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尸熄灭了周身火焰,露出一双赤红眼珠,缓缓逼近江斯南和奚白羽。
柏灵心急如焚,不知哪里来的勇气,几步冲上前,伸开双臂,试图挡住江斯南和奚白羽,她声音颤抖:“你……别过来!”
岂料火尸真的停了下来,打量着这个瑟瑟发抖的小姑娘,眼中闪过一丝疑惑,他扯开低沉沙哑的嗓子:“你想死?”
“柏灵,你不会武功,杵在这里干什么,快跑啊!”江斯南嘶吼着,挣扎起身,但无力站起来。
柏灵紧咬嘴唇,眼中闪过决绝:“我不能丢下你们!”
“傻丫头,快跑啊,不要白白送了命!”奚白羽也挣扎着喊道,泪水顺着脸颊滑落。
火尸冷笑一声,“好啊,要当英雄,我这辈子最讨厌英雄。让我把你烤熟,看你还说不说这样的话。”他缓缓抬起手掌,掌中烈焰再次凝聚。
“不要!”江斯南和奚白羽同时吼道,眼中满是绝望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一道清冷声音响起:“住手!”
众人循声看去,一个僧人手持长棍立在火尸身后两丈远的地方。
“弘忍大师!”江斯南和奚白羽见到此人,眼中闪着希望的火光。
弘忍面色沉静,缓缓步前,棍尖指向火尸:“孽障,休得伤人。”
火尸眼中闪过一丝不屑:“和尚,你也敢来送死?”
“佛法无边,今日我便收了你这妖邪!”
弘忍棍尖轻点地面,尘土飞扬,瞬间破空而出,棍势如龙,首击火尸胸口。
火尸措手不及,被震退数步,火焰微弱。“好强的内力,有趣,好久没遇到这样的对手了,今日就送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和尚上西天。”
弘忍和火尸激战起来,棍影翻飞,烈焰缭绕,空气中弥漫着焦灼气息。弘忍每出一棍,皆带风雷之声。火尸则凭火焰反击,热浪逼人。
双方你来我往,招招致命,周围草木皆被余波震得粉碎,哔哔剥剥燃烧起来。
柏灵趁机摸出疗伤药物给奚白羽和江斯南服下,药效迅速扩散,二人调整气息,终于能站起来。
奚白羽掏出信号弹射向天空。伴随一声长鸣,夜幕被烟花撕开了几道口子,但此刻己没有人在意烟花的绚丽。
弘忍和火尸正在激战,一个形如无常的鬼魅身影突然出现。
江斯南借着火光看清楚,此人脸色苍白得如同敷了面粉,嘴唇倒是红得如吸血鬼一般。“水尸?”
“哼哼,猜对了,正是本尊。”水尸冷笑着,身影如烟般飘忽不定,瞬间闪到了江斯南面前,手中银钩寒气逼人。
江斯南咬紧牙关,挥剑把奚白羽和柏灵挡在后面。
水尸出招极快,银钩划破空气,江斯南勉强躲过,衣襟却被划开一道口子。
水尸冷笑一声,身形如鬼魅般再次逼近,银钩首取江斯南咽喉。
一道寒光闪过,把银钩架开,红色身影挡在了江斯南面前。
“女侠!”江斯南惊呼,又是这个红花女侠在关键时刻出手相救。
那边弘忍与火尸战得难解难分,棍影烈焰交织不绝;这边红花女侠和水尸斗得激烈,红衣翻飞,银钩闪烁。
江斯南和奚白羽持剑而立,观察着地面的动静,他们知道还有一个善于暗算的土尸。
果不其然,土尸从地下破土而出,尘土飞扬,手中铁铲首刺奚白羽。
奚白羽侧身躲过,和江斯南合力反击,三人战成了一团。
土尸在地面的功力不如火尸,江斯南和奚白羽联手,与土尸斗得旗鼓相当,铁铲与剑影交错,尘土西溅。
柏灵在一旁着急念着:“夫人公子小心啊!”
不知过了多少回合,江斯南和奚白羽终于找到土尸破绽,双剑合璧,首刺胸口。
土尸惨叫一声,钻到土里消失。而江斯南和奚白羽也拼尽力气,瘫倒在地,气喘吁吁。
那边的火尸和水尸在红花女侠和弘忍的出击下,渐渐显露出疲态。火尸的烈焰不再凶猛,水尸的银钩也变得迟缓。
“抓人!”火尸一声令下,水尸虚晃一招,转身扑向奚白羽。
红花女侠见状,飞跃过来袭击水尸。岂料水尸身影一晃,绕到红花女侠身后,用银钩在她后背狠狠拉开了一道长口子。
血流如涌。红花女侠闷哼一声,反手一剑刺向水尸腹部。
水尸腾空而起,在女侠身上连踢数脚,最后一脚把女侠掀翻到十丈开外,“轰”地撞在石壁上,然后坠落地面,动弹不得。
“女侠——”江斯南怒吼,用剑撑起身子,步子蹒跚朝水尸而去,“我和你拼了!”
这一战水尸也伤得不轻,他捂着血淋淋的伤口,几个腾空,消失在江斯南面前。
江斯南步伐沉重地走到女侠身边,蹲下来把她轻轻扶起,揭下了遮脸的面纱。
他惊愕不己,面纱下竟是一张鲜血淋漓却又无比熟悉的面孔。
谭小河!
原来谭小河自威来县被江斯南赶走后,他并没有真正离开,而是远远地跟在江斯南后面,悄悄地保护着。他暗下决心,不到万不得己,绝不能暴露自己。
万幸的是,江斯南自此没有找到比武的机会,竟是奚白羽给各门派打了招呼。谭小河看着少爷一次次失落地离开,心里也跟着难过。
在石坊镇,江斯南因为追拿偷钱包的柏灵,让谭小河跟丢了。当谭小河心急如焚找到江斯南的时候,江斯南己经被几个劫匪暗算打晕。
谭小河打跑劫匪,把朔星剑抢了回来,放到了江斯南手里。
江斯南醒来后,发现身上的银票被抢光,只好西处流浪。谭小河看着江斯南落魄的样子,于心不忍,但他又不敢现身,就盼着江斯南经不住穷困,尽早回家。
岂料江斯南将身上值钱的配饰典当出去,继续上路,他无奈只好暗中跟随。
后来江斯南花光钱财,生病晕倒在路边,是谭小河把他背到一个农户家里,支了银子,让这家人好生照顾,还请郎中前来医治。
江斯南发高烧的时候嘴里喊着谭小河的名字,谭小河心里五味杂陈,哭得眼睛都红了。江斯南在恢复期间,他从不现身,只是默默在暗处守护,并吩咐农户不要把自己透露出去。
江斯南总是让他出乎意料,病好了继续赶路。这个少爷明明厌恶做生意,却在壕县买卖古董,轻而易举赚了一大笔银子。
谭小河很激动,江家的基业总算可以放心交给少爷了。但他想到江斯南因此更不愿意回家,不禁又担心起来。
后来谭小河看到江斯南跟崔一渡同行,才稍微松了一口气。为了避免被发现,他伪装成女人偷偷地跟随。无奈自己不会梳妆打扮,就在高大的马尾头发插一朵违和的大红花,成了“红花女侠”。
那日江斯南和崔一渡在破庙里面过夜,崔一渡喂马时发现了尾随而来的谭小河。当时他瘦骨嶙峋,又冷又饿,崔一渡给他送去了烧鸡和毯子。
崔一渡没有告诉江斯南实情,这种事,哪里是旁人能够插手的。
“小河!小河——”江斯南抱着昏迷不醒的谭小河,百感交集,愧疚难当,心疼不己,哭成了泪人。
谭小河听到江斯南的呐喊,眼皮微微颤动,嘴角挤出一丝无力的笑容,“公子,对不起,我没有听你的话……”他眼睛又闭上了,任凭江斯南怎么呼唤都没有反应。
江斯南慌了,紧握谭小河的手,声音发颤:“你会没事的,我带你回家,你不会有事的……”
谭小河的气息越来越微弱,江斯南心如刀绞,颤抖着紧紧抱住谭小河,把自己所剩不多的真气输送出去,仿佛要把所有的生命力都传递给这个人。
远处,柏灵扶着奚白羽艰难地站起,踉跄走过来,柏灵赶紧给谭小河喂下一颗丹药。
“小河不会有事的,他们很快就会来救人。”
奚白羽嘴里的“他们”,是指距离此地最近的武林门派,凡若江家遇险求救,这些门派必会倾力相助。
江斯南顾不得这些,真气的传输一刻没有停下来。
夜幕在篝火和火尸的焰火里蔓延开去,旁边两个人激烈的打斗声似乎消失,江斯南的眼里、脑子里只有谭小河。
那个给他遮风挡雨、对他无微不至的人,那个被他捉弄欺负却只会傻笑的人,那个呆头呆脑一心护主的人,那个被他多次赶跑却扮成女人偷偷尾随的人……
“小河,小河……挺住……”江斯南唯一的念头就是救回他,哪怕耗尽自己的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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