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林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,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,小命保住了,小命保住了。
他们方才的举动,哪怕现下贺靖带着书信来解围,众人也是不会相信这事如此简单。
但这魏林到底也是个尚书位置,宫里还有个受宠的女儿,众人虽有疑议也只敢背地里笑话,哪里敢当面指出。
一时间大家纷纷附和,谁都不敢找事。
“是啊,是啊,这误会嘛解释清楚了就好,魏府与国公府本是亲家,谁的东西都差不多的。”
“还是这国公府大气呢,这样贵重的东西都舍得出借。”
“两家结亲果然是羡煞旁人啊~!”
魏檀冷眼瞧着众人演戏,目光冰冷如霜,心中暗自咬牙:可惜啊,就差那么一点儿。
“可这信中,祖母所言可是真的?”贺荔枝轻轻晃了晃手中的信纸,目光落在那又稍微威风点的魏夫人身上,“魏夫人当初前来借这尊珊瑚时,祖母便己言明这是御赐之物。可魏夫人执意要借,还曾说,愿出白银十万两作为租借费用,给魏檀姐姐撑场面呢。”
“魏夫人对魏檀姐姐可真是疼爱有加,竟不惜花费如此巨资为姐姐办宴席。”
魏檀闻言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旋即又装作感恩戴德的模样,慌忙跪下,好似被感动得不知所措:“母亲,真的吗?您真的为了檀儿,去求国公老夫人借下这尊珊瑚?”
十万两白银啊!那可是十万两白银!自己是疯了不成去给你借,你算个什么东西,也配散尽魏府大半家财来给你过个及笄宴!
魏夫人刚要开口训斥,却被魏林狠狠瞪了一眼,顿时语塞。
她脸色微变,显然没想到贺荔枝会当众揭穿此事,更没想到魏檀会顺势给自己扣上一顶“孝顺”的帽子。她强装镇定,挤出一丝笑容,走上前扶起魏檀,指尖却插入了魏檀手臂上的肉里,声音带着几分哽咽:“檀儿,你这是做什么?母亲为你做这些,自然是心甘情愿的。”
贺靖听到此,不禁皱起眉头,那信中,哪里提过这十万两白银的事!
不过是贺荔枝无中生有,借此事来威胁魏府罢了!
可此事偏偏又是魏府吃亏。他方想接过纸张,只听贺荔枝接着道:
“刚好,我这有份清单,还请老夫人细细瞧瞧,有什么不妥之处?”
贺荔枝星眸含笑,将早己准备好的、记录着曾经那个嬷嬷在她院中中饱私囊之物的清单,递交给魏老夫人。
精致的侧脸不卑不亢。
在她眼中,这魏府之人,没一个好东西。
魏老夫人伸长脖子,看了一眼那清单,越看双手越颤抖,苍白无力的手腕紧紧捏着纸张,恶狠狠地剜了魏夫人一眼,那眼神,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。
“贺小姐既然有备而来,老身自会给你一个交代。”魏老夫人咬牙切齿,对眼前这个伶俐的少女,实在生不出好感。
“那荔枝便静候老夫人佳音了。”
少女嗓音不喜,看了眼一旁的傅荣臻,恪尽礼仪之后便告退了。
走之前,不忘将那原本准备好的及笄礼塞在了魏檀手中,轻声道,“搅了你的及笄宴,来日再给你赔罪了。”
出了魏府,虞京鸿也随后跟了出来。他看着在阳光下站着的贺荔枝,眼中满是担忧。待贺荔枝看过来,他才收起担忧,笑着唤道:“赛赛。”
贺荔枝站在马车旁,对着立金说道:“你先回去帮我向老夫人回话,就说先不用等我,晚些回去我自会找她。”
以老夫人此刻的心情,必定心急火燎地等着她回去。
虽说此次因老夫人功亏一篑,但贺荔枝并不怪她。毕竟贺冬青是国公府名正言顺的嫡孙,若是贺冬青去求老夫人,老夫人未必会答应。可虞京鸿是国公府出色的嫡长子,即便贺靖不提出什么交换条件,老夫人也会给他几分薄面。
立金犹豫了片刻,再三确认虞京鸿不会对小姐构成威胁,才缓缓离去。
随后,贺荔枝便邀请虞京鸿一同走向热闹的街市,车水马龙,人来人往。
“你这丫头对你倒是忠心得很。”
“那你呢?”
嗯?虞京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有些发懵。只见贺荔枝站在他面前,娇弱的身躯,黑发一丝不乱,那双漆黑的双眸,楚楚可怜地望着他。只听她再次开口:
“那小世子你呢?”是为了什么?
贺荔枝想不明白,倘若虞京鸿也是为了偿还她母亲的情分,那她不需要。她不想用母亲的情谊,换来一群人在自己身边,那太累了。
她要复仇,她想要一个,无论她是谁,是什么身份,都会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身边帮助她的人。
她不想再被背叛,今生,她不会再轻易交出自己的心,起码目前不会。但她也绝不允许别人背叛她!
虞京鸿对上她的双眼,仿佛看到了她内心深处的所有苦楚。他勾起唇角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我自然也是对赛赛忠心不二。”
“哪怕我要让贺靖身败名裂,要贺程一家滚出国公府,要让贺静安嫁给傅荣臻后生不如死,你也会对我始终如一吗?”
贺荔枝在热闹的街市停住脚步,静静地看着虞京鸿,轻轻拉上他的衣角,眼圈泛红,语气却坚定无比,不容任何人质疑。
她本不想哭,可此刻,她迫切地需要一个答案。祖母虽最疼爱她,但心中仍有贺靖的一席之地,贺闲和余氏也会有自己的孩子。
自己的父亲更是……
她无法永远占据这些人的宠爱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,可偏偏她从未被坚定地选择过。
“当然。”虞京鸿没有丝毫犹豫,轻轻握住她隔着衣裳的手腕。他赴京而来,不就是为了她吗?“你想做什么,我都会尽力而为。”
“你是因为今日之事,魏林没有下狱而伤心吗?”
贺荔枝看着那只握住自己手腕的手,摇了摇头。魏林下狱牵扯太多,虽说只要魏林下狱,就能让魏姣主动提出离开国公府,可魏姣会走,贺靖却不会。
届时,一个在明,一个在暗。
目前,让魏家赔上数十万两白银,且将这几年在她院中捞的油水全部吐出来,便是最好的结果。
这也能证明,贺静安在国公府并非毫无地位。
她可惜的是,傅荣臻即便看到魏家如今这般局面,也从未想过放弃魏府。
虞京鸿的身上落上一片落叶,贺荔枝恢复了从前冷静的模样,踮起脚尖靠近,呼吸相近。
少女盈盈而笑的将自己身上的落叶吹下,只听耳边祈求声响起:“小世子万事无所不能,臣女便求小世子一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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