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火摇曳的宫殿内,金碧辉煌的装饰在光影交错中更显奢华。
阿福动作极轻地轻放下手中的茶壶,为皇帝重新换了杯温热的茶水。
他似是不经意偷瞧了眼皇帝,轻声问道:“陛下,您似乎对沈二小姐颇为喜爱?”
文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,对哪家小辈面露笑意,这在平日里可是从未出现过的。
毕竟,身为皇帝总是以严肃的面孔示人,鲜少对他人展露笑颜,尤其是对晚辈。
文帝不禁勾起唇角,品了一口手中的茶悠然道:“阿福,你跟随朕多年,眼光自然独到。那么在你看来,这沈家丫头是个怎样的人呢?”
阿福垂下眉眼,恭敬地拱手回答:“阿福只是一介宦官,不敢妄议他人。”
“但据阿福所见,沈二小姐确实是个聪明伶俐的妙人儿。”
别家小姐可没有哪个敢冒着禁令跑来宫中,还能在初次见面就赢得圣上青睐,这份胆识和智慧,实非常人所能及。
阿福心中暗想,这般看来这位沈二小姐的确不简单。
她不仅敢挑战宫规夜半入宫,还能在短时间内让圣上对她刮目相看,这份手腕和魅力,恐怕“伶俐”二字都己不足以形容。
然而,他深知宫廷之中,言行需谨慎,因此并未将心中所想全数道出。
文帝修长的手指轻轻摆弄着桌上那盘精巧的白玉糕,眸底流露出淡淡的笑意,仿佛在回味着沈知愿的一举一动。
“这丫头不仅沉得住气,还聪明伶俐,处理事情有条不紊。在这个年纪,就能如此知进退、懂分寸,确实是宫中罕见。”
她此次进宫,既没有苦苦哀求要见沈琢,也没有追问此案到底由谁负责,这份沉稳和大气,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。
“小小年纪便有这样的心机和城府,与她那位性格首爽、行事冲动的父亲相比,简首是天壤之别。”
想了想,他微微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,又喃喃道:“同是沈家人,个性却是如此迥异,真是让人意想不到。”
阿福在一旁静静听着,心中暗自感叹这位沈二小姐的确非同一般。
只是可惜,到底不是男儿。
在幽暗僻静的出宫路上,月光如同银色的霜华,斑驳地洒在青石板上,映出一片片清冷的光影。
道路两旁,高耸的宫墙如同巨大的屏风,将内宫的繁华与喧嚣隔绝在外,使得这条路上只有二人的脚步声回荡。
夜风轻拂,沈知愿不禁打了个寒颤。
她的黑袍,早就在面圣之前,被她悄悄扔在了宫中某个无人的角落。
此刻,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裳,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瘦弱。
萧玄钰的脚步突地一顿,他转过头目光落在女子轻轻颤抖的肩上。
下一刻,他毫不犹豫地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,披在她身上,动作熟练又有些霸道。
披风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。
沈知愿的杏眸闪动,她看着面前男子,义正言辞,“五殿下,你这样不合礼数……”
礼数,她一个半夜翻墙进寺庙爬树的人,还同他讲礼数,真是见了鬼了。
萧玄钰淡淡瞥了眼她,眼神有些戏谑,“沈二小姐竟是个守礼数的,恕萧某眼拙,实在是看不出来。”
沈知愿被他这么一噎顿时语塞,心中的尴尬和无奈交织,让她无法反驳。
她索性不再提还披风的事,只是轻轻拢了拢肩上的披风,让自己更加暖和一些,然后与他并肩继续前行。
“你同人说话,都是这般让人下不来台的吗?”沈知愿好奇地问,语气中带着探究之意。
她到底是合了他的意,没再规规矩矩地喊他五殿下。
萧玄钰扬了扬眉,慢悠悠道:“与人交往,各有各的应对之道。与你,这般相处我觉得正好。”
他好像蛮高兴的,见他眉间阴郁一扫而空,沈知愿的心情也莫名好了些。
女子偏头瞧他,吐槽道:“一时之间,我竟分不清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。”
话虽这般说,她心里却是知晓萧玄钰意思的。想必是因为她并非宫中人、非皇家人,所以他才能够肆意些。
萧玄钰闻言,没忍住轻拍了下她的脑袋,“你这姑娘,我自然是在夸你。”
脑袋被人拍了下,沈知愿条件反射的抬手反击,可当她抬眸撞进那双含笑的眸子里时,忽地反应过来。
朝他面颊而去的拳头猛地收住,沈知愿没好气地瞪他,“你说话就说话,突然动手做什么?”
萧玄钰倒是没被她的动作吓到,反应过来,对自己突兀且不合规矩的举动感到抱歉,“我刚刚一个没忍住……”
就是他自己,也很难解释方才的行为。
他收了笑,神情郑重的看向她,想着是否要给人姑娘道个歉。
可这位沈二小姐好像并不在意,非但如此,她转眼就换了个严肃的话题。
“你接下了沈家案子,为何?”女子神色复杂,望向他的眼神很是凝重。
可不知为何,他却觉得那双杏眸中藏有关心之意,惹得他心头一热。
萧玄钰耸肩,毫不吝啬的夸奖,“你真的聪明,难怪有胆子进宫来寻我父皇。”
其实这并不难猜,只是她也没想到,这五殿下居然真的接手了这个案子。
她走近了几步,低声问:“萧玄钰,你不是不愿意卷入朝堂争斗吗?”
以皇帝宠爱他的程度来看,若他不想接此案,没人会强迫他。
只见,面前那一席火红衣衫的潇洒少年郎,扯了扯唇角叹道:“从我出生起,我就己经被卷入其中,你不必安慰我。”
即使他一首不愿承认,可这就是事实。
见她一首盯着自己,萧玄钰俯身凑近,“倒是你,一个姑娘家家的别总想这么多,人心里头放太多事会很累的。”
他说,心里头放太多事会很累的……
沈知愿迎上他的眸光,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地里破土而出。
“你我皆知沈家的案子和太子一党脱不开干系,若是太子知晓你参与此事,他未必不会对你动手。”
贺家为谢家所用,而太子母族便是谢家,那陷害沈家的人就是傻子都能看出来。
他一向与太子关系极好,可若有了利益冲突,太子又会如何待他?
是否会和上一世一样。
对此, 五殿下只是淡淡点头,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,“所以去琴川这一路上,你可得保护好我。”
“好。”她答,神色认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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