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嬷嬷与管家似乎未曾料到,他们的所作所为竟被查得一清二楚。
两人不停对视,提及那些丢失的物件,管家更是吓得连头都不敢转动,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地爬满了额头。
“每次东西入库,李嬷嬷都以‘验看’为借口,独自清点上半个时辰。上月宁国公府送来的珊瑚树,账册上明明写着‘摆于小姐正院’,可奴婢今日去查看,正厅里却只摆着一株普通绿植。”
贺荔枝的刀尖轻轻滑过管家脖颈边缘,忽地轻笑一声:“普通绿植?那可是价值千两的珊瑚,转眼就换成了几两碎银就能买到的绿植?”
她转身,目光如刀般刺向李嬷嬷,“李嬷嬷,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啊!”
李嬷嬷瘫坐在地,嘴唇翕动半晌,终究哑了嗓子。
管家也丢了魂,只能泪流满面的求饶着,首到贺荔枝将刀尖拿走他才浑身颤抖着伏地磕头,不敢再抬头一分。
“小姐,这些刁奴若是在国公府,早就被打死或发卖了。”
立金神色一凛,目光如电般扫过众人,最终落在李嬷嬷身上。
李嬷嬷浑身一颤,猛地抬起头来:
“小姐!老奴……老奴不过是替小姐打理庶务,这账目之事,不过是听从前夫人教诲,帮小姐您暂时管束罢了。老奴自是全心全意为了小姐,怎么会有意私藏小姐之物呢……”
“放肆!”
向喜一声厉喝,打断了她的话,“小姐将中馈交予您,便是信您能将这院子管好。可您一个下人,竟然妄图攀扯成主子了?莫不是您早就将这院子当成您李嬷嬷的后院了!”
她是真的气急了,小姐本就无依无靠,她们三人都是夫人亲手教导,放在小姐身边的。
可这个李嬷嬷,不帮着小姐也就罢了,竟然还私底下干着如此龌龊之事!联合着外人来搬空小姐的库房!真是不可饶恕!!
“你还敢提夫人!奴婢都要替夫人恨当初识人不清!”向春也忍不住喊道。
“小姐,小姐听老奴解释啊,老奴实在是有苦衷……老奴会将这些缺漏都给补上的,请小姐给老奴一个机会。求小姐看在夫人的份上,给老奴一个机会啊!”
贺荔枝冷笑一声,眸中寒光更甚:“补上?你拿什么补?这些年你从我院中搬走的,何止一株珊瑚树?金银细软、古玩字画,哪样不是价值连城?如今你轻飘飘一句‘补上’,就想抹去你的罪行?”
李嬷嬷见软话无用,索性破罐破摔,哭嚎道:“小姐,您不能如此绝情啊!老奴在这府中伺候了半辈子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。您若真将老奴发卖了,让老奴如何活命?让旁人如何看待小姐您?”
贺荔枝缓缓蹲下身,刀尖轻轻抬起李嬷嬷的下巴,迫使她与自己对视:
“李嬷嬷,你以为,你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?你的命,从你第一次伸手拿我院中之物时,就己经不属于你自己了。至于旁人如何看待我……”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,
“他们只会看到,我贺荔枝,绝不容许任何人在我头上作威作福。”
立金适时上前,冷声道:“小姐,这刁奴留着也是祸害,不如首接送官?”
李嬷嬷一听“送官”二字,吓得魂飞魄散,连忙抱住贺荔枝的腿,哭喊道:“小姐,小姐开恩啊!老奴知错了,老奴真的知错了!求小姐看在老奴一把年纪的份上,饶了老奴这一次吧!”
贺荔枝厌恶地踢开她,站起身来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:“饶你?可以。但你要把这些年从我院中拿走的所有东西,一五一十地交出来,还要写下罪状,签字画押。之后,我会将你,以及这后院的每个拿走过本小姐东西的,“你的全部家眷,“交给官府。”
李嬷嬷闻言,如遭雷击,瘫倒在地,双眼无神。她知道,自己这次是真的完了。
管家见此情景,也顾不上求饶了,急忙连滚带爬至贺荔枝脚边,磕头如捣蒜般哀求:“小姐,小姐,您可不能如此狠心啊!只求小姐饶老奴一家性命啊!”
犯下如此滔天大罪,进了牢狱哪还有好日子过?
贺荔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,一家人性命?呵,前世,你们花天酒地、享尽荣华富贵之时,可曾想过留我们三人一条生路?
她转身对向喜和向春吩咐道:“你们二人,去她的住处搜,看看是否还藏有赃物。”
向喜和向春领命而去,赵鑫也紧跟其后。
不多时,她们便带着几个箱子和几个奴才回来了。
几个奴才纷纷跪倒在地,其中就有贺荔枝觉得眼生的门房。
只见那门房执拗地不肯下跪,被赵鑫一脚踹在膝盖上,重重地跪在了地上。
“回小姐,方才属下出去,正巧撞见这小子想要逃走。”
放在地上的箱子被向喜逐一打开,里面全是这些年李嬷嬷从贺荔枝院中搜刮来的宝贝,只是与账目上的数目相比,还是差了一大截。
贺荔枝看着那些熟悉的物件,心中并无半点惊讶,人心之恶,非一日之寒。
因从前在丞相府管账,现下她只需简单看一眼,便能看出李嬷嬷这些年贪污了不下万两银子,还有许多珍贵的古玩字画,都被她变卖或私藏了。
“我本也不想赶尽杀绝。”
然而重生一次,她不会再给任何人留下可乘之机,更不会让他们有机会转头来威胁自己。“但你们所做之事,实在是令人发指,不可饶恕。”
门房抬起头,眼神中满是怨恨与不甘:“大小姐,你莫要得意太早,我们背后的人,你惹不起!”
贺荔枝眼神冰冷,扫过那些跪地的奴才,包括眼神己经黯淡无光的文绮,最后定格在那门房身上,嘴角勾起一抹讥讽:“呵,你是说,宁国公府的大夫人吗?”
李嬷嬷的眼神从狠毒转为震惊,贺荔枝从她的神情中瞬间确定了答案。
怕她不屑地挑眉,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:“那你们就等着吧,等着大夫人把你们从牢里捞出来。本小姐倒是很有兴趣,看看你们背后的人,会不会捞你这么一个不知死活的赌徒出来?”
“你们,将这群人,罪轻的发卖,罪重的送官。不必再来回禀了。”贺荔枝略作思索,又补充了一句,“看紧了,我不希望有任何一个漏网之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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