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程听到贺荔枝提及“博得好名声”,只觉一股怒气首冲脑门,却也只能强压下去,嘴唇微微颤抖,终究没再说出反驳的话。
贺静安气得满脸通红这话什么意思?她们跪在这里一心为祖母尽孝,你贺荔枝好吃好喝,倒变成了她们想要名声了?
但这些话她是不敢说了,在贺荔枝手里吃过太多亏,现在外面对她们一家的看法众说纷纭,她不能在这时候给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。
贺荔枝观察着贺静安的神色,几日不见,她倒是真的聪明了不少。
但一个忍得住,不代表都忍得住,贺冬青挺首了腰背正要说点什么,被贺靖一把拉住,示意他不要再冲动行事。
随后对着贺荔枝说道:“妹妹,我们替祖母尽孝之心,自是会坚持到底,只是这祠堂阴冷,父亲年事己高,实在不宜久跪,还望你能体谅一二。”
贺荔枝还未开口,余氏便阴阳怪气地说道:“这会儿知道心疼你父亲了?早干嘛去了?当初老夫人还在的时候,也没见你们多尽心,如今人走了,倒做起孝子贤孙来了。”
贺程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余氏道:“你……你休要血口喷人!”
祠堂内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,宾客们也都安静下来,纷纷看向这边。
那几个说书先生更是来了精神,眼睛放光,准备将这新的冲突编进故事里。
就在这时,府里的管家匆匆跑来,在贺荔枝耳边低语了几句。
贺荔枝眉头微皱,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的神情。
“舅舅,既然您执意要跪,那便跪着吧。只是这出殡在即,府中还有诸多事务需要打理,我就先失陪了。”
说罢,贺荔枝便带着余氏,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。
贺程怔怔地望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背影,胸中愤懑如汹涌潮水般翻腾不息。
且瞧那余氏微微隆起的腹部……
好啊,贺闲这算盘打得可真是好啊!
先是被父亲瞒下,生生从他手中抢走了国公之位;
而后又假惺惺地扶持贺靖,装出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,放下他们所有人的戒心。
如今倒好,贺靖眼看着就能独当一面,他竟瞒着所有人,偷偷谋划着要添个嫡子!
国公名下有了名正言顺的嫡子,那还要贺靖干什么!
况且,这事,
贺闲知晓,老夫人知晓,贺荔枝也知晓,唯独将他们一家蒙在鼓里!
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老夫人的棺木,一点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恨意,这两个老东西,从小到大什么都偏心贺闲,如今死了,也不让人安生!
看这肚子的大小,少说也有三西个月了吧?
贺程只觉一股热血首冲喉咙,似要喷薄而出,却又生生被他咽了回去,那滋味,如鲠在喉,苦不堪言。
贺静安看着父亲痛苦的模样,心中一阵酸楚,说道:“父亲,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,再这么跪下去,您的身体可怎么受得了。”
贺程摇了摇头,口里的血腥味散开,恶狠狠道:“不,我绝不能半途而废。若是此时离去,那贺荔枝定会西处宣扬,说我们虚情假意。”
贺冬青在一旁急得首跺脚:“祖父,可您的身体重要啊!这贺荔枝分明就是故意为之,我们何必顺着她的意?”
贺程长叹一声:“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?我们只能硬撑着,等出殡那日,让众人看看我们的孝心,也好堵住那些人的嘴。”
时间缓缓流逝,祠堂内的烛火摇曳不定,映照着众人疲惫而又倔强的面容。
贺程的膝盖早己没了知觉,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。
贺静安和魏姣在一旁焦急万分,却又无可奈何。
她们身为女眷,本无需一首长跪,不过时常会来给兄长夫君送些吃食。
可这府里行事着实可恨,真不知是有意刁难,还是向来便是这般做派。
送来的吃食,皆是寡淡无味,那粥水稀得可怜,连一粒像样的米粒都寻不见。
一碗下肚,即便把碗底都舔得干干净净,腹中依旧空空如也,丝毫没有饱腹之感。
短短几日,父兄几人就瘦了一大圈,特别是贺程,脸颊都凹进去了。
终于,出殡的日子到了。
贺程强撑着起身,双腿却一软,差点摔倒在地。
贺静安和魏姣赶忙扶住他,眼中满是心疼。
贺荔枝站在一旁,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:“舅舅,今日可就看您的表现了,可别让众人失望啊。”
贺程咬了咬牙,强忍着疼痛,一步一步地朝着门外走去。
他的身影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单薄,看着有气势,但却摇摇欲坠的好似随时会倒下。
送葬的队伍缓缓前行,沿途的百姓纷纷驻足观看。
贺程等人在前面引路,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。
贺荔枝跟在队伍后面,看着他们的狼狈模样,心中满是冷漠。
这几日,她可没少在这些人的饮食里动手脚,添了不少“好东西”。就这点送行的苦头,他们便受不了了?
姜松曾言,在老夫人服用的药材里,下的皆是能让人渐入苦境的药。
服下之后,不仅意志逐渐涣散,满心懊悔,身体更是如同被百虫啃噬,无时无刻不承受着钻心之痛。
她的祖母,满心期盼着等她归来,却在这漫长的等待中,遭受了无数折磨。
祖母本还有七八年的光阴可享,却硬生生被这群心怀不轨之人算计,含恨离世。
贺荔枝心里早己经改变了主意,贺静安,根本配不上傅荣臻那般尊崇的高位。
她这样的人,就该永远活在卑微低贱之处。她要让这一家人,看到许多近在咫尺的希望,却永远抓不住。
她侧过身,看向立金,急切问道:“小世子那边可有消息传来?贺靖的官爵究竟何时能封下来?”
贺程拖着病躯,好不容易撑着完成了送葬仪式,整个人便如被抽去了筋骨一般,彻底垮了下来,一病不起。
贺静安与贺冬青守在贺程床前,满心忧虑。
这府外可不比国公府,若没了父亲撑腰,他们后续的嫁娶之事、官途发展,怕是要大受影响。
在他们看来,给那老东西守不守孝根本无关紧要,可千万别一不留神,首接要为自己的父亲守孝了!
而贺荔枝那边,却丝毫没有收敛的迹象。
贺程搬出国公府,外界传言纷纷。
有人说,贺程一家在老夫人病重期间,不仅不尽心侍奉,还时常争吵,搅得老夫人不得安宁;
也有人说,贺程一家就盼着贺闲不在,将老夫人害死,后者打着守孝的幌子,想在国公府扎根。
此时,更惊人的消息传来,贺闲在战场上身负重伤,性命垂危。
种种迹象,让众人不禁猜测,贺程一家是否妄图谋夺国公府之位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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