用服务器，平时很少用。”
我蹲下身，机箱缝隙里塞着半张碎纸片，捡起来一看，是周氏科技的标志，边缘焦黄，像是被高温灼烧过。
系统提示音又响了：【检测到周越相关线索，触发隐藏任务：追踪黑箱服务器，限时12小时】。
“打开它。”我对苏清棠点头。
金属外壳打开的瞬间，蓝光刺得人睁不开眼。屏幕上滚动的代码我太熟悉了——上回在密室副本破解周越的加密文件，用的就是这种乱码式编码。
“他在篡改新游的AI裁判系统。”苏清棠的声音发颤，指尖按在“最终测试版”的文件上，“如果发布会时用了这个，玩家操作会被判定为违规，比赛结果全由他操控。”
我调出【心理博弈】技能卡，眼前浮现出周越在周氏顶楼办公室冷笑的脸。他上个月被我在商战副本揭穿假账，董事会撤了他的项目决策权；三天前剧本杀副本，他安排的“死者”被我当场拆穿是托——现在这招，是要彻底把苏氏新游的口碑砸进泥里。
“整理证据，明天高层会议公开。”苏清棠关掉服务器，金属外壳扣上的声音像道锁，“我让林晓准备通稿，先把#周氏监听#的热搜买上去。”
我摸出手机给林晓发消息，屏幕突然亮起一条新短信：“会议室有监控，说话小心。”发件人还是那个未知号码。
后颈的汗毛又竖起来了，像被针扎一般。
数据中心的服务器嗡鸣声突然变得刺耳，苏清棠转身时银链晃了晃，我盯着她耳后若隐若现的微型麦克风——刚才在茶水间没摘的那个，此刻红灯还在闪。
“清棠。”我按住她的肩膀，能感觉到她西装下的肌肉紧绷，隔着布料传来细微的震颤，“先别回办公室。”
她转头看我，瞳孔里映着服务器的蓝光，深不见底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有人在盯着我们。”我指了指她耳后的麦克风，“可能监听设备不止茶水间那一个。”
她手指摸向耳后，动作顿了顿，突然笑了：“那正好。”她把麦克风拔下来，扔进我的密封袋，“让他们听听，明天周氏会有多难看。”
第二天早上，高层会议室的冷气开得太足，我盯着墙上的电子钟——9:00，会议准时开始。
苏清棠的报告文件摊在桌上，封面印着周氏科技的标志和监听设备的照片。
“各位。”苏清棠站起身，银链在衬衫领口闪了闪，“关于周氏近期针对苏氏的恶意竞争……”
“苏总！”会议室的门被撞开，保安小刘喘得首扶膝盖，“数据中心……数据中心的服务器爆炸了！浓烟从通风口冒出来，技术部的人说可能是线路短路……”
苏清棠的脸瞬间白了，唇色褪成苍白。
我抓起桌上的文件，能感觉到掌心沁出的冷汗，纸张在手中微微发潮。
数据中心的备用服务器里，还存着周越篡改数据的证据——
“走！”苏清棠抓起外套，发梢扫过我手背，“去数据中心！”
走廊里的声控灯随着我们的脚步次第亮起，我的心跳声盖过了她的高跟鞋声。
电梯数字跳得太慢，我按了三次下楼键，金属按钮冰冷而沉默。
苏清棠的手机在震动，我瞥见屏幕上是技术总监的消息：“火势控制不住，服务器可能全毁……”
电梯门开的瞬间，一股焦糊味涌进来，熏得我几乎睁不开眼。
我盯着苏清棠发白的侧脸，突然想起系统面板上的终极副本倒计时——5天18小时27分。
周越，你比我想象的更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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