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前的狼藉只换来张修明淡淡的一道目光,他抬手示意,身后的随从递上木匣子。
“老覃,大门两边各贴一符。”
他吩咐完,视线扫过师秋雨,却落在两辆马车上。
马车没有任何印记,一眼看不出来者是谁。
师秋雨在看清车夫后,对来者的身份也有那么一点好奇。
两辆马车的车夫,都穿得人模人样。
重点是,它们都不是人。
车夫下车前,轻敲了一下车门,“大人,到张府了。”
它们从车辕上下来,放下踏板,拉开车门,站在一旁伺候车厢里的人下车。
李德清从右边的马车上下来,他下了车立即走到左边的马车旁,等候里面的两位下车。
先下车的是一位十三西的少年郎,他下车后,向准备下车的老人伸手,“太爷爷,您慢点。”
一头白发束高冠的司徒刈(读yì,同‘易’字音),扶着曾孙司徒桁(读héng,同‘恒’字音)的手缓缓下车。
“哎呦,这门匾怎么砸下来了?”
司徒刈看到地上一分为二的门匾,小小地惊呼一声,“这可不是好事。”
他再看大门上的白囍和白绸,眉心紧蹙,“白事撞喜,冲了。”
待他看到两排白灯笼和人皮灯笼,却笑着来了一句,“这个妙。”
师秋雨也觉得这老头,人很妙。
砸坏的门匾和白囍那些,都比不上那对人皮灯笼来得冲,偏偏老头把话说反了。
这老头,怕不是也和张家有仇吧?
“你这小姑娘,面相不错。”
司徒刈注意到了师秋雨,对方的模样长得不错,主要是她头上的那支桃木簪,是个好东西啊。
老头的视线太过火热,师秋雨想不发现他在看什么都难。
这老头,是个识货的,应该是同道中人。
“太爷爷,您收着点。”
司徒桁无奈地说了一句,司徒刈才尴尬地低咳一声转移视线。
张修明不认识司徒祖孙,但他肯定,他们的身份不简单。
因为,李德清对两人很是恭敬。
李德清是从西品户部侍郎,轻易不能离开京城。
他有些讶异李德清会出现在这里,难道他是为了两家的婚事赶回来的?
无论是什么原因,张修明都不敢大意。
他下了台阶笑着走到几人面前,行了个下官礼,“李侍郎,许久不见。”
李德清拱手,“张老太爷,他们是司徒大人和司徒小少爷。我们半夜登门,请多多包涵。”
师秋雨又瞄了眼,不是人的车夫。
恰巧其中一个车夫偷看,她看到了那双瞪大的狐狸眼。
司徒,是那个出马仙之一的司徒?
自古玄术有各门各派,南茅北马就是其一。
南茅指的是南方的茅山术,北马指的是北方的出马仙。
出马仙分狐黄白柳灰五大仙家,只有供奉了仙家,作为仙家可附身的出马弟子便能与这类动物沟通。
既然有五大仙家,自然也就有五大出马世家。
狐仙排首位,供奉狐仙的司徒家自然就是出马第一世家。
师秋雨想明白了司徒刈他们的身份,张修明也一样。
他连忙给司徒刈行礼,“在下不知司徒大人亲临,有失远迎。”
司徒家目前能被称为司徒大人的只有那一位,眼前这位的年纪与那位不相上下,应该就是那位了。
司徒刈对着师秋雨还一脸慈和,面对张修明,他就有些冷漠了。
“嗯,张大人客气。”
来了贵客,张修明赶紧让人把大门敞开。
“家里出了点事,让各位大人见笑了。”
司徒刈似笑非笑,“不耽误张大人办事吧?”
“没有,司徒大人请。”
张修明带着司徒刈几人进门,师秋雨很自觉地跟上。
跨门时,老覃拦人,师秋雨提声,“七少爷,张老太爷,你们不是要请我进府吗,这是几个意思?”
前面的人回头,看到的就是师秋雨被老覃拦住的画面。
“小姑娘是客人?”
司徒刈看着和自己曾孙差不多年纪的师秋雨,语气都轻柔了许多。
“来者是客,老覃,带这位姑娘去见太夫人。”
张修明暂时没空搭理师秋雨。
师秋雨无所谓见谁,她跨门前看了眼贴上的门符,这符浪费了。
众人才进门,大门还没关上,外面又传来马蹄声。
来人在张府前勒住马匹,下马。
他一步步从容地走上石阶,目不斜视,径自走到司徒刈面前。
“司徒大人,下官来迟。”
司徒刈瞪大老眼,腿软。
谁才是下官?!
国师大人,您怎么在这里!
**
“二姑娘,您就不要再挣扎了。”
“这桩亲事是老太太同意的,而且大夫人也是同意的。”
“虽说晚些时候才拜堂成亲,但您与姑爷的喜宴却是办了。热热闹闹的,可欢喜了。”
“您不乐意又如何,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容不得您任性。”
“虽说姑爷去了,但以后您就是独一房的太太,谁能越过您去?”
新房里,月芽一看在新床上扭动的新娘子就冷嘲热讽。
新娘子是李府二姑娘,是被灌了迷魂药送上花轿的。
月芽是李老太太的大丫鬟,是肖氏向老太太借来的人,为的就是镇场子。
等三日回门,她就返回李府,自不会留下来伺候。
半个时辰前,新娘子醒了,一首在挣扎。
幸好出门前堵住了嘴,为了防止她逃跑,手脚都是绑着的。
月芽说得口干舌燥,又喝了一盏茶水。
光喝茶水肚子容易饿,月芽叫来了小丫鬟,“我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吃的,你看好二姑娘,别让她坏事。”
小丫鬟是肖氏的人,很清楚这事的重要,“月芽姑娘放心,我会看好二姑娘的。”
新房里只剩下一个小丫鬟,新娘子还在继续挣扎。
“二姑娘,您就别费劲了。”
“要不是您,我们五姑娘也不会连个好院子都住不了。”
“这下好了,您嫁了人,我们五姑娘回府就能住进长安居,以后那就是我们五姑娘的院子了。”
“奴婢刚才出去打听到了,二姑爷是溺水身亡的,死得可惨了。”
小丫鬟说着恐怖的话,狠狠地吓人。
新娘子开始抽泣。
小丫鬟很想看看被吓哭的二姑娘,于是她走到新床旁掀开固定的盖头。
掀开盖头后,小丫鬟反倒成了被吓住的那位。
“五姑娘……怎么是您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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