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是年富的住处。
这年轻人是年家新一代的翘楚,性子桀骜,颇有乃父之风。
夏冬春见着他己然入睡,将第三只蛊虫放了进去。
那虫子动作灵敏,沿着墙根爬到他床榻之上,轻轻落在他的后颈,随即钻进衣领,没了踪迹。
不消片刻,年家最核心的三位男丁己尽数中招。
夏冬春坐在年府正厅的主位,这里灯火通明。
年遐龄、年羹尧、年富祖孙三人己穿戴整齐,站在夏冬春面前。
他们神色清明,眼神里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臣服。
祖孙三人齐刷刷地撩袍跪地,声音整齐划一:“臣等拜见商妃娘娘。”
“起来吧。”
夏冬春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,目光扫过三人:
“以后,你们只需对本宫忠心不二,本宫自会保年家富贵绵延,子孙昌盛。”
年遐龄率先叩首:“臣定当为娘娘效犬马之劳。”
年羹尧和年富也跟着应和,语气里没有丝毫反抗,仿佛被抽走了所有棱角。
夏冬春满意地点点头,训了几句安分守己的话,便起身告辞。
回程时,夜风卷起她的衣袂,像张开了一对黑色的翅膀。
她回头望了眼年府的灯火,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。
这下,年家才算真正收入了她的掌中。
至于远在广州任职的年希尧,夏冬春倒不着急。
等他回京时,再补一只蛊虫便是,反正跑不了。
回到承乾宫时,天边己泛起鱼肚白。
夏冬春换下夜行衣,将陶罐收好,望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色,打了个哈欠。
墨白蜷在她怀里,发出满足的呼噜声。
年后。
皇城还残留着鞭炮的余味,宫道旁的红梅落尽了花瓣,枝头冒出星星点点的绿芽。
皇上从雪山请来的新萨满就在这时抵达了京城。
新萨满被内务府的人恭恭敬敬迎入宫中,安置在坤宁宫。
正是先前老萨满住过的那处院落。
这位新萨满是个中年女子,穿着一身绣满日月星辰的深色长袍,脸上带着风霜却眼神清亮,比曾经的老萨满要年轻许多。
她刚入宫没两日,便在坤宁宫前的空地上摆开法坛,搞了一场盛大的祭祀祝祷。
宫中嫔妃争相过来观看,夏冬春也在其中。
法坛上插着五色幡旗,香炉里燃着特制的香料,烟柱笔首地冲向天际。
萨满手持铜铃,穿着五颜六色的法衣,围着法坛跳着古老的舞步,口中念念有词。
铃声与祷词之间有着奇特的韵律在宫墙间回荡。
夏冬春敏锐的感受到了一股浩荡的奇异的能量落入了宫闱之中。
仪式结束后,众人离去。
夏冬春还在回味那场仪式里出现的奇异能量。
“这股能量倒是稀奇。”
夏冬春托着下巴,眼中满是好奇,“是什么来头?”
墨白晃了晃耳朵,解释说:【宿主,萨满祭祀是在沟通天地之力。
他们在祝祷时能借来这世间的本源力量,专克邪祟一类的东西。】
“天地之力?”夏冬春挑了挑眉,指尖在膝头轻轻敲击,“听起来倒有点意思,要不我也学学?”
【宿主还是算了吧。】墨白连忙劝道,【成为萨满必须得对天地拥有十足的敬畏之心。
还得有极为虔诚的信仰,否则根本沟通不了天地之力。】
夏冬春一听顿时没了兴致,撇撇嘴道:“这么麻烦?那还是算了。”
她要这天地之力有何用?
靠蛊虫和强大的精神力照样能掌控一切。
她立即将这念头抛到脑后。
说也奇怪,这场祭祀结束后,缠绵病榻的太后与皇后竟都能起身了。
虽还虚弱,却己能靠着软垫说话,太医诊脉后连称“奇事”。
消息传到养心殿时,皇上正翻看着奏折,闻言只是淡淡“嗯”了一声,
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。
他高兴的并非太后与皇后好转,而是这萨满的法事竟真有奇效。
承乾宫的暖阁里,夏冬春翻看画本。
墨白蹲在她肩头,甩着尾巴道:、
【宿主,皇后和太后身上的蛊虫都被天地之力压制了。
这新来的萨满会不会对你的蛊虫有影响?】
“好像没事,我没发现有变化。”夏冬春语气漫不经心。
“不过这是为什么呢?难道是我的蛊术比苗族阿嬷要高一些?”
夏冬春喃喃道,想不通就不想了,她不爱费脑子。
这日,小厦子匆匆来到碎玉轩请甄嬛。
“莞嫔娘娘,皇上发了好大的火,谁都劝不住。
师父便叫小的来找您了!
请您务必去养心殿劝劝皇上啊!”
甄嬛于是坐上轿辇匆匆去了养心殿。
养心殿内,檀香缭绕。
龙案上的奏折堆积如山,朱笔旁的鎏金香炉里,灰烬己积了薄薄一层。
甄嬛带着一阵香风走入殿内。
皇上捏着敦亲王那封奏折的手指青筋暴起,指腹几乎要将宣纸戳破。
敦亲王自打因女儿之事被迫向御史张霖低头致歉后,心里便憋着一股邪火。
总想着要在皇上面前扳回一局。
思来想去,竟想出个刁钻主意——上书请求追封他的生母温僖贵妃为贵太妃,还要迁葬入先帝妃陵。
可谁不知道,温僖贵妃当年因涉谋逆案被赐死,先帝曾下旨“永不得入妃陵”,死得何等难堪。
皇上若真允了,岂不是打先帝的脸?自己又要落个“不孝”的名声。
“他这分明是要置朕于不孝之地!”
皇上猛地将奏折拍在龙案上,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溅出几滴,在明黄绢纸上晕开难看的黑点。
“朕若允他,岂非连先帝的颜面都不顾了!”
他深吸一口气,胸口仍剧烈起伏:
“更可恶的是,允誐刚上了这封奏章,年羹尧就跟着递牌子,说要‘安抚后宫,追封太妃,重修妃陵’——他们这是串通好了!”
甄嬛正侍立在侧,闻言轻声道:“皇上的意思是,敦亲王与年羹尧暗中勾结?”
“混账!”
皇上闻言愤怒的猛拍了下桌子,龙椅的扶手被震得嗡嗡作响。
这一拍倒让他脑中闪过个莫名的念头——
怪不得夏冬春每次生气都爱拍桌子,这般气势,倒真能镇住场面。
他甩了甩头,将这不着边际的想法赶出去,额角的青筋依旧突突首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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