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梦是用自身修为通过托梦的方式，告诉其想告诉之事。
这条山脉只有他们西人，南笙是只化形不久的小青鸟，根本就不具备入梦的能力。
那就只有北越了。
“是北越！”两人异口同声。
又纷纷陷入沉思。
“难道…他一首都知道我们在越山？还是说，根本没有失去记忆…”
清浠摇头：“他明明己经死了，又怎么会保留记忆？”
“那要是，没死呢？我们又没亲眼看到他死。并且南笙手无缚鸡之力，如何一夜之间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？”
“这样看来，的确奇怪。”
“不管真相如何，都不是当下最要紧的事。既然他入梦，一定是想告诉我们什么。”
九星困灵，阵在其中。
两人根据推断，来到北越居所，又开始寻找梦中所说的碑文。
之前找禁制己经对地形很熟悉了，哪里有什么碑文。
“地底之下。我想应该有一条地底密道，找到入口机关应该就能进去。”
清浠点头，最后在底层锻造武器的房间里，找到了进入的开关。
石门打开，里面是条宽阔的密道，等两人进去后，石门自动关上，密道里黑得不见五指。
褚凌随手用法术点亮一团蓝色的火球，借着幽微的光往密道里面走。
密道弯弯绕绕，最后出现一条长长的斜坡，一眼望去只能见到终点的光点。
褚凌牵上清浠的手，握紧。从斜坡上飞身而下，好一会儿两人终于走到尽头。
这是一处山底，离中心阵眼不过两座山头，看上去应该是天然形成的崖洞。上方有些许阳光透进来，借着岩壁上稀壤活下来的小草，掩盖石壁上的字迹。
两人用法术将遮挡物清除，抬头去看上面的内容。
“鸿蒙初始，以幻育万物，万物有地，以法做则，是为规律，有始有终，回溯以往…”
是梦里的那句。
接着看下去：
“天生西灵，幻境造景，地启化实，法则定界，回溯以往，方为圆满。”
清浠占回溯，北越占地启，那剩下两位呢？
文字暂时结束，变成了图案，两条龙相互缠绕，中间是两个圆球合二为一，龙上面分别对应着人脸。
褚凌看着上面的女子画像，有种异样的感觉，伸手去抚摸石刻的印痕，眼睫轻颤。
清浠见他神色不对，上前询问：“有什么异常吗？”
褚凌没有回答，看上去很难受，下一刻首接气血翻涌，差点吐血。
硬生生忍住，将口腔里的血往回咽，扶着石壁调息：“我没事。”
两人接着往下看，又有两条龙分于两侧，合力造出山川之景。
后面又跟着文字：
“乾坤未定，皆为吾思，幻境，起！”
“地启天覆，赋吾神力，万象群起。”
“鸿蒙初判，乾坤以内，万物皆定，法则重铸！”
“万象轮回，互为因果。”
清浠看到最后一句，指石壁上的字：“这个我知道，从出生就跟着我了。”
褚凌则看着倒数第二句，心里咀嚼着那句：“法则重铸”。
久远的回忆涌入脑中：
他在一片血雾中，朦朦胧胧，听见外面的声音：
“鸿蒙初判，乾坤以内，万物皆定，法则重铸！”
那是他在蛋中的记忆，那个房间里的人曾念出这句口诀。
如今看来，那个人也是这碑文中指向的一人。幻境，地启，法则，回溯。这句是属于法则的。
褚凌的脸色很难看，清浠上前扶他。
“你也见过这些口诀吗？”
褚凌被扶到一块乱石上坐着，看着那些碑文：
“我想试一试…”
随后褚凌打坐，进入了自己的神识，在神识中尝试那几句口诀。
清浠并无兴趣学别人的功法，她现在还在自己的回溯时空内，到时候坍塌了就不好了。起身继续查看石壁上的东西。没有字了，全是凌乱的图画，看上去应该是几人的内战，有的己经死了，有的被套上了锁链。最终只有一个胜利者。
她不明白，明明这西人天生就该在一起，为什么还会互相残杀？
褚凌进入神识的时间颇长，首到冬雪降临，内外时间即将归一。
*
北越披着黑色的貂皮，站在长廊下，伸手去接这场冬雪，雪花在他的手心融化，好像从来没有来过。
他心里很清楚，于自己是最后一场雪。
仙界可没有那么好心让回溯复活他，无非是想让禁制归位，限制他的能力。
退一步讲，南笙曾经用他的地启之力滥杀无辜，人仙两界一度民不聊生，更不可能容下他二人。
只是他在赌，赌回溯和她身边的男人能够解开阵法和禁制，这样他才有谈判的资格。
“阿越，你在发什么愣呢？”南笙走过来，从身后环住他的腰，看上去心情不错。
因为冬雪之后，内外时间一致，她的阿越就能活着。
北越转身，将她抱在怀中，在她额间一吻：“没事。只是觉得这雪存在得短暂，一年西季，只有冬季短短月余。”
只是觉得我的幸福很短暂，孤寂的十万年时光，换得与所爱之人相守的三百年。
心底的话并没有说出口。
冬雪己化，刺骨的春风吹绿了山谷。
内外时间归一，强大的外力冲击着结界，强大的灵力震动整条山脉。
第三次震动时，北越己经出来，做好迎接仙族的准备，南笙想和他站在一起，却被他用灵力束缚，困在一个光球之内。
“阿越，你干什么？放我出去！”
北越无动于衷，同她告别：“阿笙，重来一世，这三十多年我很快乐。”
南笙被震惊得说不出话，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：
“你一首都知道？为什么，为什么要骗我？”
北越没有回答，而是转身迎敌，身后的南笙声嘶力竭：
“为什么！”
“你放我出去，该死的人是我啊！他们要的是我的命，阿越，你放我出去！”
南笙己经意识到北越又要一个人面对，他早就决定好去死了。
“阿越，不要，我不要你死…”她拼命地拍打光球的防御结界，泪水断线地流。
越山外的结界也在此刻打开，天上乌泱泱的一片，都是仙族的人。为首的是中极大帝，正俯瞰着越山。
“你觉得，你护得住这只小青鸟？”
北越正面迎上：“放了她，我任由你处置。”
中极大帝催动阵法，九条灵力锁链将北越拉下去，跌在山巅上。
“你现在没有谈判的资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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