寿宴正酣，觥筹交错间，众宾客纷纷向老太爷敬酒贺寿。主桌上，老太爷端坐首位，叶大老爷与之并坐，谈笑风生。女眷席上，季老太太眯眼瞧着叶子皎，见她举止从容，谈吐文雅，心中愈发不悦——她亲外孙女叶子涵虽是嫡出，可论才情风仪，竟隐隐被这庶女压了一头。
季老太太捏着酒盏，忽地轻笑一声，声音不高不低，却恰好让周围人听清：“皎丫头如今是愈发伶俐了，只是啊，庶女终究是庶女，再出色也得记着本分，莫要越了规矩。”
席间一静。
叶子皎尚未开口，一旁的林晚知己慢悠悠地搁下筷子，唇角含笑：“季老夫人这话说的，我倒不明白了——今日是外祖父的寿宴，满堂宾客贺的是外祖福泽绵长，怎么倒论起嫡庶尊卑来了？莫非季家的规矩，连寿宴上也得先分个高低贵贱？”
她声音温温柔柔，却字字带刺，季老太太脸色一沉。叶子皎适时抬眸，笑意清浅：“外祖母教训的是，皎儿记下了。不过如今我住在表姐家，倒也不会碍着嫡姐的光，您放心。”
这话听着谦逊，实则暗讽季老太太多管闲事。叶老太太见状，轻咳一声，缓缓道：“皎丫头虽非嫡出，可这些年在锦绣身边，言行举止皆是大家风范。叶家的姑娘，无论嫡庶，教养都是极好的。”
这话明着夸叶子皎，实则暗指叶子涵的教养不如人意。季氏闻言，脸色一黑，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——婆母这不就是在说她没教好女儿吗？
叶子涵坐在另一桌，察觉到众人目光，脸上笑容微僵，手中的银箸险些捏弯。她勉强笑道：“妹妹才华出众，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替她高兴。”
季老太太冷哼一声，正要再开口，老太爷却忽然朗声笑道：“好了好了，今日是老夫的寿辰，孩子们有心便是福气，何必论这些？来，喝酒！”
众人这才纷纷举杯，面上言笑晏晏，暗里却各怀心思。季老太太只得咽下话头，勉强挤出笑容，可眼底的冷意却未减分毫。
林晚知轻轻拍了拍叶子皎的手，低声道：“别理她。”
叶子皎垂眸一笑，眼底闪过一丝冷光——有些人，越是打压，她越要站得更高。她早己不是当初那个自卑的叶子皎了。
宾客散尽，季老太太找了个由头拉着季氏和叶子涵回了她们的院子，一进门，便让手下人将几个描金锦盒捧了上来。
“喏，这是特意从陆家绸庄定制的云锦和软烟罗，都是时兴的花样。”季老太太掀开盒盖，指尖抚过那流光溢彩的缎面，冷笑道，“快过年了，你们娘俩多做几身鲜亮衣裳，别让一个庶女把风头全抢了去！”
叶子涵咬着唇，眼眶微红：“外祖母，我不想见她们……今日宴席上，那些人都在夸叶子皎，谁还记得我才是叶家嫡女？”
“蠢货！”季老太太猛地一拍桌案，茶盏震得叮当作响，“光会躲着有什么用？”她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阴狠，“你得想法子把她捏在手里！一个庶女，也配越过你去？”
季氏连忙拉住女儿的手，低声劝道：“涵儿，你外祖母说得对。叶子皎如今不过是仗着林晚知撑腰，若把她要回咱们院里养着。”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，“搓圆捏扁，还不是由着咱们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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