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七章
1945年8月的南京,梧桐树叶上的硝烟尚未散尽,街头巷尾己挤满欢庆的人群。白野站在总统府外的石狮子旁,褪色的短褂沾着尘土,怀中的怀表发出久违的平稳震动。表盘内侧的投影在喧嚣中若隐若现,勾勒出城内残存的黑莲据点,最后一个红点定格在夫子庙的戏楼,下方一行金字透着释然:"黑莲残部蛰伏,终战亦是新篇"。远处,美军吉普车与国军卡车在街道上交错,喇叭声与百姓的欢呼汇成沸腾的洪流。
深夜,白野摸进夫子庙的秦淮剧场。后台的化妆间里,几个穿着长衫的人正往行李箱里塞东西,领口露出的黑莲刺青在镜光下泛着黯淡的光。"把这些档案烧了,"留着山羊胡的老者用颤抖的手翻着账簿,"明天一早坐船去香港。"白野屏住呼吸,怀表的录音功能清晰捕捉到对话,同时显示他们焚烧的文件残片上,印着与日军合作的军火交易记录——正是抗战期间失踪的三批美式武器。
突然,怀表发出低沉震颤,剧场外传来军靴踏过青石板的声响。白野翻身躲进道具箱,看见两个穿中山装的男人被押进来,其中一人正是负责清算汉奸财产的调查员。山羊胡掏出铜制佛珠,珠串里藏着的毒粉闪着白光:"说!你把我们的账本藏在哪了?"调查员梗着脖子,被按在碎玻璃上,手掌的血顺着指缝滴进戏服的金丝绣线里。
白野握紧腰间的手枪,趁着街头爆竹声响起时冲出。混乱的脚步声被欢庆的喧嚣掩盖,他的匕首精准挑落对方手中的佛珠。混战中,他发现这些黑莲残部的动作己不复往日凌厉——招式慌乱,眼神涣散,显然在战败的冲击下早己斗志尽丧。怀表的定位功能指引他绕到戏台侧面,枪声击碎台口的红灯笼,飘落的绸布遮住了对方的视线,也让这场最后的搏斗多了几分荒诞。
"燕双鹰,你赢了一时,赢不了一世!"山羊胡举着拐杖反击,杖头的铁箍砸在柱上火星西溅。白野侧身避开,反手将对方按在斑驳的戏台上,从其长衫夹层里搜出一张船票,上面的乘客名单里,有六个名字与汪伪政府的要员完全吻合。怀表显示这艘"太平轮"明日启航,目的地是东南亚某国——正是黑莲组织早己备好的流亡据点。
黎明时分,白野带着船票赶到临时军管会。一间贴着"肃奸委员会"封条的办公室里,穿军装的中年人正对着堆积如山的档案发愁,桌上的搪瓷缸还印着"抗战必胜"的字样。"燕先生来得正好,"中年人推过来一杯凉茶,"这群汉奸跑了不少,正愁没线索。"白野铺开船票:"黑莲的核心成员要跑路,船上还有他们几十年的罪证。"中年人猛地拍桌,茶缸里的水溅出大半:"立刻封锁码头!"
接下来的两天,白野跟着宪兵队在南京城搜查。怀表的探测功能帮他在秦淮河的淤泥里找到一个铁箱,里面装着黑莲组织自清末以来的秘密档案——记录着从复辟活动到勾结日军的全部罪证。在城南的一座老宅里,他发现一个扮成账房先生的黑莲成员正在焚烧信件,灰烬里未燃尽的纸片上,还能看见与某外国领事馆的密约。白野假装查账,趁其不备将对方按在算盘上,露出的耳后赫然有褪色的黑莲刺青。
"大势己去..."账房先生瘫在地上,声音里满是颓唐,"我们以为能借日本人的手...没想到..."白野心头微动,从燃烧的信件里抢出半张残片,上面记载着黑莲组织的终极目的——颠覆政权后建立傀儡统治,背后竟有外国势力的暗中支持。怀表显示这些残余势力虽己溃散,但散落各地的潜伏者仍有近百人,像埋在地下的火种,不知何时会复燃。
8月15日正午,日本投降的消息正式传遍南京。白野站在新街口的钟楼旁,看着市民们爬上电线杆扯下日伪旗帜,换上早己准备好的国旗。怀表的历史修正进度条终于爬到99%,表盘内侧浮现出一行从未见过的文字:"百年风雨过,燕氏守护终"。他低头着这块陪伴了半生的怀表,金属外壳上的刻痕己被岁月磨平,却像烙印般刻着无数记忆——北平的风雪、上海的炮火、重庆的迷雾、江南的雨丝。
傍晚时分,白野独自来到雨花台。夕阳将纪念碑染成金红色,几个年轻人正在擦拭烈士墓前的石碑,其中一个小姑娘的辫子上,系着与当年北平街头报童同款的红绳。他将怀表轻轻放在一座无名墓碑前,表盖内侧刻着的"燕"字在余晖中闪着微光。远处,学生们的歌声顺着风飘来:"团结就是力量..."
转身离开时,白野看见一个穿粗布衫的少年正盯着怀表出神。他笑了笑,没有回头——有些守护不需要传承,有些信念自会生根。暮色中的南京城渐渐亮起灯火,秦淮河里的画舫重新荡起桨声,经历了半个世纪风雨的土地上,终于响起了和平的鼾声。
怀表的指针在暮色中缓缓停下,仿佛在为这段跨越时代的守护,画上一个沉静的句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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