仪和宫内,檀香袅袅,氤氲出一丝闷热的气息,香烟缭绕,仿佛也将这殿中的沉怒一并裹住。
殿中宫女皆低眉垂首,连呼吸都极轻,屏气凝神,只恨不能把自己藏进阴影里。
皇后端坐在高榻上,眉心紧锁,手中茶盏被她死死攥着,指尖微微泛白。
她的目光冰冷,望着殿门口方向,冷意森森。
突然——
“砰!”
她手中的茶盏被狠狠摔在案几上,瓷器在瞬间碎裂,尖锐的裂响在殿中炸开,热茶西溅,瓷片乱飞。
“啊!”一旁侍立的小宫女惊呼出声,还未来得及避让,手腕上己被飞溅的瓷片割破,鲜血霎时渗了出来,沿着白皙的手背蜿蜒而下,猩红刺目。
滚烫的茶水泼洒在皇后手背上,她手腕一抖,疼得倒吸一口冷气,衣袖瞬间湿了一片,火辣辣的灼痛首钻入骨。
“奴、奴婢该死,奴婢不是故意的……”小宫女吓得面色惨白,连忙跪倒在地,惊慌失措地磕头求饶,声音颤抖得厉害。
皇后的脸色比那茶盏还要冷几分,她猛地抬手,毫无征兆地一巴掌扇了过去。
“啪——!”
清脆的巴掌声在殿中炸响。
那小宫女被打得整个人向后跌倒,脸颊瞬间高高肿起,眼眶中泪水首打转,却不敢哭出声,只能瑟瑟发抖地低头匍匐在地。
皇后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阴戾,冷笑一声,咬牙低吼:“滚!一群废物,连个茶都伺候不好!”
她挥袖扫落桌上一角的香盘,檀香碎屑撒了一地。
小宫女捂着脸,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,衣裙被鲜血与茶水染湿,哪里还顾得上疼痛。
殿内死寂如坟,落针可闻。
皇后喘着气,胸膛剧烈起伏,眼中怒火灼灼,神色阴沉如水。
她咬牙盯着前方,唇角微微发颤,声音低得几乎咬牙切齿:
“肃王……新军……”
她眼底泛着彻骨的恨意,一字一句,仿佛是从牙缝中逼出来的:
“皇上这是……开始忌惮我们家了?开始觊觎我们的兵权了?”
她猛然一笑,笑意森冷,仿佛毒蛇吐信般阴寒。
她低头看了眼被烫红的手腕,脸色越发阴沉,一字一句,咬牙切齿:
“皇上这是终于坐不住了?”
皇后缓缓收回手,目光落在自己被烫红的手腕上,白皙的皮肤一片通红,隐隐发烫。
她低低嗤笑一声,笑意里透着彻骨的阴寒,唇角却微微扬起,笑得极轻,极冷。
那声音像从冰窖里传出来的一般,细细碎碎,却足以刺骨:
“呵……皇上啊,你可真是好手段。”
她指尖缓缓着那片红肿的伤口,像是在抚弄一件珍宝般,动作温柔得可怕,眸光却一寸寸阴沉下来。
“这是怕我娘家……怕我哥哥的权势压过你,才会把那个整日游手好闲的肃王推出去领兵?”
她低低笑着,语气嘲弄,眸中满是狠毒。
“可笑,真是可笑。”
她猛地攥紧了手中的绢帕,指节泛白,那原本柔软的绢帕被她死死拧成一团,几乎要撕碎。
“皇上啊……你到底还是忌惮我了。”
她目光森冷,咬牙切齿地吐出每一个字,声音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一般,带着几分尖锐与怨毒:
“你是真怕了,怕我们家……怕我哥哥的兵权,怕我母族在朝堂上呼风唤雨。”
“所以你才会暗地里扶持肃王,拿他来打压我们陆家。”
她说着,猛地起身,凤钗在灯下晃出森冷的寒光,整个人气势骇人。
“皇上,你以为我不知道?你以为我看不穿?”
她的声音骤然拔高,尖锐得几乎刺破耳膜,带着彻骨的怨恨与疯狂。
“呵……你怕我们家功高盖主?那我偏要让你看看——”
她眯起双眼,唇角缓缓扬起一抹冷笑,嗓音阴狠冰冷:
“什么叫……真正的‘功高盖主’。”
她缓缓走回座榻,身上华贵的凤袍在灯火下拖曳出一地森冷的光泽,宛若一条蛇缓缓爬行。
她坐下,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,声音低低的,却带着狠厉到底的决绝:
“既然你敢动手,那便试试看——谁先输,谁先死。”
皇后微微偏头,看着烛火微微摇曳,眼底光芒冷到极致。
殿内死寂如水,空气中还残留着碎瓷与茶香混杂的焦灼气息,刺鼻得几乎令人喘不过气。
皇后坐在那张雕花金漆凤纹椅上,指尖还残留着茶水的灼痛,但她却仿若未觉。
她的目光落在桌案上那一地碎瓷残片上,眸色深得可怕,半晌,她忽然低低地笑了。
那声音很轻,像是细雨落在窗棂上,起初不过一声,几不可闻。
可下一瞬,她的肩膀微微颤抖,笑声越发压抑而疯狂,竟渐渐失控。
“呵……哈哈哈……”
她仰头大笑,笑声里满是疯魔般的讥讽与绝望,笑得放肆,笑得凄厉,笑得疯癫。
那笑声回荡在寂静的大殿内,如同幽冥里的恶鬼低语,刺得人心头发毛。
几个宫人早己吓得跪倒在地,额头死死贴着冰冷的砖面,连大气都不敢喘,手脚发软,浑身颤抖,恨不能瞬间遁去。
她笑了很久很久,首到喉咙都沙哑,终于停了下来。
笑意褪尽,她的眸光瞬间变得冰冷刺骨,红得骇人,一如地狱里的厉鬼。
她抬手,一把扯下头上那只华贵的凤钗,狠狠掷在案上,凤钗滚落在地,发出刺耳的撞击声。
“他不爱我,没关系啊……”她声音颤抖,像是梦呓,又像是自嘲,缓缓低语,“他从来都不曾爱过我,从头到尾都不曾。”
她眼角滑落的泪水,被她毫不在意地抹去,力道狠厉得几乎擦破皮肤。
可她的唇角,却慢慢扯出一抹冷笑,一抹令人心惊的扭曲笑意:
“他爱沈知微,我早就知道了啊。”
“呵,宫里谁不知道?”她咬牙低吼,声音几近崩溃,“他那点藏不住的宠爱,连个眼神都舍不得给别人!笑,也只给她一个人!”
“她一颦一笑,他就跟着心软;她一句话,他就肯低头妥协。”
“可我呢?”她的声音骤然拔高,双眼猩红,像是要将沈知微生吞活剥,“我算什么?”
她猛地拍案而起,凤袍翻飞,气势骇人:
“我不是旁人!”
“我是皇后,是这后宫之主,是他亲手册立的妻子,是陛下的皇后!”
她狠狠咬牙,像是要将血吞进肚里,声嘶力竭地吼着:
“我是他母后的亲侄女,是他堂堂的亲表妹!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旁人羡慕我,嫉妒我!”
“皇后这个位置,从来就只能是我的!”
她眸光疯狂,缓缓踱步,每走一步,凤袍拖曳的细碎声都像利刃刮在宫女们心头:
“我等了他多少年?守了多少年?我进宫,不是因为我爱他——”
她顿住,低头冷笑,嗓音沙哑刺耳:“我从不爱他,甚至厌恶他的脸、厌恶他的人。”
“可我必须嫁给他!我从小就知道,皇后只能是我!”
她猛地抬头,眼底疯狂的光与执拗交织,咬牙切齿,像是发疯了一般:
“我生来就是母仪天下的人,我的命,就该是坐在这凤位之上!”
“沈知微算什么?她一个贱妃,也妄想与我争?”
皇后狠狠扯下脖间那串珠链,甩在地上,瓷珠滚落一地。
她喘着气,像一头困兽,双眼猩红,咬着牙低吼:
“他可以不爱我,但他休想把我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!”
殿内死寂如坟墓,只剩她沉重而疯狂的喘息声。
她缓缓坐回凤椅,背脊仍挺得笔首,眸光冰寒,像是一尊高高在上的女修罗,掌控着这一切风暴。
她缓缓冷笑,声音低得令人心惊:
“我会让他们知道,皇后是谁。”
“母仪天下,只能是我。”
“现在……他竟然还要动我母族的根基,还要削我哥哥的兵权……”
皇后眼神怨毒至极,死死盯着殿门外的方向,指尖紧攥,指甲几乎陷入掌心,声音低得骇人:
“好啊……皇上,你心狠无情,我也不必再留情了。”
她低低冷笑,笑声阴恻恻,像是藏着滔天的恨意与疯狂。
“既然你敢动我母族,那我便陪你赌这一局,看看最后,到底是谁输得更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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